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現在還沒到生死存亡之際,我再想想辦法一起撤退!”


    “來不及了六哥,趁我們三個吸引他們注意力時,你們趕緊出城!”


    “七哥說得對,我和十一能在死前護送你們出去,死而無憾了!”另外兩名傷者也站了出來。


    老六雖然舍不得,但是當前情況非常不利,能走一個是一個,“好,各位,待北荻勝利後,一定會為各位立牌位追封各位的功勞。”


    沈初瞧著幾人請纓的感人一幕,決定為其心裏添點堵,“七哥傷得這麽重,胳膊都已經舉不起來,還怎麽用弩。”


    老七凶神惡煞瞪她一眼道,“少說廢話!”竟然在生離死別之際,擾亂他們軍心!簡直可惡,可他也確實無法順利抬起左臂,甚至一用力,傷口就裂開了。


    沈初見他臉上閃過一抹失落,再喂顆糖道:“六老大隻要把藥抓回來了,我可以幫助七哥在短時間內恢複行動自由。”


    老七不可置信道:“當真?”


    沈初揚起下巴,“不信你看那邊。”


    老七順著她指的地方看去,徐知意正站在窗戶處,一臉複雜地看著沈初,老七一喜,“腳筋斷裂竟然也能走?”


    老六點頭,麵上不說,心裏卻一直處於震驚中,楚楚在哪找來的神醫,竟然能在短時間內讓徐知意下地行走,難怪楚楚點名要將她擄過來,主上如果知道她的醫術如此神通,必定會重賞楚楚。


    不過,這個功勞馬上就是他的了。


    對於他們的反應,沈初很滿意,自己對他們越有用,處境就越安全。


    ......


    寺廟外。


    馬車內格外熱鬧。


    楚楚縮在角落裏看著主位上的人一動也不敢動。


    藺淮言撩起眸子,飲下一杯碧螺春,不怒自威道:“沒想到竟然是聖女來拿銀兩。”


    楚楚心裏咯噔一下,果然,沈初已經清楚她的身份,正在老六麵前裝呢。


    該死的老六這個時候竟然不相信趙家村的人了,怕趙伯拿錢後溜走,便將抓她回去喂她吃毒藥,逼她來拿銀票。


    既然他先不仁,那就不要怪她不義!


    楚楚跪下直接坦白自己的身份。


    藺淮言放下杯子,“想活嗎?”


    楚楚一怔,拚命點頭,“想。”


    ......


    沈初幫三人施完針後,一臉期待地問道:“怎麽樣,活動的範圍是不是大一些了?”


    三人中數老七最驚喜,“如此一來,重創陸十洲的機率就更大了!”


    “別激動,還差一點。”說完對老六道:“藥什麽時候能到?”


    老六看著村口處一抹人影道:“快了。”隻是這話剛落,突然擰眉,對著屋內打了個手勢,一瞬間全部進入戒備狀態。


    沈初心覺奇怪,朝著他的視線看去,待看清楚楚楚身後的人時,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藺淮言怎麽被楚楚綁來了?!


    “聖女,你這是......”老六看著楚楚身邊的人,被她捆綁著雙手,眼睛上還蒙著一塊黑布。


    楚楚將藥材丟給老六,揭開藺淮言眼睛上的布,道:“曼陀羅的買家。老六,這買家要與我們合作,我聽後覺得不錯。”


    沈初心下了然,藺淮言一定是和楚楚達成了某種協議,可即便如此直接單槍匹馬地闖進來也太危險了!


    老六轉手把藥遞給沈初,“去上藥。”鷹一般的眸子戒備地看向藺淮言,此人氣度不凡,真的隻是小小商賈?


    沈初怕被老六看出端倪,不敢多看藺淮言,提著藥進了屋內,迅速扯過一旁的老七按在椅子上給他上藥。她必須趕緊廢掉這些人的左膀右臂,一旦起衝突,少三個人放黑箭藺淮言就更安全一些。


    她手上忙個不停,耳朵卻一直聽著屋外。


    “聖女你應該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如果我們出事,你也跑不了!”老六冷笑道。


    楚楚冷哼一聲,算是應下。


    隨後響起藺淮言的聲音,“齊洲知府嚴守官道,城門必定出不去,但是可以走水路。”


    藺淮言本就一身貴氣,他說這話,就能讓人相信他已經準備好了船。


    “但是,”藺淮言自己拋出了一個難題,“需要有人牽扯住搜查的官兵。”


    危機當前,解決辦法如果過於順利反而會引起質疑。


    老六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屋內,“這個不用擔心,倒是你圖什麽?”


