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琴皺眉的看著李香,對於她這種不記打的性子十分無語。


    剛被王慧蓮撓的臉上都是印子,現在居然又替人家擔憂上了。


    這不是犯賤麽?


    李小琴實在看不過,對著李香說道:“二嫂咋還不上炕睡覺?你也要跟大嫂似的,想跟爹對著幹麽?”


    她的話裏,暗示、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她還想著拉攏李香,圖謀小東屋,必須得讓她跟王慧蓮站在對立麵才行。


    可李香的性格自來如此,看不得別人受苦。


    支支吾吾的對已經躺下的沈老頭求情道:“爹,讓大嫂回屋吧!地上涼,她歲數也不小了,跪一宿哪受的了?”


    結果,沈老頭的陰沉的聲音從黑漆漆的屋裏響起:“那你就陪著一起跪吧,反正你生的孽種也是一路貨色。”


    李香一噎,頓時不知道該怎麽接下去了。


    隻得又轉向李小琴的方向:“三弟妹......”


    還沒等李香說完,李小琴馬上打斷她:“別找我,爹說啥就是啥,我們做小輩的,隻要聽話就得了,我可不想違逆爹。”


    說完再不管李香,自顧自的翻了個身。


    剛才勸她她不聽,非得給王慧蓮求情,既然不聽自己的,還找她幹啥?


    今天這事兒跟她一分錢的關係都沒有,結果就因為她是沈秋樹的媳婦,也得跟著吃瓜落。


    以後出去免不了被別人指指點點。


    想到這裏,李小琴心裏也有氣。


    關於沈老頭對王慧蓮的懲罰,雖然不痛,但足夠丟人,也算是解氣了。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跟自己囂張?


    所以李小琴巴不得王慧蓮跪一夜,怎麽可能為她說情?


    隻有李香這個腦子糊塗的女人才會為了王慧蓮惹的沈老頭不快。


    屋裏的煤油燈早已經熄滅,隻有朦朧的月光還能勉強顯現出物體的影子。


    李香在地上站了一會兒,聽到炕上逐漸響起的呼嚕聲,知道為大嫂說情的事兒再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隻能從炕上抽出自己的枕頭,悄悄遞給跪在地上的王慧蓮,示意她讓她墊在地上。


    可王慧蓮正處於屈辱的憤恨中,對於李香的幫助,反而讓她更加覺得羞辱。


    一手打掉她遞過來的枕頭。


    黑暗中雖然看不清王慧蓮臉上的表情,但那種憎恨的視線,卻真實的讓李香退後了一步。


    李香感覺很委屈。


    全家隻有她還擔心大嫂,可大嫂為什麽一點兒都不領情?


    手足無措的李香默默的在地上站了一會兒,見再無人理她,隻得爬上了炕。


    黑暗中的東屋終於安靜了下來。


    隻有跪在地上的王慧蓮輕輕的顫抖著身體,雙手死死的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


    她委屈、痛苦、無助又憋屈。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這個大嫂在家裏就沒了往日高高在上的地位。


    又想起跟著趙長貴回了趙家灣兒的紅梅,不知道會不會又挨打?


    擔心又充斥了她的心。


    不知道跪了多久,地上的寒氣,透過棉褲慢慢的浸蝕了她的膝蓋。


    王慧蓮也是即將奔五十的人了,跪的時間長了,兩條腿又酸又痛。


    她隻好歪坐在一邊,伸手敲了敲腿,心裏又有點兒後悔剛才沒接李香的枕頭了,最起碼少受點兒罪啊!


    正在這時,門口的簾子被掀開了。


    一個黑乎乎的腦袋探了進來。


    王慧蓮被嚇了一跳,以為家裏進賊了呢,剛想喊,結果就聽到那人“噓”了一聲。


    “娘,是我,大利,別跪了,快出來吧!”


    沈利民用喉嚨發出的氣音招呼王慧蓮。


    王慧蓮轉頭看向炕上躺著的一排人,想了想,還是忍著小腿的酸痛,慢慢的站了起來,悄悄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門口。


    她還沒那麽傻的會真的跪到天亮。


    沈利民也幫她掀開了門簾,將王慧蓮扶著出了東屋。


    一脫離東屋,王慧蓮終於舒了一口氣。


    沈老頭的壓迫感,讓她待在東屋,就像是頭上頂著一座大山一樣壓的她喘不過氣。


    黑暗中,看不清沈利民的臉,但王慧蓮還是伸手摸了摸。


    帶著哭音,小聲哽咽道:“咱們家,隻有你心裏還有娘。”


    “你那個沒良心的爹,就會埋怨我.......”


    沈利民一見他娘老毛病又要犯了,趕緊提醒她:“快別說了,趕緊回屋睡覺吧!”


    說完扶著王慧蓮慢慢的向西屋走去。


    就這麽幾步的路上,王慧蓮還在不停的嘮叨:“也不知道你姐回去會不會挨打?你們誰都不幫她,我可憐的閨女......”


    沈利民難得一次的孝心,立馬被王慧蓮給澆滅了。


    說話的聲音也帶著了一絲不耐煩:“我二姐都嫁人了,你還管她那麽多幹啥?”


    “要不是你慣的,她能幹出這麽丟人的事?”


    沈利民十四五歲的年紀,正是好麵子的時候。


    不提沈紅梅,他還沒想那麽多。


    一提到她,就不由得會想到明天出去玩,肯定會被同伴嘲笑。


    也不知道今天去破屋子的人裏有沒有自己的朋友,要是有......


    沈利民簡直不敢想象,自己的姐姐光溜溜的被人捉奸當場的畫麵。


    王慧蓮一聽沈利民的話,好不容易平息的氣又冒了出來。


    “她是你親姐姐,她遇到事兒了,你不想著幫她,還嫌棄她?虧她平時那麽疼你了!”


    本來心疼他娘,偷偷來叫她,結果平白無故的挨了一頓說,沈利民的小脾氣也上來了。


    “她啥時候疼過我?我爺好吃懶做說的就是她。再說這事兒還不是她自己作的?現在出事了,想到我了,平時咋不見她想著我?”


    別人家爹娘都是偏向兒子,可他家卻恰恰相反,他娘總是偏向他姐。


    半大小子脾氣上來了,就啥都不管了。


    甩開王慧蓮的胳膊,沒好氣的說道:“你那麽疼她,也沒見她留下來幫你說句話。”


    “跟著她那個老頭子,跑的比兔子都快。惹出來一大攤子事兒就這麽跑了,你還想著她?”


    “娘,你睜眼看看,是我,是我大半夜不睡覺的爬起來看你,哼。”


    沈利民說完,再不管王慧蓮,生氣的跑回了西屋,賭氣爬進了被窩。


    他就不該管。


    王慧蓮張著嘴,看著西屋晃動的門簾子,剛剛溫暖氣起來的心又涼了下去。


    她想不明白,都是自己的兒女,為什麽她就為女兒著想了一點兒,就招來這麽多的厭煩?


    站在外屋地默默的流了一會兒眼淚,終究抵不住寒冷的天氣,王慧蓮輕手輕腳的進了西屋。


    沈家這一夜的熱鬧,讓東梁村好多人家都睡的很晚。


    第二天,這個勁爆的消息,當即就傳遍了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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