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265：這個世界不隻屬於我，還屬於我的動物朋友們
入夜。
喧鬧了一天的城市並未進入安寧。
霓虹燈渲染的街道上，依舊是沸沸揚揚的人群。
有忙碌，有清閑，有清貧，有迷茫。
各種各樣的人，匯聚在了一起。
當然，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麽交集。
“今天隻有一個人嗎……”
一個人走在路上，用他的雙腳，和周圍那些乘著平衡車和懸浮滑板的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但是沒有人注意他。
他茫然的走著，盡管身旁就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
在一個路口，轉彎，方向向下。
這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階梯口，從遠處看，完全會因為建築的視線遮掩而忽略。
他踩著階梯，不斷向下。
掰著自己的手指，喃喃道：“今天是五十，這周一共是三百，上周是…”
那雙穿在腳上的皮鞋，踩在階梯上，發出著清脆的響聲。
“房租是五千，水電是…”
仔細看的話，那雙鞋子，似乎是其一身行頭裏最為昂貴的。
“還要扣掉藥費，藥費…”
階梯不斷向下，昏暗的空間裏，牆壁上的風扇正在呼呼的旋轉，不知道為誰而工作。
“說起來，我今天吃藥了嗎？”
一些碰撞聲接連響起，那是一隻隻老鼠在跑動的途中，撞倒了被隨意扔在地上的垃圾。
“……無所謂了……”
那些垃圾被淩亂地扔在地上，散開，布滿一切。腐爛的氣味在地下彌漫，吸引著一隻又一隻同樣喜歡這份氣味的蒼蠅，匯聚於此狂歡。
那人終於是走完了長長的樓梯，他站在地麵上，平淡地看著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走到一個長椅旁，坐下。
嗚——
仿佛有一股空靈的聲音從未知的角落裏傳來。
在這沒有燈光的昏暗地下，夜的味道，到處都是。
那人目視前方，如果其真的在看的話。
一切，漆黑無比。
嗚——
那空靈的聲音又響了一次，但這一次似乎多了幾分真實。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個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下，幾秒後，又拿了起來。
開屏。
光線出現在地下，照亮了這一小片的區域，也讓他閉上了眼。
直到又是一聲空靈之音響起，他才緩緩睜眼，去適應這突然出現的亮光。
看了眼時間，22：53。
目光下移，看向了手機的屏幕。
壁紙的背景是大石碑，在無數充滿科幻色彩的交通器具環繞下，奪目，且高大。
而壁紙圖片的主體卻並不是那個石碑。
而是一個臉上帶笑的年輕人。
無光的瞳孔繼續看著。
那份笑容裏，帶著一股朝氣，帶著一股活力。
嗚——
那聲音又來了。
不過這一次，響得格外清楚。
他抬起了頭，因為更強烈的光照了過來。
嗚——！！！
列車，開了過來。
它渾身發光，但也隻有光，那耀眼的光線將車身完全遮住，讓人看不清它的外皮上麵有著什麽。
他站了起來，上車，又重新坐下。
車上不止他一個人，還有零星的幾人。
幾個麵相不善的人坐在一起，雙手抱胸，目光帶著火。
一個抱著公文包，但是衣服滿是補丁，身體還在不斷顫抖的家夥，獨自坐在了一邊。
而他，也是一個人，癱瘓似地坐著，聽著列車轟轟的車輪聲，聽著那掛在高處的電視聲。
“據悉，本日哥譚市一共發生了三起槍擊案件，一次縱火事件，以及一次嚴重的銀行搶劫案件。
其中，銀行搶劫案件，已經由來自利安德因教會的斯卡雷特教皇解決，根據報道，教皇小姐是受本市韋恩先生的邀請，來參加本次即將開放的遺跡活動。
而其他事件，由本市最正義，最強大，也是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全部解決……
