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景色,不再是空中園林。


    落腳處成了荒野。


    風化的巨石,呼嘯的沙塵,周圍可見度很差。


    放眼望去,全是單調的黃色。


    天空朦朧,戈壁沒有盡頭,給人的感覺似乎永遠也走不出去。


    不等江宇詢問,畫魂先開口。


    “主人,不是幻境,是空間折疊。”


    “建造者把空間切割打亂,重新組裝了起來,我想象不出是什麽樣的手段。”


    “不是幻境可以比擬。”


    畫魂臉色難看,從進入陵墓,一次又一次被刷新認知。


    她的見識還是太過淺薄。


    幸運的是,她隱約間看清了以後要走的路。


    幻境極限太低,上不了高端局台麵。


    化虛為實,主修空間異能才是正道。


    江宇看向子獻,等她解釋,後者搖搖頭:“黃帝屬臣沒有這種異能。”


    “至少我死之前沒見過。”


    劃開空間,短暫時間內壓縮空間,強一點的傳承者都能做到。


    頂尖傳承者甚至可以長時間禁錮空間。


    沒有外力摧毀,幾年都不會消散。


    把空間折疊成積木,每一層都能獨立存在,互不影響。


    至少江宇自己做不到。


    回憶起庚辰說過的話,他對那位九天玄女更加好奇。


    不知道她能不能熬過新的紀元。


    江宇放開感知,隻能隱約感受到空間能量有些不穩定。


    別的再也探查不到。


    “墨染,畫魂,你們能不能感知到空間有幾重?”


    兩個女孩開啟喚神,能量提升到極限。


    努力半晌後,表示無能為力。


    小貝照例吟誦詩篇,為眾人加持浩然正氣,素影也順手加上恢複光環。


    敵人手段超出認知,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墨染雙眸中突然爆發出金光,視線落在昏黃天空之上。


    劃破指尖,在身前寫下一個象形‘顯’字,印入虛空。


    下一秒,沙塵消散。


    更準確的說,沙塵還在,隻是視線可以穿透。


    眾人這才看到,空中無數異獸遊蕩飛行。


    怪鳥羽毛灰白,勾勒著幽藍色紋理,展翅兩米左右,身下垂著鼠尾。


    張開嘴,聽不到鳥鳴。


    綠色霧氣從口中噴出,融入沙塵之中。


    沙塵染成幽綠,被旋風夾裹著卷過巨石。


    “滋——”


    腐蝕聲響起,巨石片片碎裂,化成大小不一的石塊。


    上古異獸,外麵想找到一隻都難。


    黃帝陵中卻成群結隊出現。


    更惡心的是,殺死沒有賦能晶核。


    方才數千土螻,收獲幾百顆七階晶核,蘊含的能量遠高於普通異獸。


    終究不是賦能晶核,價值有限。


    畫魂後退兩步,躲在眾人身後。


    以輔助傳承者的防禦,被異獸碰到就死,不會有懸念。


    “主人,那是什麽怪物?”


    鼠尾,會飛,鳥類,有毒。


    江宇回憶古籍上的記載,有點印象:“絜(jie)鉤,一種會帶來瘟疫的鳥。”


    畫魂:“瘟疫?瘟疫不是病毒細菌嗎?”


    “一隻鳥這麽厲害?”


    江宇搖搖頭,解釋道:“不要說上古時期,就是現在也沒什麽區別。”


    “那些畜生到處修建生物實驗室,最後還不是把黑鍋丟給蝙蝠。”


    “不懂可以問問你身邊這位旱魃,她最清楚。”


    子獻表情滯了下,隨即釋然的笑著說道。


    “我算運氣不錯,至少是天女。”


    “我們生活的時代,或洪水泛濫,或日久不雨,或瘟疫肆虐。”


    “總要有人有靈獸背鍋,沉江,焚燒,亂石砸死都是常事。”


    “誰是災星,取決於部落巫師一句話。”


    子獻說著,看了眼宵明姐妹,補充道:“被獻祭的多是女孩。”


    “山神娶妻,河神納妾。”


    “如果一個女孩沒有地位又恰好生了副好相貌,結局不會太好。”


    宵明、燭光點點頭,類似的儀式她們都參加過。


    好在不是主角。


    巫小白打斷他們的廢話,舉起盾牌:“怎麽打,窮奇鱗甲不知道扛不扛得住腐蝕。”


    “毒霧看起來有點狠。”


    江宇點將:“素影,交給你處理。”


    “專業的事要交給專業的人,我也聽你調遣。”


    素影看著主人,柔聲道:“真的聽我調遣?”


    江宇點點頭。


    素影閉上眼睛,指了指嘴唇,說道:“來,先親我一下。”


    眾人無語。


    打趣完,素影開啟喚神,神農氏虛影在背後升起。


    不遠處風沙中,一位老人拄著拐杖出現。


    氣息融入環境,無法探查。


    老人眼神凝重,死死盯著素影背後神像,輕輕歎了口氣。


    “醫者?神農傳承?”


    “不知你我的醫術誰更勝一籌。”


    江宇抬起頭,不著痕跡向著老人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


    淵海探查不到,不代表沒有人。


    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空中,絜鉤無聲遊蕩,噴吐著霧氣。


    其中有幾隻偶爾盤旋低飛,掠過眾人上空,卻始終沒有發動攻擊。


    似乎在等待什麽。


    “小白,我的命交給你了,帶我上去。”


    巫小白愣住。


    上去?去哪?


    空中數百隻絜鉤拚了老命布置毒霧,衝進去送死嗎?


    她可不想被腐蝕成怪物。


    見小白待著不動,江宇提醒道:“我說過,這一層素影是隊長。”


    巫小白表情可憐兮兮,極不情願的化身窮奇。


    微微低下身體,讓素影跳上去。


    窮奇展翅,衝向空中異獸毒陣,盡全力躲避綠色霧氣。


    “素影,我都讓你騎了,你一定一定不要坑我。”


    “你最好不是帶我去送死。”


    素影拍拍窮奇腦袋,安慰道:“隻要你能衝出去,到它們上方。”


    “其他的交給我處理,這一局姐姐帶你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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