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女孩姿態卑賤,措詞露骨。


    何離離臉上沒有任何異樣表情,笑容溫柔,她經曆過太多類似的事。


    末世求生艱難,底層幸存者的字典裏沒有尊嚴兩個字。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想好再回答。”


    “無論答案對不對,晶核算酬勞。”


    紅發女孩傻乎乎的點點頭,腦子轉不過來,一顆七階晶核隻為問個問題。


    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問就是,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不知道的事我馬上去打聽。”


    “我從小生活在長安城,城裏的事多少知道些。”


    何離離囉囉嗦嗦,盡可能詳細的說清楚那晚發生的事。


    她沒有用第一人稱。


    “我朋友現在心裏很糾結,她想知道為什麽會說出那樣羞恥的話?”


    紅發女孩聽著好笑,又不敢表現出來。


    她確定了一件事,眼前的小丫頭或許實力頂級,感情生活單純的如同白紙。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一個朋友?


    無聊到爆的掩飾詞,兩人又不認識,直接說是自己不就好了。


    何必無中生友。


    “我沒接觸過上位者,也不會說好聽的話,說的太直白你別生氣。”


    何離離點點頭,裝作無所謂的語氣。


    “你隨便說,不用顧忌,我跟她不是特別要好,看她出糗也不錯。”


    說是這麽說,何離離心裏緊張的一批,有種考完試聽成績的不安感。


    紅發女孩挽著何離離的胳膊,親密無間的模樣。


    兩人走在廣場樹蔭小道下。


    末世情侶、搭檔、隊友組合奇奇怪怪,並不會顯得突兀。


    實力相近的組合,喜歡女孩的女孩,比喜歡男子的女孩都多。


    有能力攀附強者的女孩不計算在內。


    試想下,辛辛苦苦完成任務回來,還要應付戾氣浸染心神的伴侶。


    不要說柔柔弱弱的小丫頭,超人也扛不住。


    紅發女孩想了好一會,見四處無人,在河邊停下腳步。


    她轉過頭看著金主,聲音不高不低。


    “你...你、你朋友上次戀愛是什麽時候?”


    “傾心的那種。”


    小丫頭硬生生把話拉回來,差點說漏嘴。


    何離離眼眸閃爍,猶豫幾秒輕輕搖頭,表情微微局促。


    “從未有過。”


    “末世前她是個好女孩,夢想進入傳媒大學,覺都不夠睡,哪有時間戀愛。”


    “考上後更辛苦,雜誌社學校兩邊跑。”


    “末世後,她做過許多出格的事,卻從不敢觸碰感情。”


    “她沒有朋友,更沒有戀人。”


    紅發女孩莞爾一笑,跟她想的一模一樣,眼中全是羨慕,那是她夢裏沒有的奢侈人生。


    無論末世前後。


    “你——”


    “她,你朋友,上次放鬆是什麽時候,我是說兩個人一起那種。”


    “男女不限。”


    何離離臉紅的滴血,試圖激活能量壓下去,經脈中能量激蕩,反而點燃了一般。


    眼眸染上血色,戾氣澎湃。


    在末世中遊曆,見到過分的事總忍不住出手,何離離積攢的戾氣不比獵殺者少。


    看喜歡的書,寫喜歡的文章可以壓製消融,她不會放在心上。


    “從未有過。”


    “我說過,她是一個好女孩,特別珍惜自己的性命,不敢讓人近身。”


    “你也知道,那種時候不可能提起防備心,萬一出事無法挽回。”


    “她有自己的使命,不能冒險。”


    紅發女孩點點頭,眼中的羨慕變成了嫉妒,能在末世中隨心所欲,實力不低於a級。


    甚至更高。


    “愛情和欲望原本就沒有界限,她什麽都沒試過我真回答不了。”


    “我想要晶核,但我真不敢騙你,我知道你有一百種方法把我揪出來。”


    “長安城沒那麽大。”


    何離離呆住,久久回不過神,她已經不需要更精確的答案。


    愛情和欲望,她一個都接受不了。


    “那個...”


    “我朋友這種情況,有沒有別的可能,比如身體生病或者精神錯亂。”


    紅發女孩無語,髒話差點脫口而出,感受到手裏晶核的溫潤,金主恐怖的能量氣息。


    咽了咽口水,臉上笑容越發乖巧討好。


    不是,小丫頭動心的男人有那麽可怕嗎,寧願詛咒自己腦子有病。


    男男女女那點破事,放縱幾天不就好了,又不會少塊肉。


    開心的時候注意點,適時絞殺,也不會多塊肉。


    “沒有可能!”


    “呃——”


    “不對,也不是完全沒有,我還正聽說過一種可能,不知真假。”


    何離離眼睛發光,試圖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臉上急切掩不住。


    “說說看,真假不重要,我自會去求證。”


    紅發女孩俯下身子,趴在何離離耳邊,聲音壓得極低。


    “知不知道屍魅?”


    “我聽人說,屍魅的體液可以迷惑人類的心智,提升戰鬥力,對覺醒者同樣有效。”


    “你有沒有,不對,是你朋友,她那天有沒有亂吃東西?”


    “我是沒試過,一滴屍魅毒素估計比我都貴,誰會舍得在我身上浪費。”


    哢!


    某個小丫頭最後一點僥幸破碎,以她的能力,屍魅毒素可以直接當水喝。


    何離離最後最後留給自己一點僥幸。


    但願隻是欲望,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感情。


    “有沒有辦法區分欲望和愛情,價格不合適我可以加錢。”


    “你一定要幫我。”


    身為《末時代》主編,什麽毀三觀的事情沒看過,她勉強可以接受自己動了春心。


    一個心理生理正常的女孩子,有欲望是本能,沒什麽丟人。


    無法否認,江宇的外形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讓人無可挑剔。


    千萬不要是愛情,碰觸感情真的會死人!


    紅發女孩直接跪下,深深叩首,眉心卑微的埋在泥土裏。


    “主人,我不要錢,我想追隨你,你可以把我當寵物,當玩具。”


    “你...”


    “你...”


    紅發女孩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何離離的眼睛,身體微微顫抖。


    措詞像是在找死。


    “你也可以把我當朋友,當樹洞,我會替你保守秘密。”


    “我不是廢物,我有價值。”


    “我畢業於長安師範大學,做過三年心理谘詢師,我能幫到你。”


    何離離猶豫,她沒有任何鉗製追隨者的高階異能,雜誌社成員隻用了簡單的能量鉗製。


    正因為這樣,整個雜誌社沒有一位傳承者,覺醒者不超過c級。


    簡單的能量鉗製並不穩固,不足以讓她徹底放下戒備。


    她能看出來,女孩異能強度不超過b級,倒也不是不能收留。


    雜誌社多一位專業心理醫師,對《末時代》今後發展有幫助。


    說實話,謹慎歸謹慎,末世求生敢作死的小老鼠真心不多。


    “你叫什麽名字?”


    紅發女孩笑容綻開,激動地聲音顫抖,她知道被詢問名字意味著什麽。


    “我、我叫嬴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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