我們來看下一則新聞，有關名為霓虹燈式恍惚綜合症的研究有了最新的進展，據相關專家說明，該症狀是由於長期處於光暗交錯替換的環境，導致的大腦皮層產生的自我保護機製。
其主要表現有，時不時的失憶、混亂感、四肢無力感、以及……”
他任由聲音進入耳朵，隨意地聽著。
車身在搖晃，他也在搖晃。
漸漸地，這份不輕不重的搖晃，似乎令他匯聚了一股困意。
眼瞼，變得好重……
好重……
好……
……
“先生！我來為您提包吧？”
“不需要。”
“唉！這位先生，需要去市中心嗎？我這裏有最快的交通渠道！”
“不，不用了……”
“這位小姐，唉！小姐？小姐！”
“……”
“（和諧）！！”
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這群都什麽人啊？！一個個的，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沒辦法，特殊時期嘛。”旁邊遞過來一支煙，“誰叫咱們這運氣好，出了個什麽遺跡。”
“遺跡？嗬～”拇指和中指一搓，一團火突然亮起，點燃了煙頭，“當初說得什麽好聽，每個覺醒的能力者都可以下遺跡，結果呢？還不是（消音）被那群（自由）給獨占了。”
吐出一口煙圈，他聳聳肩：“你今天拉到幾個？”
“如果我拉到了，會在這裏和你扯淡？”將煙頭伸過來，“喏，借個火。”
前者十分隨意地又是一搓，火光隨之亮起。
這團火焰，隨風自動，發散著屬於它的光芒。
而這份光芒，在大都市的炫酷霓虹光下，顯得格外落寞。
“您現在能看到的，就是哥譚市最著名的景點——大石碑。”
遠處，一名導遊帶領著一眾遊客，介紹著身後那巨大的石碑。
並且，一眼看去，不止一批遊客隊伍。
“咋了這是？一個破遺跡還帶動旅遊業了？”
“那倒不是，那些人又不是來參加遺跡活動的。”將手中的煙頭甩了甩，“他們啊，多半是來看”
刺耳的刮擦聲響起！
令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捂上了耳朵！
隻見地麵的馬路上，一倆汽車正斜著貼在地麵上，拉出一條條帶著濃重柏油味的火花！
“哇嗷！衝！！！給我衝！！！”一個人用狼蹲的姿勢貼在汽車的上方，舉著手，瘋癲似地大叫。
道路上的其他車輛都在避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避開。
比如那些遊客。
巨大車身拖著背後的火花，像一隻龐大的野獸，張牙舞爪地衝向人群。
尖叫！
接著是一陣氣浪。
瘋狂的飆車族，被一道身影攔了下來。
“沒事吧。”
磁性的聲音，伴隨著一隻手，伸向一名癱坐在地上的少女。
她抬起頭，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我……”
“沒，”
“沒有…”
話筒被收了回去：“好的，各位觀眾，我們今天采訪結果，依舊是零零零哦～沒有煩惱、沒有困難、沒有壓抑呢～”
一名打扮花哨的女主持人，正對著攝像機，用極為誇張的姿勢，播報著剛才的話題。
另一邊，正在實時關注彈幕的工作人員卻是麵露難色。
“啥啊？這不又是虛假報道嗎？”
“咋就沒煩惱了，這說得啥啊？”
“零零零，你也想建立鮮血王朝？”
工作人員有些難堪地看向一旁的人：“頭，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反響好像越來越差了。”
“啊沒事沒事，不就一群破網名瞎發什麽胡話而已，繼續報道就是了。”那大腹便便的人十分不耐煩地揮著手。
“可是……”
“可是啥？該怎麽做要我教你嗎？啊？！”
“……是，是。”
他打開了電腦的另一個界麵，手指，開始敲擊鍵盤。
一行行彈幕覆蓋了原先的內容。
“咋就虛假報道了？我就是沒有煩惱啊！你咋不說是你自己有問題呢？”
“你不要總是往那些壞的地方看，多去看看那些美好的東西！”
“你不了解哥譚你不要妄下斷論！”
“三個零，我覺得，這就是一種自信！”
“給世界一點小小的哥譚震撼！”
漸漸地，彈幕的聲音被覆蓋。
那位花哨的主持人，依舊在進行著她的表演。
隻有一開始被采訪的那人，被遺忘在一旁，無人在乎。
