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小白心境最差,表情越來越煩躁。


    她不喜歡無盡蒼茫,能不能出現點別的東西,哪怕出現一隻異獸也好。


    墨染指引著方向,江宇鋪平道路,枯燥重複的動作。


    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出現了不一樣的景色。


    灰白混沌以外的顏色。


    那是一束光,散射著穿透混沌。


    微弱昏黃,看不到來處。


    “嗡——”


    江宇機械分離混沌霧氣,這一次與以往不同。


    揮手間,混沌霧氣撕開了一個口子。


    刹那間,眾女孩激動的差點哭出來,互相擁抱。


    巫小白更誇張,抱起墨染轉了好幾圈,狠狠親了幾口。


    墨染傻乎乎笑著,少有的沒有反抗。


    不要說她們,哪怕是道心最穩的江宇,也不由得輕輕勾起嘴角。


    走出混沌霧氣,看清眼前的景象。


    下一秒,絕望的氣氛蔓延。


    眾人仿佛被一隻大手狠狠握住了心髒。


    他們迷失了。


    眼前是和之前完全一樣的景色,山川,田地,森林,沒有半點差異。


    一條河分割開來,依舊是踏過虹橋看到的那條姬水河。


    走向,分支,別無二致。


    江宇懸浮在空中,靜心凝氣,默念清心咒,強行穩住心神。


    “是循環,還是幻境...”


    畫魂低著頭,她給不出答案,整個人透出自卑的情緒。


    江宇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秀發,並未責怪,她們已經很厲害了。


    散去符文落地,低下身子,抓起一捧泥土,放在鼻間嗅著味道。


    就在這時,一個小小的黑點從泥土中探出頭來。


    顫動著兩根觸須。


    螞蟻!


    有生命,不是循環。


    江宇放開感知,四周仍然是一片死寂,探測不到生機。


    看向墨染,後者微微搖頭:“主人,沒有活物氣息。”


    “我的感知不會出錯。”


    江宇不再停留,向著河邊走去。


    小小一隻螞蟻,如同黑暗中的螢火,給了他解開謎團的希望。


    慢慢的,江宇發現,他們走過的地方變得不一樣。


    生命追逐著腳印出現,有飛蟲,有螻蟻,甚至開始出現異獸。


    小小的兔子,生著獨角,尖端透著寒氣。


    胖胖的老鼠,全身赤紅,噴吐著火球。


    江宇走的很慢,沒有人開口說話,小心戒備著四周。


    半個小時後,已經可以隱隱聽到水聲。


    一道簡陋的土牆攔住了去路。


    土牆是由摻著草杆壓製的土坯築成,四五米高,看起來還算堅固。


    方才在空中並未看到,也沒有出現在感知中。


    淵海感知比不過墨染,但絕對不會弱到幾十米外的死物都感受不到。


    江宇看向墨染,後者搖搖頭:“它們原本並不存在。”


    “似乎是被生機激活。”


    “我們走過的地方,能量會出現異常波動,時間的氣息。”


    江宇微微皺起眉頭:“時間?”


    墨染閉上眼睛,再次感受,氣息極其隱秘,她還是能感覺得到。


    就是時間。


    被封存的時間!


    沿著土牆向走去,江宇沒有選擇跨過,太過冒險。


    隨著行進,土牆緩緩延伸,看不到出現的過程。


    幾分鍾後,眼前出現一道木門。


    簡陋古樸,整根巨木劈開,上麵塗著某種防腐油脂。


    陽光下閃閃發光。


    大門緊閉,沒有門環,也沒有任何文字。


    江宇站在門前,抬起手,又緩緩放下,不知道要不要現在推開。


    猶豫間,木門緩緩開啟。


    “吱嘎——”


    刺耳難聽的聲音貫入耳中,讓人牙酸,所有人忍不住向門裏麵看去。


    空無一物。


    門內門外,景色別無二致,一樣的曠野,雜草叢生。


    猶豫幾秒,江宇毅然踏過門檻。


    “嗡——”


    腳落地的一瞬間,能量蕩開。


    痕跡不再隱晦,時間氣息的波動變得瘋狂,整個空間都被浸染。


    眼前完全變了模樣。


    土牆圈起來的是一個原始部落,房屋零零散散分布著。


    土坯為牆,幹草為頂。


    部落最中心有一座大大的房子,幾百平,同樣的簡陋。


    靠近大門的位置,燃著篝火。


    火焰升騰,離得很遠都能感受到其中熾熱的溫度。


    陽光最好的地方,木架上晾曬著毛皮、肉幹,滿滿當當。


    部落看起來很富足。


    時間浸染並未停止,反而波動越來越強烈,空間開始扭曲。


    篝火邊,出現了第一個人類。


    他很年輕,身上穿著獸皮製作的坎肩,露在外麵的肌肉結實。


    眉心處,顏料繪著火焰圖騰。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越來越多的人類出現,整個部落變得熱鬧起來。


    說話聲,吵鬧聲,笑聲混在一起。


    越來越嘈雜。


    男人在篝火邊烤著獵物,女人用小刀分割好。


    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把一塊最鮮嫩的肉放到孩子嘴裏。


    小家夥吃的滿嘴流油,笑容幸福滿足。


    女人寵溺的摸摸他的腦袋,端起分割好的第一盤離開。


    走進部落中間的房子。


    小家夥明顯沒吃飽,盯著篝火上還未烤熟的兔子流口水了。


    幻境?


    現實?


    畫魂已經無力解釋,進入黃帝陵後,她成了裝飾的花瓶。


    每一處都是幻境。


    每一處都是現實。


    每一處都能感知。


    每一處又都是虛無。


    令人絕望的無力感,甚至讓這位絕世天才,生出了安心做一隻小寵物的想法。


    畢竟,賣身比賣藝輕鬆多了。


    畫魂腦海中靈光一閃,仿佛抓住了什麽。


    眼神變得迷茫。


    “墨染,開大共享視野。”


    許久許久,畫魂回過神來。


    額頭密布著汗珠,臉色蒼白,身體微微顫抖,似乎想到了極其恐怖的事。


    “主人,我明白了!”


    “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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