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樹從早上坐到下午快吃第二頓飯了,還沒有下桌。


    其他三個人說不打了,準備回家吃飯了,結果沈秋樹怒了。


    “不行,我不同意,再來。”


    此時的他,不但把贏得的1毛錢給輸光了,更是將他用苞米麵換的錢也輸得隻剩了一分錢。


    劉成斜眼看著他:“再來?再來你還有錢嗎?我們可不賒賬的。”


    沈秋樹滿麵潮紅,胸腔裏跟擂鼓似的,咬牙盯著他:“我還有,你把我的錢都贏走了,現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我告訴你,休想。”


    “再來,我一定會翻盤。”


    沈秋樹扯開棉襖領子,覺得坐著憋屈,幹脆起身跪坐在桌子旁,雙眼通紅的盯著桌上的紙牌。


    怎麽會這樣?


    明明一開始他手氣特別好的!


    沈秋樹十分不甘心,那7分錢是他這次掙錢的所有本錢啊?現在居然隻剩一分錢了。


    沈樹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輸掉的錢贏回來。


    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手心裏都沁出了汗,手指幾乎要嵌進掌心。


    其他人看他這副模樣,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其中一個人開口說道:“老三,你這是何必呢?都輸這麽多了,收手吧。”


    “少廢話!”沈秋樹瞪了他一眼,“再來最後一把,我今天就不信這個邪了!”


    看他堅持,其他三人也不好意思走,隻能又開始洗牌。


    牌局重新開始,沈秋樹更加緊張地盯著手中的牌。


    每一張牌的出現都讓他心跳加速,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這一桌牌。


    然而,幸運女神似乎並沒有站在他這邊。


    最後一把,沈秋樹仍舊輸了。


    沈秋樹的臉色頓時變得烏雲密布,一把將桌上的牌都掃到了地上,站起來,指著對麵的劉成大怒。


    “不可能,是不是你出老千?是不是?”


    劉成也是村子裏出了名的混,能經常來二狗子家玩的,都是家裏條件相對寬鬆一點兒的,啥時候讓人這樣指著鼻子罵了?


    “我艸,你嘴巴放幹淨點兒,說我出老千,你有證據嗎?你要拿的出證據,我賠你1塊錢。”


    “沒有證據你就滿嘴噴糞,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


    沈秋樹哪裏拿的出證據,他就是不相信自己會輸。


    可現在兩個人杠上了,說什麽他也不能輸了氣勢。


    “就是你出老千,要不然為啥一開始都是我贏?後來就是你出老千,我才輸的。”


    劉成一看沈秋樹拿不出證據,就會空喊,頓時更是囂張,伸手就給了他腦袋一下子。


    “拿不出證據,你在這瞎嗶嗶個啥?”


    “我艸,你敢打老子?”


    沈秋樹腦袋挨了一下也不幹了,跳過桌子,就向對麵撲去。


    兩個同樣是二十多歲的人,頓時就打到了一起。


    二狗子和另外兩個打牌的人,趕緊上前拉架。


    兩人拉住沈秋樹,另外一人去攔劉成。


    好不容易才將兩人分開。


    二狗子怒氣衝衝的對兩個人喊道:“要打出去打,在我這兒不許動手,再動手,以後都不許來了。”


    劉成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不屑的看著沈秋樹:“輸不起的人才打架呢!”


    “這是好不容易才整來那麽幾分錢吧?要不然怎麽當寶貝似的輸不起?”


    “我勸你還是回家乖乖當你的沈小三吧,跑出來丟什麽人?”


    沈秋樹隻覺得臉都讓對方踩在腳底下了,憤怒的就要掙開再揍劉成兩下子。


    二狗子死命得抱著他:“沈老三,你給我消停兒點兒,再這樣,我真的再不讓你上桌了。”


    沈秋樹還想著下次把輸的錢贏回來,不得不忍下這口氣。


    抬手指向劉成:“小逼崽子,你給我等著,下次我讓你輸的褲衩子都得給我脫下來。”


    劉成冷笑一聲:“你還是先想想下次有沒有本錢上桌吧?”


    “實在不行,再賣一個侄女吧,反正你們家不就是靠賣侄女掙錢嘛!”


    “或者還不行的話,你就去倒插門兒唄,說不定女方家看在你不缺胳膊少腿兒的份上,賞你一兩塊呢?”


    劉成的嘴不可謂不毒,幾句話說的沈秋樹臉色鐵青。


    沈秋樹手指著劉成,被氣的說不上來話。


    最後還是劉成被人拉走,這場打架才徹底停止。


    二狗子放開沈秋樹,語氣和緩了一些:“打牌嘛,有輸有贏很正常,這次輸了,下次贏回來就是了。”


    “如果你每次輸了都跟人打一架,以後誰還會跟你打牌啊?”


    沈秋樹還是不服氣,堅持認為肯定是劉成耍了手段。


    二狗子看勸不動,隻能對他說:“你要覺得他出老千,那你得抓個現行才算數。”


    “就這樣憑空的張嘴嚷嚷,誰能承認啊?”


    沈秋樹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可他確實拿出去實質性的證據。


    坐在炕沿上自顧自的生了一會兒悶氣後,才垂頭喪氣的回了家。


    下午飯吃的也心不在焉的。


    晚上躺在炕上,翻來覆去的烙餅,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他覺得就是自己運氣不好,碰到劉成那個心眼子蔫壞的人,所以才輸了。


    要是換個人,自己準能贏回來。


    可現在手裏一分錢都沒有了,真是照劉成所說的來了,沒錢連桌都上不去,還怎麽翻本?


    沈秋樹在被窩裏,不甘心的用拳頭捶著褥子,咬牙坐了起來。


    狠狠地盯著沈老頭腳下的棉褲,不斷的給自己打氣。


    再拿一點點,就一斤,不會被發現的,不會被發現。。。。。。


    雖然這樣不斷安慰自己,可沈秋樹也知道,如果再拿,被發現的可能太大了。


    但是,但是,他真的不甘心啊!


    最終還是沒能抵抗住內心的誘惑,又悄悄的將沈老頭的鑰匙給拿了過來。


    經過上一次,這次更加的輕車熟路,而且對於量的把握也更加精準,抓了大概5把,算著差不多的,才罷手。


    第二天一大早,沈老頭穿褲子的時候,不由得皺眉嘀咕:“怎麽鑰匙又掉下來了?”


    這下子,把沈秋樹嚇得一哆嗦,心髒砰砰直跳,低著頭連看都不敢看,生怕臉上的表情讓老爹看出端倪。


    好在,沈老頭隻是有點兒納悶,並沒有深究。


    沈秋樹心驚膽戰的吃完早飯後,跟屁股著火似的,心急火燎的又去了二狗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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