無言，也沒什麽能言，他無聲地離開，去往那個不被在意的階梯口。
他的皮鞋依舊踩在樓梯上，發出聲音。
噠。
噠。
噠。
下樓，坐下，望著黑暗發呆。
直到列車駛入。
上車，乘客依舊是昨天的麵孔。
轟轟聲取代了城市裏的車鳴，在這空蕩昏暗的地底，發出屬於它的聲音。
電視依舊開著：
“來自本台記者的前方報道，本次遺跡活動的展開即將在五日後開始，參加本次遺跡活動的勢力，除了先前露麵的利安德因，還有來自歐洲的殿堂十字軍，來自埃及的金字塔原教主義協會，以及……
當然，除了參與的成員與組織，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一般覺醒者們。
本次活動的組織者，本市的領導者——卡爾斯·韋恩先生，先前也是公開表示過，本次遺跡並不再是屬於獨享的晚宴，而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的盛宴。
詳細情況請讓我們聯係前方記者奈爾，奈爾你好……”
他無力地坐著，疲憊感摧殘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把雕刻用的小刀，正在他的心髒上一下又一下地工作。
半眯的目光看著周圍，是列車上閃著的標語：
哥譚地下交通鐵路，是您出門通行的不二選擇！
還在未無法支付的起地麵昂貴的通行費用而煩惱嗎？無需煩惱，現在，地下通行它來啦！
感謝韋恩家族為本線路提供的所有幫助！
地下人！地下魂！地下地上一家人！
種種字眼，用醒目的紅光顯示著，就是那老舊的字幕屏像是不行了，一閃一閃的，晃得人刺眼。
但他還是要看著。
至少這份刺眼不會讓他就那麽睡過去。
“咳…咳咳咳！唔……”
耳邊傳來了咳嗽聲，很難聽，但也讓他找到了一絲精神。
電視還在報道：
“今天，本市一共發生了五起槍擊案件，根據統計，本市本月目前一共發生了根號三十三起槍擊案件，就是否徹底查收居民持槍這一提案已經被城市代表提交。
除了槍擊案件，本市還發生了兩起綁架事件，一起車禍，以及一起恐怖襲擊事件。
幸運的是，所有相關事件都被本市最正義、最強大、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一一解決了。
目前，就麵具人的具體身份已經成為了本市網絡中的熱門話題，關於其參與這些事件的具體意圖也是眾說紛紜。不過，更多的群眾則是表示，對麵具人呈支持態度，希望這位無名的蒙麵英雄能更好的拯救哥譚。
接下來讓我們看其他新聞，根據哥譚樂報社的報道，本次對市民的街頭采訪得到的結果依舊是零零零……”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逐漸失去力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隻能保持著癱瘓的姿勢，坐在這並不舒服的椅子上。
耳邊，傳來的聲音令他分辨不清，究竟是電視的聲音，還是劇烈的咳嗽聲，還是列車的轟鳴聲，亦或是別的什麽。
他開始回想今天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哦，好像是忘了。
忘記吃藥了。
不，又好像不是忘了。
“啊……”
張著嘴，發出低吟。
他想起來了。
自己，
已經沒錢去買藥了。
“喂。”
叫聲將他拉回了現實，接著是一根煙被遞到了自己麵前。
那隻拿著煙的手甩了甩，接著很幹脆地將煙塞進了他的手裏。
感受著手中之物殘留的溫度，他有些尷尬：“那個，我不抽煙。”
“這樣嗎？”對方已經將煙叼在了嘴裏，隻不過沒有點燃，“算是我這個過來人的經驗，學學吧，至少能讓你舒服一點。”
那份溫度，令他感到十分溫暖：“謝謝。”
“沒事。”依舊叼著煙，“就是挺可惜的，你這個年紀不應該來這裏站著的。”
“哈哈……”他輕輕地笑著。
對方也笑了倆聲，將那根煙取了下來，夾在手上。
但它依舊沒有點燃。
他有些不解，接著看向後方，問道：“貝葉斯先生呢？”
他的記憶不算很好，但他似乎記得，昨天，他們還是兩個人一起的來著。
