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昀抬起頭,聲音沙啞。


    “無論勝敗,讓一切結束吧!”


    這句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與心中恥辱和解,滋味並不好受。


    江宇此時能量強度比他弱很多,隻要堅持下去,絕對能取勝,或許這是唯一一次能擊敗道家傳承者的機會。


    聖昀定下心神,長劍橫掃,摧毀麵前所有阻礙,幾隻異獸不敢硬抗,紛紛後退卸力。


    全力一劍,鬼龍重傷,蠱雕羽毛散落,窮奇和蚩尤倒飛出數十米。


    聖昀體內能量提升到恐怖境界,犧牲壽命強行換來的實力著實強悍,身周浩然正氣近乎凝實。


    他的戰鬥方式與江宇截然不同,每時每刻都在全力進攻,幾乎不會浪費任何能量用來防禦。


    身懷儒家傳承,不中庸,不內斂,更像是一把沒有鞘的利劍。


    每次進攻,要麽斬殺,要麽折斷。


    江宇實力還未完全恢複,不敢硬碰硬,道法以束縛消磨為主,避其鋒芒,攻其破綻。


    他有貪天,對手可沒有。


    太極閃爍,江宇時隱時現,每次出現雷鏈隨身舞動,纏繞所有空間。


    隻要聖昀稍微露出破綻,無相便會準確無誤打斷他的節奏,這位儒家聖人臉越來越黑。


    不知為何,聖昀總是感覺戰鬥束手束腳。


    整場戰鬥,明明他的能量遠超對手,每次發動攻擊,江宇總能找到招式中最薄弱的地方打斷。


    獲得聖人傳承後開始修習劍術,從未有過一天懈怠,江宇的天賦真的強他那麽多?


    聖昀怒吼著發動劍陣,依舊被無相打斷,任何有前搖的異能都用不出。


    他真的怒了,開啟無敵,長劍反手割破手腕,鮮血灌注長劍。


    以劍為筆,以血為墨,寫出一個個血紅文字,狂草肆意,殺氣彌漫。


    每一字完成便是數道血刃擊出,江宇激活太極,仍舊無法躲開,血刃穿越空間印在身上。


    金光咒應聲碎裂,不是一層是全部,第二個字完成,江宇不敢再躲,無相斬出,以攻止攻。


    血刃破碎,江宇擋不下所有,餘威斬在地麵上,犁出一道道溝壑。


    巫小白衝出,擋在主人身前,用身體生生擋下一字,護盾應聲碎裂,鱗甲剝離,血肉模糊。


    五階窮奇在七階聖昀手下能接住一招已經能算作奇跡。


    小丫頭痛的抽搐,拚上性命守護,換個化形的機會總該夠了吧。


    江宇把重傷的窮奇召回,蚩尤揚起長刀,發動衝鋒,直接攔截住聖昀,長刀斬落。


    “轟!”


    聖昀身體晃了晃,臉色白了幾分,沒有防禦也沒有停手,第四字完成。


    蚩尤再次揮起長刀擊中草書血字,筆畫綻開,在他身前消散,蚩尤後退十幾米,站穩身形。


    長刀橫在身前,眼神沒有絲毫波動。


    聖昀心驚,黑甲護衛實力竟在窮奇之上,那日斬殺窮奇,江宇為何不讓黑甲護衛出手。


    他不知道的是,窮奇退到五階又換了魂魄,蚩尤離七階就差半步,實力自然無法比較,可惜蚩尤殘軀沒有魂魄,無法掌握複雜異能。


    之前蚩尤殘軀參與的幾次戰鬥,別說窮奇,就是戾氣重一點的屍將都能讓他失控。


    巫小白需要時間適應身體,蚩尤殘軀還未突破七階,追隨者隻有傳承最弱的芊月,江宇隻剩五成戰力。


    聖昀確實有魄力,他賭贏了,此時絕對是斬殺江宇的最好時機。


    暫時有蚩尤撐著,殘軀的弱點很難察覺,聖昀本就是儒家正統,浩然正氣完美克製戾氣。


    江宇深吸一口氣,測算芊月位置,咬破指尖,畫出十幾道血符,準備開大。


    符咒凝結,江宇胸口痛的厲害,心脈本就還未完全恢複,強行開大大概率會崩。


    芊月小丫頭這次不犧牲都不行。


    咒成,身體一分為六,同時開啟絕對防禦,六種最強道法同時施展。


    聖昀震開蚩尤,眸光染上無盡瘋狂,浩然正氣提升到極致,一個月時間,日日夜夜噩夢煎熬。


    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眼前場景,和無數次夢魘中經曆的完全一樣,不麵對一次,心魔早晚會將他吞噬。


    江宇六道身影陸續完成符咒,巨龍昂首,雷電宣泄,太極雙魚虛影浮現,離火肆虐。


    萬千劍刃穿破層層防護,貫穿聖昀軀體,他隻能全力收縮護盾,盡量護住要害。


    肩膀、四肢被光刃反複轟擊,露出森森白骨。


    六道符咒結束,聖昀依舊站立著,衣衫破碎,全身被鮮血浸透。


    傷勢很重,看起來極是狼狽。


    道法砸出的巨坑裏,少年怔怔的望著天空,嘴角浮出一抹陽光。


    日夜折磨心神的夢魘,真正麵對時,也不過如此,心魔散去,清風拂麵都溫柔許多。


    聖昀內視經脈,還有兩成能量,抬起頭凝視江宇,心中動了殺機。


    “道法不錯,我承認若是你全盛時期,我不是對手。”


    “趁火打劫,多少有點讓人不齒。”


    “但你必須死。”


    “你活著,我會睡不安穩。”聖昀神情平靜,忍著劇痛握緊長劍,一步一步走出巨坑。


    江宇聽著熟悉的話哭笑不得。


    果然,末世大多數幸存者都對給敵人留活口有心理陰影。


    心脈岌岌可危,輕輕呼吸胸口都隱隱作痛,生機緩緩流逝。


    拚盡全力還是輸了嗎?


    因為收服窮奇傷了心脈,體內隻剩五成能量,劍法再精純,道法再通曉還是不行。


    儒家傳承數千年,靠的可不是讀書。


    芊月側首望向江宇,眼中全是依戀,毫不猶豫發動犧牲異能。


    江宇揮手打斷,溫柔撫摸女孩秀發:“還沒到這一步,我們走吧。”


    手中握著傳送陣鑰匙,準備激活。


    就在這時,江宇身邊能量蕩起漣漪,熟悉的傳送陣法,光芒散去,顯出兩個女孩身影,來的正是甜久和然然。


    “嗖!”


    “嗖!”


    “嗖!”


    與此同時,破空聲響起,甜久一連三箭轟擊在聖昀身上,空間被箭矢鎖定,避無可避。


    江宇愕然,這又是什麽情況,掰著然然尾巴數了一遍,是九根沒錯。


    傳送陣哪來的。


    然然警惕的站在江宇身前,背對主人把九條尾巴環繞形成護盾,聲音嬌俏可愛:“主人,看這裏。”


    “快誇誇我,我聰明吧!”


    小狐妖耳朵跳動,卻隻有一隻。


    “這也行,你把耳朵藏哪了。”兩人分開時,裝甲車江宇檢查不止一遍。


    然然看了眼芊月,臉紅紅的不說話。


    “主人,這個......”


    小丫頭沒有懼魄,依舊不願開口,小臉越來越紅。


    “實在不能說太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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