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誓,這個笑真的是真笑,可不是傻笑。


    被欺負多年,一招報複回來,心裏甭提多爽了!


    可在沈老頭眼裏,雞窩似的頭發,嘴上還有幹了的血跡,加上以前從沒見過的笑,讓沈老頭一屁股坐了下去,心也沉到了穀底。


    此刻,沈老頭堅信,這丫頭是真被打傻了啊。


    這可咋整?


    趙家灣的婚事是萬萬不能黃的,可現在死丫頭這個模樣,趙長貴怎麽可能還花八塊錢娶回去?


    想到這兒,心裏真有點氣大孫子下手沒個輕重了,剛才就應該狠狠打他幾下子,讓他長長記性也好。


    現在眼看著已經快煮熟的鴨子,沈老頭怎麽甘心讓它飛了?


    西屋沒人說話,一時間靜的落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響動。


    沈四月站在地上,慢慢的平複著因為打架而極速的喘息聲。


    實在是這姑娘常年吃不飽,身體太差了,這一天的折騰,讓她有點兒頭暈目眩。


    沈老頭坐在炕上,借著從木頭窗戶透進來的一點點光亮,緩了好一會兒,才眯眼盯著沈四月,皺眉沉思。


    如果這丫頭不發瘋,就這樣安靜的待著,也不是說就不能糊弄過去。


    又想到剛剛死妮子突然發瘋,是不是妯娌兩個打架刺激的?


    想到這裏沈老頭對捂著臉的李香說道:“把四丫頭帶回你們那屋,等老二回來,告訴他,別打罵她。”


    李香雖然不知道沈老頭為啥就這麽輕易的放過了閨女,可還是一句都不敢問的就要拽著沈四月出屋。


    沈四月冷冷的甩開了她的手,轉身自己走了出去。


    她得躺會兒,以後吃飯得多吃點兒,不然打架沒勁兒啊!


    這一折騰,天都要黑了。


    平時這時候沈家早吃完第二頓飯了,今天到現在,除了老大家的紅梅,家裏老娘們都掛了彩。


    還沒等沈老頭喊話讓沈紅梅去做飯,院子裏響起了沈利民的聲音。


    “爺,爺,聽說我奶癱吧了?”


    沈利民的聲音,一半帶著好奇,一半帶著懷疑,聽的沈老頭腦瓜子嗡嗡的。


    等沈利民剛在門口露頭,回到東屋的沈老頭一個笤帚疙瘩就扔了過去。


    沒好氣的罵他:“你奶癱吧了,你挺高興?”


    對於小孫子這個吊兒郎當的性子,沈老頭是既愛又氣。


    從西屋回到東屋後,王老太就鬧個不停,話說不利索就連比劃帶嚎的,讓沈老頭收拾沈四月給她出氣。


    沈老頭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刺激沈四月發瘋,隻得給王老太掰開了揉碎了講其中的關鍵,有什麽氣,也得等彩禮拿到手再說。


    現在他們老沈家萬萬不能再傳出去四月瘋了的信兒來。


    今天剛鬧了這麽一遭,左鄰右舍的肯定都在支楞著耳朵等著聽後續呢,哪能上趕著給別人遞話把兒?


    要收拾也得等過幾天,等這陣風過去了,家裏幾個大老爺們還怕收拾不了一個小妮子?


    現在這個小兔崽子還敢往槍口上撞,再惹的老婆子鬧,他頭都大了。


    沈利民笑嘻嘻的接住笤帚疙瘩,順勢往炕上一歪:“瞧爺你說的啥話啊?咋可能呢?我這不是想問問咋回事麽?”


    說著又挪到王老太旁邊,想掀開被子瞅瞅。


    王老太下身還光溜溜的呢,哪能讓小孫子看?