拿煙的手抖了一下，對方的聲音好像也抖了一下：“啊，他啊，他，啊，他……”
頓了一下，那根煙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又鬆開，重新叼在嘴裏：“算是過來人給你的建議吧，少說話，少說不該說的話。”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然後，繼續看著對方，他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那根煙，
叼反了。
就在此刻，有一批人，走出了機場。
他也拍了拍臉，一轉先前的陰沉，帶著滿臉的笑容，湊上前：“這位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選擇了一個看上去很安靜的男子，似乎在他的認知裏，這樣的人都挺好說話的。
但，今天不是了。
對方始終沒有回答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先生？”他小聲又問了一句。
失望的表情已經浮現在他的臉上，但又轉瞬即逝：“抱歉，打擾咦！！！”
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令他感到大腦放空！
腳下傳來懸空的感覺，他甚至分不清是真的懸空了還是大腦的錯覺。
他的視線越來越怪，甚至看到眼前那個抓著自己的瘦小男子圖變得十分高大！
機場口，一個爆衣的高大男子抓著手中的瘦小家夥，惡狠狠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張口，塗抹橫飛：“看什麽看？看什麽看！！！老子有人質！！！有（平等）人質！！！”
接著，猛烈的一拳砸向地麵，硬生生地讓這塊剛被修理好的柏青路重新破開一個大洞！
周圍的人群還在因為突如其來而驚慌失措，那巨人已經開始四處破壞！
龐大的身軀完全不受重力束縛，硬是在一隻手抓著一個人的情況下爬上高樓！但他可不是在模仿金剛，而是在高樓之間來回跳動，震撼著高處！
碎片從高處落下，砸向地麵！
人群在逃竄，車輛在打轉！
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跳躍的同時不斷出拳攻擊著一切，肆意發泄著屬於他的原始破壞欲望！
一片混亂，唯有破碎之聲響徹。
他，更是感覺生命，好像迎來的終結……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衝上前去，幾步上跳，竟是踩著那落下的碎塊，攀到了和那巨人同樣的高度！
接著黑影雙手後抓，兩把折疊刀一樣的長條物件現於其手！
飛躍！斬切！
黑影亦是開始了樓與樓之間的交錯跳躍，不同的是，他每一次都會在與巨人將將接近之時，揮舞手中長條，劃出利痕，灑下血跡！
巨人發出了吼叫，咆哮聲好似要震聾所有人的耳朵！
但，對於黑影而言，一切似乎皆是無用！他揮舞長條，穿梭飛躍，直逼巨人殺去！
後者也不是傻愣愣的等著！他出手不斷抓取著那些被自己震下來的碎塊，朝著黑影，如漫天閃爍的光點一般射去！
兩柄長條在空中跳躍、交錯，像是優雅的舞者，又像是對某個作品的模仿，飛翔在高空之處，對準巨人——
斬！！下！！
頃刻間，雨，紅色的雨，灑向大地！
龐大的黑色軀體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衝擊！而那黑影，則是手捧一人，消散落地。
“那……那好像是麵具人！”
一個聲音響起。
呼應他的，是更多的聲音。
“是麵具人！”“麵具人？”“戴麵具的？”“這幾天哥譚的英雄？”“好像最近一直在救人的就是他。”“他到底是誰啊？”“我認得他，他昨天才把我從車禍裏救出來！”“英雄！是我們哥譚的英雄！”
瞬間，原本還是躲起來的眾人接連出現。
那被災難傷害到的心，似乎因為那個帶著麵具的家夥，重新煥發了生機。
有人鼓起勇氣，想要上前去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語。
