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屋裏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死寂。


    李香站在門口仍然在不停的叨叨著。


    今天天色漸晚的時候,大嫂去關大門,李香就發現小東屋裏靜悄悄的。


    平時這個時候都要燒炕的閨女,此時卻並不在家裏。


    當時她就留了心,躺在炕上一直沒睡。


    直到院子裏傳來咚的一聲,她才輕手輕腳的披上衣服走了出來。


    果然就看到自己的閨女正站在院子裏要回屋。


    聯想到剛才的聲響,哪能不知道她是跳牆進來的?


    李香想起往日無比乖巧聽話的閨女,如今又是跟家裏鬧翻,又是夜裏晚歸跳牆的,她就忍不住想上前說兩句。


    “月兒,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女孩子家的名聲最是重要,這要是讓別人知道,背後指不定怎麽講究你呢?”


    “到時候哪個好婆家會要一個名聲不好的姑娘啊?”


    隔著一道房門,李香的聲音就如念經的和尚一般,嗡嗡的傳進了屋裏。


    沈四月躲在屋裏收拾她的筐,本不想搭理她,讓她自顧自的站在外邊吹著冷風說就是了。


    反正自己不冷,等她受不住冷自己就會回屋了。


    結果也不知道今天李香發什麽瘋,絮絮叨叨的在門口說個沒完。


    突然,沈四月哐當一聲打開房門。


    她不累,沈四月還累呢!


    她現在隻想出去拿點兒柴火,給灶堂裏添把火,把炕燒熱一些,不然晚上沒辦法睡覺。


    見門打開了,李香以為沈四月把剛才她說的話聽進去了,神情很是高興。


    但沈四月卻繞過她,徑直去拿柴火了。


    沈四月心裏清楚,李香這種人,就屬於蹬鼻子上臉,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的。


    你要搭理她,就會讓她以為她說的、她做的都是對的,更加會對你死纏不休。


    所以現在,沈四月對她都是實行視而不見政策。


    拿她當個透明人。


    沈四月抱起一捆柴火想回屋,結果沒等她關門呢,李香也跟著進了屋。


    沈四月:。。。。。。


    這人怎麽跟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呢?


    “你到底想幹嘛?”沈四月不耐煩的看著她。


    李香臉上又浮起那種想讓人揍她的笑容:“月兒,我知道你現在不待見我,可再怎麽說,我都是你娘,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


    還沒等說完,沈四月就煩躁的打斷她:“你要是還是這些車軲轆話,那就趁早回去睡覺,別逼我大晚上的罵人。”


    說完,也不管她,自己蹲下開始給鍋裏添水燒火。


    李香站在一邊,對沈四月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很是無奈。


    苦口婆心的想勸說沈四月改邪歸正:“月兒,你現在還小,很多事兒你都不懂,娘這都是為了你好啊!”


    “你瞅瞅你幹的這些事,你奶讓你嚇得癱瘓在炕上了,現在還起不來。這就是你三佰成親了,你奶看著才有點兒人樣,不然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這時候?


    “你爺也不待見你,連帶著我也得受你拖累不得臉。你大爺家你更是誰都打過了,你還想怎麽樣啊?”


    “家裏沒把你吊死在房梁上,已經是你爺對你開恩了,你咋就不知道感恩呢?”


    沈四月抬起頭看著李香,說出的話裏都是不屑:“沈致富他不是不想弄死我,他是沒那個膽兒。”


    “哼,既想要裏子,又想要麵子,他要是真把我弄死,我還高看他一眼呢!”


    沈四月對沈老頭尤其不恥。


    沈家其他人壞那也是壞在表麵上的,而沈老頭的壞,偏偏還要夾雜著什麽家族大義、長輩疼愛等等。


    總想在外人麵前裝作一副慈愛的模樣。


    李香對沈四月這樣講究公公很不滿:“女人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怎麽能這樣說你爺爺?”


    “你看我啥時候說過你爹的不好?這是作為女人的本分,知不知道?”


    沈四月聽了好笑的問她:“那你守了一輩子的本分,換來的是什麽?”


    “是你公婆的偏心?還是你男人的疼愛?還是妯娌小叔子對你的尊敬?”


    “你有一樣拿的出手麽?”


    “我跟你學?學你唯唯諾諾?學你膽小怕事?學你坑害自己的閨女?學你重男輕女?學你忍饑挨餓還不討好?還是學你天天挨揍沒夠?”


    李香不可置信的看著沈四月:“你......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尖酸刻薄了?”


    沈四月低頭烤著火:“還不都是被你逼的。”


    “別人的娘都知道為自己姑娘著想,偏偏我遇到一個恨不得把我賣了去討好別人的窩囊廢。”


    “你說我再不厲害點兒,豈不是死了骨頭渣滓都得被你嚼吧嚼吧喂給別人?”


    李香的眼淚說來就來:“你還在記恨我讓你嫁給長貴的事兒,是不是?”


    “你咋就不替娘想一想,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又不是給你找的瘸子瞎子,怎麽就能讓你記恨到現在?”


    “當初你要是乖乖聽話嫁給長貴,也不至於讓你大娘一直看我不順眼,紅梅也不會在全村麵前丟那麽大的人了?”


    聽到李香說起這個,沈四月摸著下巴看著她。


    此時她的心裏一片平靜,一點兒都沒生氣。


    她倒是起了想看看李香這個胳膊肘總是往外拐的人,是怎麽看待上次沈紅梅陷害她的事的?


    沈四月便直接問她:“你一直說都是為我好,那沈紅梅想害我失了身子,你沒替我討個公道?”


    沒想到李香理直氣壯的回道:“那不是沒成麽?”


    “最後還是紅梅和長貴丟了人,你知道你大娘還被你爺給罰跪了一晚上麽?”


    “你還有什麽好氣的啊?”


    沈四月繼續追問她:“沒成那是因為我提前發現了,如果我沒發現,而是被趙長貴霍霍了,你怎麽辦?”


    李香被沈四月追問的有些支吾:“我能怎麽辦?我一個婦道人家,我還能去堵別人的嘴不成?”


    “要是沒了清白,我隻能給你尋摸一個條件差點兒的,或者有點缺陷的,總不能讓你留家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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