因太過激動,他虛喘著大氣腳下無力撐靠住車身,鄭將軍邁步上前將其攀扶蕭澍這張輕飄飄的“紙片人”。


    蕭澍的自欺欺人但穆顏並不打算慣著他。


    “可它都快沒氣了!喏,不信你自己看看啊!”


    她將懷裏一動不動,還不時抽搐的小白鹿遞上,將它耷拉的腦袋在蕭澍麵前晃了晃:“它是一條命,生死由天。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活過來,我方才看了下,它原本的傷口已經化膿潰爛很久的樣子了,而且紗布裏的血都已經變黑。再擱下去估計爛肉都要發臭長蛆,你該不會好幾天都在車裏摟著它,不管不顧也不救治它吧?”


    出生沒多久的幼鹿本就孱弱不堪,加上受了重傷未愈。原本就屬於極地上稀有的物種,受盡奔波折騰,確實難在世間苟活下去。


    她想要幫助卻也無從下手,耽擱過久的傷勢與疏於照顧耗盡了它的最後生機。


    蕭澍聽了穆顏的話後像丟失了心愛的玩偶,眼裏變得空洞無望。


    從眼神也能看得出來,他或許早就知道小鹿活不久了,隻是自己也無能為力,隻能抱著一路回到吳州。


    心裏一時不願承認罷了,直到穆顏說出事實,他還硬是咬著腮幫子不讓難過溢出表象。


    穆顏也不好再指責他什麽,心想這個他脾氣是那麽強的。


    鄭將軍愧疚低頭:“此事是末將失職之罪!這一路上末將隻顧著老爺和夫人以及四公子安全,全然沒留意到鹿竟還在四公子這兒。”


    “鄭將軍莫要自責,是我們早早發現了此鹿在澍兒手裏,但拗不過他才一路帶回的,他且不讓我們聲張,一路上它都由澍兒親自看顧未曾離過手,才錯過了治療之機。說起來,我和老爺也有錯,不該如此縱容澍兒胡來。”蕭夫人也趕緊下車解釋。


    “你真就這麽幹抱著它啊?”穆顏難以置信:“那還不死的更快!”


    “胡說!我不信!我說它不會死,它就會活下去的!我會想到辦法,一定會有辦法救它!我知道有個人一定會有辦法救它的!”


    他猛地想到什麽推開鄭將軍,信誓旦旦的立下承諾,仿佛又看到生的希望。


    但在場的人都並不認同他有將鹿起死回生的法子。


    “它的命憑什麽你說了算啊?你又不是神仙,你說它活它就能活啊?這事兒我沒胡說,我常隨爹爹進山打獵見得多了。給你三天不吃不喝試試看?就光嘴說不給它死,還不是怪你沒及時為它醫治!”穆顏惋惜護著懷裏幼鹿,嘴裏念叨故意嗔怪蕭澍:“小鹿啊小鹿,你重傷命不久矣,還被人這般拿捏小命左右,藏著掖著你不肯醫治終隻歸西。可憐喲,可憐!”


    “你不信......那把它還我!”


    “給你又有何用,瞧瞧你這般暴殄天物,它快嗝屁了!”她瞥向一邊不讓他碰到幼鹿,瞅了瞅鄭將軍,意圖遞給他:“趁還沒爛透了,還是給將軍拿去好好掩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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