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熱鬧的人們散去後,石頭才背著筐走出了村外。


    回頭看身後沒有人,他立即從大路拐進了通向沈四月新屋子的小路。


    沈四月正在裏麵劈柴。


    她抬頭看到石頭來了,不由得往他身後看去:“你沒讓王慧蓮跟蹤吧?”


    石頭卸下背筐,幫她把已經劈好的木柴碼好:“放心吧,沒有,她被我氣得跑回家了。”


    石頭將剛才發生的情況大概給沈四月說了一下。


    “你得盡快搬出來。”


    “我得盡快搬出來。”


    石頭和沈四月兩個人的聲音不約而同的響了起來。


    哎,沈四月自己當然想早點兒搬出來,可氣候不允許啊。


    房頂上梁之後,最上麵要抹一層泥巴用來防雨。


    這活冬天幹不了,即使勉強和泥抹上了,這麽冷的天不出一會兒就得凍上。


    等天氣暖和再一融化,會出現很多裂痕。


    所以隻能等來年化凍之後才行。


    石頭也知道這個事兒急不得,但是其他的東西倒是可以準備了。


    石頭建議:“頂棚用的高粱杆簾子直接用錢買吧?”


    換成以前,石頭肯定建議沈四月搜集材料自己編。


    但顯然現在沈四月的精力更應該放到進山上,才最劃算。


    “還有搭炕用的石塊和大塊的土坯,我幫你做吧!”


    “爭取開春前,把所有東西準備齊全,上完屋頂就可以住進去了。”


    石頭沒說的是,他已經給沈四月做好了窗戶和門。


    他打算今天晚上就先把窗戶安上。


    門因為還需要打門框,需要再等等,不過也快了。


    沈四月除了一開始聽到買席子點了點頭後,就一直沒說話。


    石頭知道她在想什麽:“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這些天跟你進山賺到的,頂我好幾年的收入了。”


    “現在可不是你占我便宜,而是我占你便宜了。”


    “我這些天賺到的錢,你雇人做這些東西也綽綽有餘了。”


    石頭雖然說的是事實,但他們倆之間的很多活計都是石頭在做。


    而且當初還是石頭領的沈四月進山,不然她也發現不了自己的好運氣呢!


    現在整的好像沈四月隻負責出人就行。


    如果她把自己的顧慮說給石頭聽,石頭肯定給她一個準確的答複:不錯,現在沈四月就隻出個人就行。


    石頭現在算是看出來了,沈四月是有些氣運在身上的。


    隻要她出了人,保準不會空手而歸,那麽次數多了,他們倆就真的能賺的盆滿缽滿了。


    將沈四月說服後,石頭背上筐剛要走,又想起了王慧蓮。


    “那隻兔子你得盡快處理掉,不然被沈紅梅她娘發現,也是個麻煩事!”


    沈四月沒想到這才多長時間,就引起了沈家人的注意。


    可讓她就這麽了結了兔子,她又實在舍不得,這可是她以後養兔大業的001號員工。


    而且現在想弄隻活兔子多不容易啊!


    這麽多天過去了,第二隻活兔子都還沒影兒呢!


    石頭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舍不得,不由得說道:“要不你還是把兔子給我,我給你代養吧!”


    現在這種情況就顯示出了單過的好處。


    圍牆一圍,其他人也不知道你在屋裏幹啥!


    沈四月十分幽怨的看著他。


    要早知道這樣,她還費勁做什麽籠子啊!


    沈四月為了留兔子一命,好讓它將來兒孫滿堂,隻得無奈道:“那你給我好好養,可別給我養死了。開春之後,我還是要接回來的。”


    石頭趕緊點頭。


    這自己幫助別人,還得要上趕著,而且自己還怕沈四月不同意,石頭就有點兒哭笑不得。


    為了怕夜長夢多,兩人商量好,今天晚上就把兔子給轉移了。


    這麽想著,沈四月收拾收拾東西,決定趕緊回家!


    她怕王慧蓮那個老娘們腦子不記打,萬一硬是要撬門進去一探究竟呢?


    而此時的王慧蓮已經忘記了要打探沈四月隱藏的秘密,現在正坐在屋裏生石頭的氣。


    她沒想到平時一聲不吭,仿佛是個啞巴似的悶小子,居然也敢當麵嘲笑她了!


    真是豈有此理!


    王慧蓮一邊生氣,一邊拿手不停的拍著炕席出氣。


    沈偉民躺在炕上,隻覺得炕上一震一震的。


    不耐煩的看向她:“娘,這又是誰惹著你了?”


    王慧蓮看向這個天天躺在炕上的大兒子,心裏的氣更是不打一處來:“你天天的想躺到啥時候啊?”


    “難不成你想像你奶似的,躺到死不成?”


    沈偉民的年紀和石頭差不多,王慧蓮一看自己的兒子這樣,又想起石頭那壯碩的身體,就更心堵了。


    沈偉民沒想到自己就是犯賤多了一句嘴,結果沒想到把戰火惹到了自己身上。


    “你以為我想躺著啊?跟個廢人似的,可我腳疼啊,我能怎麽辦?”


    反正他是能裝一天算一天了。


    不用幹活,一天天輕輕鬆鬆的,多好?


    王慧蓮說不聽大兒子,看著他又來氣,索性出屋想透透氣。


    結果正好碰上回來的沈四月。


    王慧蓮就不是好眼神的瞅她。


    沈四月察覺到她不善的目光,當即停下腳步:“怎麽?有話想對我說?”


    而在沈四月赤裸裸的注視下,王慧蓮心虛的趕緊挪開目光,假裝沒聽到一樣轉身又回了屋裏。


    王慧蓮就是一個徒有其表的人。


    你要是軟弱,她就強。


    你要是強硬,她連跟你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看到王慧蓮這慫樣,沈四月不明白以前的原主和她娘,是怎麽在這個空殼子的統治下過了那麽多年的?


    王慧蓮進屋之後,西屋不想去,倒是破天荒的進了東屋。


    東屋隻有李香在做針線活兒!


    王老太一如既往的躺在炕上裝死人。


    要說現在誰最想王老太好起來的,可能非王慧蓮莫屬了!


    想當初王老太太掌管家裏的時候,除了王老太,她是最得臉的兒媳婦。


    想到這裏,王慧蓮湊到王老太身邊,有些良心發現的摸了摸她的被子:“娘,你好點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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