    趕緊用還能動的左手壓住,嘴裏啊啊啊不知道想說啥。


    口水又說著嘴角流了出來。


    沈利民皺了皺眉頭:“哎呀,連話都說不了了?這可咋整?請大夫看了沒啊。”


    自從王老太太醒過來,一是突然間癱吧了,二是老頭子硬壓著她不讓她收拾那個小蹄子,王老太的心裏別提多難受了。


    此時聽著小孫子關心自己的話,王老太悲傷的嗚嗚掉眼淚。


    沈利民不明白自己就說了一句話,咋就引的他奶哭的這麽淒慘?


    轉頭又看到他大哥躺在一邊,腳上還包起來了。


    “哎呀,哥,你真讓四丫頭給傷了啊?忒沒種了吧?連個丫頭片子都打不過?”


    沈偉民抬眼一看弟弟臉上的表情就想揍他:“我這不是被打的,是被咬的,咬的。”


    沈利民不罷休:“被咬的那也是你沒本事啊,連個小丫頭都治不住,你......”


    沈利民嘴裏風涼話還想接著說,沈偉民怕又引起他爺的怒氣,咬牙壓低聲音威脅他:“你快給我閉嘴吧!”


    沈利民啥時候怕過他哥啊,尤其是看她哥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更是好奇:“咋滴?有啥不能說的啊?放心,你說出來,我不笑話你。”


    剛說完,自己就哈哈的笑了起來。


    沈偉民氣的轉頭不理他,愛咋笑咋笑吧!


    沈老頭在旁邊嗬斥小孫子:“笑啥笑?你奶都癱吧到炕上了,你還有心思笑?”


    沈利民訕訕的向後靠了靠,轉頭看向沈老頭:“爺,你看我哥和我奶都受傷了,要不你給我拿點兒東西,我去村東頭找找劉玉山吧?”


    沈老頭沒好氣的給了他後背一巴掌:“等著你去找人,你奶奶早斷氣了。”


    “早上吃完飯就走了,一天都不著家,你嘎啥去了?”


    聽到沈老頭問起這個,沈利民略顯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結結巴巴的回答道:“沒幹啥,就是跟二狗子他們玩來著。”


    “對了,家裏咋還不做飯呐?我都快餓死了。娘?娘?我娘哪去了?我回屋看看。”


    說著麻溜的下炕跑了。


    沈利民掀開西屋的門簾子,剛想喊娘,結果就看到王慧蓮鼻子腫的碩大。


    “哎呀我滴個娘哎,你這又是咋滴啦?”


    他在外邊就聽說他奶和他哥受傷了,可沒聽說他娘也受傷了啊!!!


    剛被沈春樹哄好的王慧蓮,看到自己的小兒子,雙手一拍大腿,張開嘴的就哭上了:“我的兒啊......”


    沈利民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娘,你別這樣,我哥沒死,在那屋躺的好好的呢!你這麽哭,我以為我成咱家長孫了呢?”


    王慧蓮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情緒,讓他這麽一打攪,就接不上了。


    拍開他的手,抽抽噎噎的跟小兒子告狀:“都是你二佰家那娘倆給我打的,打完你哥,打我,瞅瞅給我這打的喲。去,你去給我捶她們一頓,幫你娘出了這口惡氣。”


    沈利民知道他娘平時啥做派,更知道他二嬸和死丫頭平時連句話都不敢說,怎麽可能敢打他娘?


    所以他壓根就不信。


    “娘,你可拉倒吧,快別扒瞎了,就那倆受氣包怎麽可能敢動手?”


    “娘,你跟我說實話,今天到底咋回事啊?我奶是不是我哥打癱的啊?”


    他覺得這事十有八九應該是他哥幹的,至於外麵傳的什麽沈四月拿刀砍人,保不齊是他哥或者他娘對外散播,讓沈四月背黑鍋的。


    至於他腳上的傷,誰知道是真的假的?反正他又沒看到。


    沈利民覺得自己發現真相了。


    王慧蓮沒想到小兒子的想法這麽奇葩,目瞪口呆的看著一臉八卦的小兒子。


    “你......你這想的什麽亂七八糟的,就是那死妮子幹的,不信你問你爹。”


    沈利民轉頭就去看沈春樹,一臉的求知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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