亦有記者模樣的人，帶著要火的決心，上前采訪。
“唔……”
懷中，那人就要蘇醒之際。
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帶著麵具
砰！
他摔在地上。
而麵具人，早已不知去向。
“唉？走了？”“真可惜啊……”“別，別啊！”“英雄，英雄你要去哪？”“請接受我們的采訪，唉？人呢？”“不見了！不見了！！！”“麵具人你帶我走吧麵具人……”
吵成一團。
隻有他，躺在地上。
好吵…
“xxxxx！”
“xxxxxxxxxxxx。”
“xxxxx，xxxxxx！！”
“xxxx？”
“xxxxxxxxxxxxxxxxxx……”
好吵……
好困……
好……
……
…
。
“！”
他猛地睜開眼。
一股窒息感衝刺全身！就像是他剛剛從水裏被人撈上來一樣。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跪在地上，毫無形象的，貪婪的吞噬著空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這裏，就是這裏，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
像是和他伴奏一樣，另一道劇烈的咳嗽響起來了。
在這個昏暗地下的搖晃列車裏，起此彼伏的吵聲，成為了主流。
電視，依舊在放：
“本台報道，目前，遺跡活動相關的報名事項已經被完全放開，所有想要參加的能力者們皆可參與。報名的相關網站將會顯示在屏幕下方。
韋恩家族方麵表示，對於本次活動持完全支持的態度，將會在各方麵，無條件地支持所有的參與者……
下一則快訊，就哥譚市新一輪的領導選擇中，韋恩家族依舊保持著統治地位，支持率居高不下，有專家推測，此次遺跡活動，就是為了進一步地拉攏選票，但更具體的數據表明，就算不采取任何拉票行為，作為唯一的參與者，韋恩家族都將會是毫無疑問的獲選者……
接著我們來看下一條，今天，本市依舊發生了五起槍擊案件，兩起爆炸事件，以及一起能力者破壞事件，相應的，本市最正義、最強大、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已經將這些事件完全解決。
對於這樣一個解決了諸多特殊案件的神秘人，相關話題的熱度，再一次刷新了本市的曆史記錄。對此，本台前方記者特意采訪了相關人員，讓我們來看畫麵。”
電視中，畫麵轉到了一根話筒，在不同人的麵前，接收著他們的話：
“麵具人！他救了我們！”
“他就像是飛人你知道嗎？在天上飛！”
“太帥了！”
“他就那麽幾下就把那個大家夥幹倒了！”
“麵具人救了大家。”
“這才是我們哥譚市的代表啊！”
“……”
“切！”
原本一直不發聲的麵惡之人中，有人不屑地說道：“又是麵具人，麵具人……戴著麵具，誰知道是不是那些什麽家族派來的炒作。”
“咳咳咳咳咳！！！”
旁一人接話：“確實，相關的報道最近真的太多了。”
“咳咳咳咳！！”
“那又能怎樣呢？這個地方還不是一樣爛？就算有了超級英雄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層不變？”
“咳咳咳！”
“那個麵具人估計也是個爛人。”最先說話的人又說道，“我猜他那麵具下麵，肯定是一個惡心到極致的破爛貨色！”
“咳咳……”
“這個城市都快完蛋了，誰還（和諧）需要麵具人啊？”
“咳…”
“麵具人？”一個人笑道，“不
過
是
玩
笑
罷哢——”
他的話，沒了下文。
一隻手，穿透了，他的胸腔。
凶手，是那個經常帶著公文包的家夥。
“喂……喂！喂！！喂！！！”
幾個人都被這一幕震到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嘛？你知道這是”
“麵具人……咳咳……”他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同時同抬起，露出了那一張好像在發狂的臉，“不是你們這些人能評判的。”
“你們根本不懂麵具人的偉大！”
