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碎裂前一秒,冬冬體內能量被封印符文硬生生壓了下去。


    “別鬧,你還不能死。”


    “開心點,今天是你生命最後一天,好好珍惜?”


    女孩眼神逐漸變得迷離,狠狠咬在江宇肩膀上,用上了吃奶的力氣。


    越咬越緊,胳膊差點折斷。


    許久之後,江宇離開房間,小丫頭跟在身後,下樓的姿勢滑稽可笑。


    扶著欄杆,雙腿使不上力氣,一步一頓走的很慢。


    她看著江宇的背影,忍不住問道:“你不殺我?”


    遊戲結束,冬冬沒想過自己能活著出來。


    她和哥哥住在一起,何曉做事很小心,髒活盡量避開妹妹,偶爾還是會被撞到。


    那些被虐殺死的小家夥眼睛凸起,手腳反折,身上很多地方露著骨茬。


    斷口刺穿嬌嫩的肌膚,鮮血會流淌一路。


    她很少碰到屍體,但經常會在院子裏看到暗紅色斑斑血跡。


    從門口延伸到院外。


    冬冬知道哥哥該死,那又怎樣,哥哥對她的好是真實存在的,無法抹殺。


    江宇也不著急,等著女孩一步步挪下樓梯,不舍的說道:“我還沒玩夠,你忍兩天再死。”


    “你的d級異能很不錯。”


    小丫頭眼前一黑,很幹脆的從樓梯上摔了下來。


    迷迷糊糊中,女孩聽到一句聽不懂的話。


    少年歎了口氣,輕聲道:“希望你的運氣和遊戲天賦一樣好。”


    運氣?


    什麽運氣?


    還沒想明白,身體透支太狠昏死了過去。


    三日後,庇護所北城,一處不起眼的小院外。


    山茶在門口凝實,敲響院門上的銅環,冬冬跟在身後,臉上滿是疑惑。


    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出對方要玩什麽花樣,她試過幾次,能量盡數封印,自爆都做不到。


    她現在也不怎麽想自爆。


    江宇為了她推遲離開庇護所的時間,顯然對她的底牌很滿意。


    溫暖舒適的房間,變著花樣的美食,遠超之前的自由,花不完的晶核,慢慢上癮的遊戲。


    還有庇護所上下畏懼討好的嘴臉。


    每一條都充滿誘惑。


    仇恨變得不再重要,冬冬現在考慮的是怎樣讓主人忘記她是何曉的妹妹。


    親情,可不能當飯吃。


    哥哥死都死了,壞事做盡罪有應得,難道還要她陪葬不成。


    回想起來,在審核處初見主人時,不就是抱得這個心思,找一棵更粗更強壯的大樹。


    哥哥早晚會成家,又不可能照顧她一輩子。


    吱呀!


    大門打開,拉回了冬冬的思緒,抬起頭打量著。


    開門的是個小女孩,最多十歲,隻有半張臉完好,白天看著惡心點,倒不是很嚇人。


    “山茶姐姐!”


    小女孩看到山茶,笑的很開心,牽動疤痕,還不如不笑好看。


    山茶摸著小女孩腦袋:“晨晨,不用招呼我。”


    “去玩吧,我自己逛逛就行。”


    小女孩點點頭,警惕的打量著門外的冬冬:“姐姐,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山茶愣了愣,勾起嘴角:“她是姐姐的朋友,我也不知道她是好人還是壞人。”


    小女孩語氣認真:“姐姐的朋友自然是好人,今天我值日,姐姐你有事喊我就行。”


    山茶笑著謝過,把小女孩當大人對待。


    冬冬走進院子,裏麵很大,幾十個小孩在院子裏玩耍。


    他們有的沒有手臂,有的沒有雙腿,有的沒有眼睛,有的臉上身上全是被燒過的疤痕。


    還有幾個小家夥,什麽都沒有,趴在一張帶輪子的木板上遊來遊去。


    冬冬眼中滿是不忍:“他們是被喪屍咬的嗎?”


