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敢在背後偷偷搞小動作的沈老頭,背起雙手,慢慢的回了沈家。


    再說這邊著急忙慌、一路磕磕絆絆回到家的肖瘸子,進到屋裏一下子撲到炕上,半天才緩過勁兒來。


    路不好走,他又一個腿長一個腿短,走路本就吃力,加上心裏又有事兒,硬是走了一身的汗。


    緩過神來的肖瘸子,翻身躺在炕頭上,指著在旁邊納鞋底子的老婆子:“快給我倒點兒熱水來。”


    肖瘸子的媳婦張桂花聽罷,放下手中的針線,下地給老頭子倒了一碗熱水遞給了兒他,就看著肖瘸子接過去,也顧不得燙,幾口就喝了下去。


    “唉唉,燙啊,你慢著點兒啊,著啥急啊?”張桂花看著差點去奪他手中的碗,哪有人喝熱水這樣喝的啊?


    滾燙的熱水進了肚子,肖瘸子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把碗放到一邊,拉著老婆子的手,有些後怕的絮叨:“今天差點兒回不來了啊!”


    “咋滴啦?看你臉色這麽難看呢?路上摔著了?”張桂花連忙起身要檢查肖瘸子的腿。


    自家老頭子腿腳不太好使,現在外邊又是剛剛下完雪,路滑,保不齊路上摔哪裏了。


    “沒,沒摔著,是今天真是見了鬼了!”肖瘸子趕緊按住要起身的老婆子,心有餘悸的說道。


    “咋啦?那老沈家有啥齷齪事兒麽?”張桂花還以為老頭子聽著啥八卦了呢,立馬眼睛就亮了。


    “不是那回事,是真的鬼,沈家那四丫頭真的讓鬼給附身了,可能還是個厲鬼,活了這大幾十年,真是這輩子頭一回見到。”


    張桂花眨了眨眼睛,看著躺在炕上的老頭子那滿臉的驚恐,不像是逗她玩啊?


    “咋回事啊?快給我說說,你是咋看出來的?那之後是不是要驅鬼啊?”張桂花扒著肖瘸子的胳膊,話語中帶著明顯的看熱鬧的語氣。


    “你個糟老婆子,是嫌我命長麽?都說了是厲鬼了,我哪敢招惹!還驅鬼?到時候招家裏來,有的你哭哦!”


    “那......那人家能讓你回來?”


    張桂花也知道自己家男人是這十裏八村唯一會看相兒的先生,碰到這種事兒,換做是自己,也不能放人走吧?


    肖瘸子湊近了自家老婆子,小聲跟她說道:“我沒敢跟沈老頭說。就照著他來找我的時候商量好的說的,沒跟他說實話。”


    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怕自家老婆子覺得自己膽小,肖瘸子又接著補充道:“厲鬼啊,就他那半斤白麵,想讓我擔這麽大一個因果,怎麽可能?到時候再把命搭進去呢?”


    “而且這厲鬼怎麽誰家不去去他家?肯定是那一家子造的孽。我看了他家的幾人,各個印堂中都摻雜著青黑之氣。”


    “老天爺要收拾他們家,誰能攔得住?”


    “那厲鬼啥樣啊?你咋看出來的啊?快給我講講!”張桂花心中的好奇如熊熊烈火燃燒了起來。


    為了讓自家的老頭子快點說,張桂花又起身去旁邊的炕櫃上給他拽了一個褥子,放到牆邊讓他倚著。


    肖瘸子也正想找人傾訴一下呢,當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便開始跟老伴說了起來。


    “你是知道的,我能看到每個人印堂的特殊之處。但沈家四妮子印堂卻是空的,啥都沒有,當時我看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呢!”


    “看了好幾遍,才確定,那小丫頭麵相上真是一點兒生氣都沒有。什麽人會這樣?隻有死人啊,你知道麽?隻有死人印堂才沒有生氣啊!!!”


    “而且聽說之前這丫頭悶悶的,一天都不一定能說一句話,在家裏老實的不像樣子,這突然又是砍人,又是咬人的,可不就是佐證麽?”


    “我當時尋思了老半天,最後還是沒敢跟沈老頭說實話,我怕啊。各人有各人的命,他們家該著有這麽一劫,我要是替他們化解了,怕是這份劫難就得轉移到咱家來。”


    “如果當初知道是這麽個情況,別說半斤白麵,就是一袋子,我也不去啊。”


    說到白麵,肖瘸子坐起來,趕緊問老婆子:“柱子呢?趕緊讓柱子把老沈家的白麵送回去,以後離東梁的老沈家,有多遠躲多遠。”


    張桂花一聽要把到手的白麵還回去,當即不樂意了:“這咋還要要回去啊?不說別的,這麽老遠你跑一趟腿也不能要回去啊?”


    “不是沈老頭要要回去,是我不要了,你個老娘們不懂,他們家的東西以後少沾,晦氣,知不知道?”


    張桂花有點兒舍不得:“好不容易得點兒白麵,還尋思等到過年能多包兩個餃子呢?”


    這年頭找肖瘸子看相兒的人雖然斷斷續續的一直有,可給的報酬卻是不咋地,一般都是一點點兒苞米麵,要不就是給幾個地瓜。


    所以沈老頭給的半斤白麵,雖然不多,可讓張桂花著實高興了一陣。


    現在聽到要送回去,心裏這個不得勁兒。


    “做人呐,不能太貪,尤其是幹我們這一行的,你要是想我死的早一點兒,隻管留著吧!”


    肖瘸子知道怎麽拿捏老婆子,果然聽他這麽一說,張桂花立馬就轉了主意。


    再貴重的東西也沒有自家男人的命重要啊!


    “今天太晚了,明天讓柱子一早給送回去。”


    怕他不信,張桂花當即就下地,從褲腰帶上抽出一串鑰匙,打開了一個櫃子,從裏麵將沈老頭給的白麵拿出來,放到了櫃麵上。


    肖瘸子重新躺了回去,有些疲累的對老婆子說道:“我先眯一會兒,這一天的,走了恁遠的路,又給我嚇了一大跳,現在腦瓜子都嗡嗡的。”


    “那別歪著了,好好躺下睡一會兒吧,我給你拿被子蓋上點兒,一會兒飯做好了我再叫你。”


    張桂花又從炕櫃上扯了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下來,幫著肖瘸子躺了下去。


    這邊肖瘸子睡下了,那邊在沈老頭家裏看熱鬧的人也相繼散了。


    到了下午吃飯的時間,誰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沈老頭囑咐老二和老二媳婦:“從現在開始,四妮子就待在家裏,哪裏也不許去。你們給我看好了。”


    然後環顧四周,對其他人說道:“趙家來接親前,誰都不許背後找麻煩,聽到沒有?”


    怕眾人當麵答應的好好的,背後再作妖,沈老頭又繃緊了臉對其他人說道:“誰要是敢壞了我的好事,到時候就給我滾出去,我說到做到。”


    “還有,出去串門的時候把嘴給我把嚴實了,如果誰問四妮子咋樣了?就說已經好了,不犯迷糊了,記住沒有?尤其是老三和利民,你倆要是給我整出啥岔頭來,我饒不了你們。”


    “爹,看你說的,這我還能心裏沒數?你還是囑咐囑咐其他人吧!”


    沈秋樹覺得他爹就是多此一舉,死妮子的彩禮錢是要給他說媳婦的,他還能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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