“你們根本不懂麵具人的高尚！”
“你們根本什麽都不懂，在這個亂世，在這個當下，隻有麵具人才是最純粹，最完美的！
完美…嘿嘿嘿～完美…嘻嘻嘻～”
那個人麵如其人，真的開始發癲似的胡言亂語：“啊～偉大的麵具人，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麵具人～”
“哥譚的救星，世界的未來！”
看著那人忽然癲狂忽然激動的滑稽演繹，幾個人都是一動也不敢動。
“麵具人～麵具人～麵具……
啊……麵具。
不讓我們看清的麵具……
看不透的……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麽呢？
麵具……”
此時，電視的聲音，還在響起。
“接下來我們來看下一則，關於霓虹燈式恍惚綜合征，目前已經有了相關的權威解釋……”
“為什麽要帶著麵具呢？為什麽？”
“該症狀的發病表現一般如下：伴隨有癲狂的言語現象……”
“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麵目不好嗎？為什麽呢？為什麽呢？啊啊，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情緒激動，容易陷入自我矛盾……”
“不不不，麵具人是完美的，完美的！不，你在說謊！沒有！我怎麽可能說謊？哈？你還不承認，你都開始懷疑偉大的他了！他，誰？對啊，誰？”
“同時可能伴隨一些明顯的疾病表現……”
“誰啊？咳咳……誰啊？咳咳咳……到底是誰啊！！！”
“而該症狀的正式名稱，是”
哢！哢！哢！
電視被砸了下來。
被公文包。
那個人吐著粗氣，目光如黑色的空洞，盯著車內幾人，好似要吞噬他們！
顫抖地手指伸出：“都……都怪麵具人……”
“不，不是！不是！！！都怪韋恩家族，要不是他們，要不是他們……唉？他們是誰？我在幹什麽？”
他不斷撞在列車的牆壁上。
“都怪他們！”
“都怪你們！！！”
“哇咦咦咦——”
“我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本該是凶神惡煞的幾人，竟是像小學生一樣被那一人堵在牆角不停懺悔。
但，那懺悔，似乎一點用也沒有。
“都怪誰？我？嗯？”
他一拳轟出，一個人的身體直接消失不見。
列車裏響起了刺耳的尖叫。
“啊，好像不是……啊！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我完全明白了！！！”
他抓住兩人，拿著他們的頭瘋狂地相互撞擊著！
“都怪哥譚！都怪哥譚！！！”
兩個人腦袋開花。
“一切都是哥譚的錯！！！一切都是！！！”
一個人的腹部開花。
“是哥譚創造了一切！一切！！一切！！！”
一個人被按倒在地，開花。
“哥譚！！！哥譚！！！！！！！！！”
一個人，開花。
“啊！！！！！！！！！！！——”
開花。
花。
。
。
。
。
。
。
————
滋，滋滋……
電流泄露的聲音，接著，是一個似乎要報廢般的機械聲。
“下……瞎亦則，則則則則，新聞聞聞”
“針對，目木墓穆前的，底層居民——和——上層——差距——大——”
噠。
“對此次詞磁，官方——給給給gie出的回複係”
噠。
“係”
噠。
“不用在意。”
噠。
“一切不過是幻覺罷了。”
噠。
“這些都是幻覺。”
噠。
“而我”
噠……
“喜歡幻覺～”
噠！
不能用［emoji］真的好——難受
順便祝我自己生日快樂～
入夜。
喧鬧了一天的城市並未進入安寧。
霓虹燈渲染的街道上，依舊是沸沸揚揚的人群。
有忙碌，有清閑，有清貧，有迷茫。
各種各樣的人，匯聚在了一起。
當然，他們之間，並不存在什麽交集。
“今天隻有一個人嗎……”
一個人走在路上，用他的雙腳，和周圍那些乘著平衡車和懸浮滑板的人，形成強烈的反差。
但是沒有人注意他。
他茫然的走著，盡管身旁就是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
在一個路口，轉彎，方向向下。