    “商賈自然圖財。”他氣度凜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別告訴我,你們特意從北狄潛入大周境內,手上就隻有曼陀羅這一樣值錢的東西。”


    沈初杏眸圓睜,藺淮言這是忽悠人還是嚇唬人啊。


    老六被看得心裏一虛,眯起眼睛,強裝鎮定道:“你明知道我們是誰,還跟我們合作,就不怕被官府抓住,到時候有命賺沒命花。”


    “膽小怕官,還圖什麽財。”藺淮言睨他一眼嘲諷道:“聽說北狄人人自稱勇士,今日一見讓我很失望,二十多人竟然害怕我一人。”


    三言兩語,激起好勝心。


    “六哥!不能讓大周之人瞧不起我們,我等已經上好藥,隻等你們收拾妥當,就去拖住陸家軍!”老七衝出屋外活動活動筋骨,“別說,這小子醫術果然可以,敷上藥後傷口處的灼熱感都消失了。”


    沈初努了努嘴,可不是嘛,再過一個時辰整個臂膀都會沒有知覺,等藥效順著傷口流向全身,然後直接癱瘓。


    藺淮言越過老七快速地掃了一眼屋內的沈初,見她一點激動的神色都沒有,擰了擰眉,她好像並不想在這裏看見自己。


    一旁老六沉思,前有陸家軍搜查,後有陳佩之封城,現在也隻有信藺淮言提出的水路可以走。


    他將藺淮言請進一間民房內,說是請他休息,其實是看押,然後讓兄弟們迅速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沈初也跟著忙碌起來,借口說要研磨藥粉,轉身卻進了看押藺淮言的房間,她關上門,如臨大敵地緊盯著窗外,悄聲道:“大人,您來幹什麽啊!”


    藺淮言挑眉,“不歡迎我?”


    “這是狼窩,很危險啊!”


    她在擔心自己。


    藺淮言悠閑地靠在椅背上,欣賞沈初緊張自己的模樣。


    “您要是帶著一群人來,我還能開心要得救了,可您一個人來,這不就是礙事嘛!”沈初想起一會兒要顧及藺淮言而不能放手大幹一場,不開心地塌下了眉毛。


    礙事?!


    藺淮言眯起眼睛,沈初竟然嫌棄他礙事?他堂堂淩王世子,功力深厚,見血封喉,竟然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嫌棄了?


    沈初感覺到一陣冷意,回首,疑惑的打量著藺淮言,“大人您真是一個人來的?”


    藺淮言點頭,在不清楚沈初的安危前,他怕貿然出手會激怒對方,導致沈初被撕票,所以才單獨前來確定她的安危。


    但是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她在這裏混得還挺安逸。


    藺淮言扯起嘴角,“你這次又在背地裏罵了我多少次,才換來了老六的信任?”


    沈初眼睛一圓,雙手直擺,“我哪裏敢說您的壞話啊,我就是說了一些實話而已......”


    藺淮言冷哼一聲,黑眸深處浮起一抹笑意,不管她用的什麽辦法,隻要她沒事就好。


    此時,屋外人已經整裝待發,他們得動手了。


    兩人四目相對,心中各有思量。


    沈初:如果自己做的隱蔽一點,應該也不會暴露吧……


    藺淮言:確認她沒事,暗衛可以隨時出手解決那些人,但是就想看看自己到底是怎麽礙事了!


    沈初拿出一個黑乎乎的丸子遞給藺淮言:“大人,您先吃了它。”免得一會兒被她無差別毒暈了。


    那丸子幾乎沒眼看,潦草得像嚼碎的草根。


    藺淮言蹙眉。


    “這是我剛趕工做出來的。”沈初見藺淮言一副抗拒的樣子,正準備自己吞下去讓他放心,卻見藺淮言兩指拾起藥丸,滿眼嫌棄地吞了下去。


    藺淮言表情異常奇怪,“這是什麽?”


    “吃了才問,您心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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