    山茶搖搖頭,看著女孩輕聲道:“人販子弄得,處理完扔在大街上討飯,少的部位越多賣出去的價格越高。”


    冬冬心裏顫了一下:“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我從沒殺過人,也從沒傷過人。”


    山茶取出一份文件,遞給女孩:“十七家采生折割的屠宰場,有十三家背後保護傘都是一個人。”


    “剩下四家最大的屠宰場他是老板。”


    冬冬翻看文件,臉色蒼白,喃喃道:“何曉...”


    就在這時,院子裏響起慘叫,女孩聽著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太過淒厲,聽不真切。


    “我哥已經死了,人死債銷,能不能不要再追究?”


    “我以後會聽話,你和主人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姐姐,你能不能幫我說句好話,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也從未參與過。”


    山茶莞爾一笑:“人死債消?”


    “不見得。”


    “什麽都不知道?”


    “也不見得。”


    “很多人都舍不得何曉離開,你要見他一麵嗎?”


    冬冬聞言臉色蒼白,她不確定山茶知道多少?話裏是什麽意思?究竟想做什麽?


    見哥哥?


    去哪見,地下嗎?


    女孩忐忑的跟著山茶走進後院,來到一處暗室。


    房間裏,小鬼頭拿著烙鐵玩的開心,綁在椅子上的男子已經看不出人形。


    木椅很熟悉,琉光在應該能認得出,就是小鬼頭曾經躺過的那張。


    山茶皺著眉頭:“小家夥,別玩死了,他還是不說嗎?”


    小鬼頭點點頭,眼珠不小心掉出來一顆,他小心翼翼放回去,尷尬的笑了笑。


    “姐姐,沒時間了,還有很多倉庫找不到。”


    “那些地牢隻有他知道,再拖下去裏麵的人會被活活餓死。”


    山茶讓小鬼頭出去,把冬冬推到木凳前,看著凳子上一灘爛肉柔聲道:“喂,看看我把誰帶過來了。”


    “你別先死哈。”


    “我查到城外有五座地牢,少說一座,小丫頭就要少個零件。”


    “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木凳上的男子眼睛凸起,聲音嘶啞,歇斯底裏的嘶吼道:“臭婊子!”


    “你放開她!”


    “不關她的事!”


    冬冬適應了房間裏的黑暗,盯著那張殘破的臉看了很久,試探著喊了一聲。


    “哥?”


    何曉看著妹妹,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哢!


    山茶還未反應過來,冬冬伸手,水流激蕩絞碎了何曉的脖子,女孩身上散發的能量波動穩穩六階。


    “你們想知道那些倉庫位置對不對?”


    “剛才我說了謊。”


    “城外那些地牢我都偷偷去過,救回他們,主人以後會不會對我好一些?”


    冬冬轉過頭,勾起嘴角,沒有再看屍體一眼。


    山茶默然凝視她的雙眸,空氣死一般寂靜,許久許久之後,鬼丫頭歎了口氣。


    語氣透著幾分惋惜。


    “主人做事,論跡不論心。”


    “把地址寫下來,陪我在這等結果。”


    冬冬點頭,拿起桌子上的紙筆,城外地牢位置精確到街道,末世後早已是廢墟。


    幾個小時後,一群群破破爛爛的小孩子被帶回來,小鬼頭情緒很差。


    地牢裏有活人有死人,有被啃食一半的屍骨,有眼睛發紅的怪物。


    院子大門很長時間沒有再打開,冬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看向門口。


    “可以走了嗎?”


    “主人最近很喜歡和我玩遊戲,離開太久不好。”


    “以後我不光聽主人的話,也會聽你的話。”


    “姐姐,回家我們一起玩好不好。”


    冬冬說完,不等對方回答,轉身向門口走去,看得出很開心,很著急回家。


    山茶笑了笑,點頭道:“好。”


    “我送你回家。”


    鬼丫頭說完,戒指閃爍微光,一道血符出現在手中,堙滅在冬冬背後。


    與此同時,手掌透胸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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