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青鳥在皇陵中布下的大手筆嚇到他了。


    那貨能把萬年前的時空展現在他眼前。


    幻境也就罷了,畫魂和墨染確定過,那些古人真實存在。


    空間、時間不是幻象。


    江宇的恐懼不是無緣無故,如果有人或者神可以在時間長河中隨意左右因果。


    身為凡人的所有努力,就是一個笑話。


    江宇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說給子獻聽,盡量表達明白。


    小丫頭聽完,停下腳步。


    “主人,讓大腦休息一下。”


    “你想的這些或許存在,但沒有意義。”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昆侖真有左右因果的能力,還用得著費這麽多事。”


    “隻有一個可能。”


    “因果無法改變,或者說改變因果條件極其苛刻,代價沒有人願意承受。”


    江宇默然,一個小丫頭都比他想的通透。


    思慮過重是優點,也是缺點。


    轉過拐角,前路豁然開朗。


    十幾米挑高的巍峨大殿,雕梁畫棟。


    不像陵墓,更像是電影裏看到的皇宮。


    子獻愣在原地,臉上露出微笑。


    “主人,這裏是仿造的有熊城皇宮外朝主殿。”


    “稍小了些。”


    登上台階,子獻推開沉重木門,透過縫隙看去,兩人怔住。


    玉質龍椅之上,黃帝正襟危坐。


    大巫、少昊、庚辰、力牧、風後等等立於大殿之下。


    江宇開啟喚神,感知掃過,才發現不過是雕塑。


    看不出材質,五官靈動栩栩如生,衣裳發絲有種輕盈感。


    頂級的雕工。


    子獻臉色難看,重重揮手,半點能量都喚不出。


    無力感讓她心情壓抑。


    “主人,幫我毀了他們。”


    “黃帝留著!”


    “最後,哪怕是最後,我都沒有資格站在大殿之上。”


    “明明我付出的最多...”


    纏絲符穿插而過,塑像紛紛破碎,大殿中煙塵彌漫。


    淵海掃過,沒有發現黃帝殘軀。


    黃帝塑像身前案幾上,擺著一個小木盒。


    烏黑木料,透著奇異香氣。


    打開木盒,上麵放著帝印,下麵書冊一本,封麵上赫然寫著《連山易》三個字。


    不是甲骨文,不是鼎文,行文圓潤的字體。


    子獻認識。


    翻開封麵,裏麵的材質輕薄,如同木漿紙張,卻又帶著葉脈紋路。


    讓人眼睛很舒服的青黃色。


    字跡不是墨,是直接在紙上用能量做的烙印,和激光烙印原理類似。


    不難分辨,有明顯的燒灼痕跡。


    江宇自然不懂這些,空蟬擅長,她喜歡用能量在隊友身上烙印。


    有幾個小丫頭羨慕笙瑤小腹上盤踞的火龍紋身,有樣學樣。


    玩遊戲時,江宇經常會看到一些毀三觀的圖案文字。


    許多刺青平時不會顯現,情緒亢奮時異常清晰刺眼。


    有的可愛,有的唯美,有的魅惑。


    有的措詞極具挑釁。


    空蟬也樂意陪她們發癲,權當做是練習符文刺青的技藝。


    木盒最下層是灰燼,不用想也知道是黃帝的骨灰。


    在講究入土為安的時代,能接受火化著實不容易。


    是不是自願,無人知曉。


    子獻挪動黃帝塑像,扔到台階下麵,動作一點也不溫柔。


    能量不在,天女的體質還在,搬動幾百斤的塑像輕而易舉。


    她對黃帝陪葬的寶物沒有興趣。


    一個人坐在玉質寶座上,身形襯托的纖細瘦小。


    表情落寞。


    子獻想知道,是不是人一旦坐在這個位置上,就真的沒有感情了嗎?


    “主人,我沒想過坐這個位子。”


    “成為帝王後的改變讓我害怕,我以前總覺得王座是邪物。”


    “會讓人失去本性。”


    江宇一邊搜刮戰利品,一邊回道:“還好吧,權力確實會讓人上癮。”


    “迷失本性很正常。”


    他可以在琴島為所欲為,把整個帝國當成遊樂場,還不是因為權力握在手中。


    任何人擁有絕對權力,都不可能保持初心。


    江宇收起帝印,未覺醒普通小石頭,最多算是紀念品。


    木箱最底層,鋪滿珠寶玉器。


    十幾件有能量波動,懶得挑揀,直接全部卷走。


    珠寶中間,華麗絲綢裹著一根條狀物,怪模怪樣。


    包裝精致,很珍貴的樣子。


    江宇臉上露出怪異表情。


    他在書上看到過,遠古部落有崇拜生殖繁衍的習俗。


    會不會是某種異獸的小尾巴?


    呃——


    準確說是大尾巴,一米多長。


    好奇的打開,說實話江宇有點失望。


    一把純金權杖,長度一米多點,能量內斂,回去讓墨染好好鑒定下。


    攻略黃帝陵,絕對是他重生後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二十幾件異兵,其中十幾件是最稀有的配飾。


    《連山易》、軒轅劍、天地人三鼎、大鴻長槍、力牧長弓...


    哪一件不是極品中的極品。


    可以這麽說,從重生到現在,江宇收集的寶物全加起來,也比不過黃帝陵的底蘊。


    內城那群小丫頭對子獻的仇視他看得見。


    每個人都是真心為他好,怎麽責怪?


    人心冷掉,再想溫暖難如登天,隻能用事實說話。


    等子獻把黃帝陵裏出品的所有寶物砸她們臉上,一切都會過去。


    江宇又感知了幾遍,確定沒有任何遺漏,招呼子獻離開。


    黃毛偷家結束,自然不能久待。


    子獻看了眼黃帝塑像,眼眸閃爍:“主人,這裏安不安全?”


    江宇隨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能理解。


    黃帝怎麽說也是子獻的父親,毀掉最後的塑像,下不了手很正常。


    記得子獻說過,黃帝不待見她,資源卻從未吝嗇過。


    能量晶石、異獸晶核管夠。


    異位而處,如果末世前有人給他花不完的錢,末世後給他用不完的晶核。


    態度差點又如何?


    就算沒有血緣關係,也配得上一聲義父。


    江宇點點頭:“鑰匙隻有一個,除了我們沒人進得來。”


    “塑像不會有人動。”


    “我答應你,不動核心陣法,讓黃帝陵永遠待存在。”


    子獻突然笑了起來。


    像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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