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賤人、婊子!”


    “我要把你們撕碎!!”


    她的主人,那個覺醒者少年,身體斷成了兩截,在血泊中爬行。


    細細長長的小東西拉扯出來,蜿蜒鋪在地上。


    缺口處,紅紅綠綠一堆。


    太陽正好露出腦袋,從破破爛爛的窗戶裏投進來一束晨輝。


    映襯著滿地鮮紅,點綴著花花綠綠的色塊。


    美的如同一幅油畫。


    看得出,畫畫的人心情不錯,調製的色彩豔麗明亮。


    少年爬著爬著,手不停揮動,試圖催動異能。


    歲歲撲在程諾身上,希望能替她擋下傷害。


    欠的債總要還,躲不掉。


    少年手臂連揮,聲嘶力竭的叫著,不要說風刃,一縷微風都凝聚不出。


    爬出幾米,可憐的半屍怎麽也越不過低矮的門檻。


    他的雙手不甘心的死死扒著門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天亮了。”


    歲歲起身,扔掉斧頭,笑容比天邊的朝陽耀眼。


    站在晨光中宛如神隻。


    程諾癡癡的看著,眼眸中生出無限迷戀。


    抬起頭看向門外,初升的陽光橙紅溫暖,照的人睜不開眼睛。


    “嗯,天亮了。”


    生活可以有變故,生意不能不做。


    程諾是不行了,死狗一樣被歲歲拖著,洗幹抹淨扔在床上。


    死去的少年同樣有價值,身上裝的幾瓶傷藥效果不錯。


    甚至有一顆低階植物種子。


    有意識的覺醒植物死掉,才會凝聚蘊含生機的種子。


    九九成稀罕物。


    處理好程諾,歲歲接著處理食材,劈砍,分割,燒去殘餘毛發。


    過水,漂去浮沫。


    換鍋炒香調料後,加水精心鹵製。


    小小鹵肉店開門晚了些,中午才營業。


    每個月三五次,常有的事。


    今天一如往常。


    食客們看著小店員別扭的走路姿勢,脖子裏、胳膊上的斑駁痕跡,笑容曖昧。


    歲歲自己的傑作。


    她本來想讓程諾動手,小丫頭傷的太重,實在沒有力氣。


    自己來,感覺比被人打痛十倍。


    程諾全程指揮,告訴她哪裏要下手重一些,點出關鍵位置。


    歲歲當時就炸毛了,她又沒打算什麽都亮給別人看。


    衣服遮蓋不到的地方隨便弄幾下不就行了,誰會真來。


    難道要折磨兩隻可憐的小動物,它們都還沒長大。


    除非自己瘋了!


    光顧鹵肉店的食客,膽子小的當沒看見,膽子大點占些口頭便宜。


    歲歲決定不去集市街後,第二天就恢複了女孩打扮。


    洗去易容用的染色汁液,皮膚變得白皙許多。


    解開束胸,不戴帽子,頭發短短的倒也清純可愛。


    身材再怎麽差也比程諾有料,她還小,以後還有機會。


    歲歲不是隨心而為,自然有私心。


    想著,萬一被老板...


    嗯——


    也就是程諾的主人,萬一被他撞見,女孩的打扮運氣好能保住性命。


    運氣再好點,或許會被收養,或者取代某人的位置。


    成為唯一。


    歲歲不是好人,也不善良,她可以平靜的看著集市街上的孩子餓死。


    哪怕懷裏藏著一大包雜糧餅子。


    哪怕自己吃的飽飽的,懷裏的餅子有沒有都無所謂。


    歲歲也不是好女孩,鹵肉店裏食客挑逗,她會故意撐開一顆紐扣。


    拿東西時,切菜時,故意低下身子。


    小巧可愛的美好若隱若現。


    看不真切,反而比赤裸裸的更加撩撥人心,後巷的姐姐們真的很懂。


    她聽過幾次,無意間也就記在了心裏。


    食客們看的開心,以後就會常來光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大家都知道鹵肉店背後有人撐腰,沒人敢有過分舉動。


    大著膽子偷偷多看一眼,已是極限。


    店主死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他們又不會知道。


    等過了今天,賣完這滿滿一鍋鹵肉,更不會有人知道。


    永遠不會!


    “美女,今天的鹵肉好嫩啊,吃起來和你一樣嫩。”


    大叔嚐了一塊鹵肉,眼睛猥瑣的盯著某處,怎麽都移不開。


    歲歲聞言,開心的笑起來,眉眼彎彎超級可愛。


    麵對調戲一點也不生氣。


    “叔叔,嫩就多買點唄,我給你打八折。”


    “今天好熱啊,你看我衣服都濕透了,好想快點賣完快點下班。”


    歲歲說著,呼扇著本就清涼的小吊帶。


    一提一放景色唯美。


    明明什麽都看不到,又感覺什麽都能看到。


    大叔也不白看,直接打包了三斤,鍋裏的鹵肉越來越少。


    歲歲看著僅剩的幾塊碎肉,笑容越發嬌媚,稱好後給大叔多加了一坨。


    “叔叔,再來副牛寶好不好,異獸火甲牛出品,超級補。”


    “最後的底貨了,給你算半價。”


    “火甲牛真的很猛,不信你看,昨天我差點被那頭牛頂死...”


    歲歲轉了個身,小吊帶後背露出大片肌膚。


    青紫痕跡觸目驚心。


    大叔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看著誘人痕跡,徹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今天,她隻希望早點賣完收攤。


    賣完這鍋肉,就能抹去昨晚殘存的所有痕跡。


    傍晚,鹵肉店後院。


    小房間裏,浴室跟睡覺的房間挨著。


    沒有走廊隔開,躺在大床上直接就能看到花灑下的風景。


    原本有一扇木門,因為潮濕腐爛變得味道刺鼻。


    歲歲直接將其拆下扔掉。


    現在,浴室門口掛著清爽竹簾。


    竹片稀疏,能擋住一些,又什麽都擋不住。


    歲歲一邊衝澡,一邊跟程諾閑聊,小丫頭傷的太重,下不來床。


    天昏沉沉想要下雨,黏糊糊的悶熱。


    小點心擺在床上,包裝袋敞開。


    沒有空調,沒有風扇,程諾手裏揮著舊舊的塑料小蒲扇。


    正麵男科廣告,背麵婦科廣告。


    小丫頭無聊的當小說看,一字一句看的很認真。


    不由得讀出聲。


    躺了整天,她有信心一字不漏背下來。


    割皮包,修薄膜,改尺寸,加時間...


    扇麵上幾個美女搔首弄姿,比起醫院,看起來更像妓院。


    人類好像一直都這麽無聊,無關末世前後。


    程諾扔掉小扇子,轉過頭看向浴室,風景比扇麵養眼。


    突然想起一件大事。


    “歲歲,你把他埋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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