這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階梯口，從遠處看，完全會因為建築的視線遮掩而忽略。
他踩著階梯，不斷向下。
掰著自己的手指，喃喃道：“今天是五十，這周一共是三百，上周是…”
那雙穿在腳上的皮鞋，踩在階梯上，發出著清脆的響聲。
“房租是五千，水電是…”
仔細看的話，那雙鞋子，似乎是其一身行頭裏最為昂貴的。
“還要扣掉藥費，藥費…”
階梯不斷向下，昏暗的空間裏，牆壁上的風扇正在呼呼的旋轉，不知道為誰而工作。
“說起來，我今天吃藥了嗎？”
一些碰撞聲接連響起，那是一隻隻老鼠在跑動的途中，撞倒了被隨意扔在地上的垃圾。
“……無所謂了……”
那些垃圾被淩亂地扔在地上，散開，布滿一切。腐爛的氣味在地下彌漫，吸引著一隻又一隻同樣喜歡這份氣味的蒼蠅，匯聚於此狂歡。
那人終於是走完了長長的樓梯，他站在地麵上，平淡地看著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快速地走到一個長椅旁，坐下。
嗚——
仿佛有一股空靈的聲音從未知的角落裏傳來。
在這沒有燈光的昏暗地下，夜的味道，到處都是。
那人目視前方，如果其真的在看的話。
一切，漆黑無比。
嗚——
那空靈的聲音又響了一次，但這一次似乎多了幾分真實。
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個手機，猶豫了一下，又放下，幾秒後，又拿了起來。
開屏。
光線出現在地下，照亮了這一小片的區域，也讓他閉上了眼。
直到又是一聲空靈之音響起，他才緩緩睜眼，去適應這突然出現的亮光。
看了眼時間，22：53。
目光下移，看向了手機的屏幕。
壁紙的背景是大石碑，在無數充滿科幻色彩的交通器具環繞下，奪目，且高大。
而壁紙圖片的主體卻並不是那個石碑。
而是一個臉上帶笑的年輕人。
無光的瞳孔繼續看著。
那份笑容裏，帶著一股朝氣，帶著一股活力。
嗚——
那聲音又來了。
不過這一次，響得格外清楚。
他抬起了頭，因為更強烈的光照了過來。
嗚——！！！
列車，開了過來。
它渾身發光，但也隻有光，那耀眼的光線將車身完全遮住，讓人看不清它的外皮上麵有著什麽。
他站了起來，上車，又重新坐下。
車上不止他一個人，還有零星的幾人。
幾個麵相不善的人坐在一起，雙手抱胸，目光帶著火。
一個抱著公文包，但是衣服滿是補丁，身體還在不斷顫抖的家夥，獨自坐在了一邊。
而他，也是一個人，癱瘓似地坐著，聽著列車轟轟的車輪聲，聽著那掛在高處的電視聲。
“據悉，本日哥譚市一共發生了三起槍擊案件，一次縱火事件，以及一次嚴重的銀行搶劫案件。
其中，銀行搶劫案件，已經由來自利安德因教會的斯卡雷特教皇解決，根據報道，教皇小姐是受本市韋恩先生的邀請，來參加本次即將開放的遺跡活動。
而其他事件，由本市最正義，最強大，也是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全部解決……
我們來看下一則新聞，有關名為霓虹燈式恍惚綜合症的研究有了最新的進展，據相關專家說明，該症狀是由於長期處於光暗交錯替換的環境，導致的大腦皮層產生的自我保護機製。
其主要表現有，時不時的失憶、混亂感、四肢無力感、以及……”
他任由聲音進入耳朵，隨意地聽著。
車身在搖晃，他也在搖晃。
漸漸地，這份不輕不重的搖晃，似乎令他匯聚了一股困意。
眼瞼，變得好重……
好重……
好……
……
“先生！我來為您提包吧？”
“不需要。”
“唉！這位先生，需要去市中心嗎？我這裏有最快的交通渠道！”
“不，不用了……”
“這位小姐，唉！小姐？小姐！”
“……”
“（和諧）！！”
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這群都什麽人啊？！一個個的，還真把自己當大爺了！”
“沒辦法，特殊時期嘛。”旁邊遞過來一支煙，“誰叫咱們這運氣好，出了個什麽遺跡。”
“遺跡？嗬～”拇指和中指一搓，一團火突然亮起，點燃了煙頭，“當初說得什麽好聽，每個覺醒的能力者都可以下遺跡，結果呢？還不是（消音）被那群（自由）給獨占了。”
吐出一口煙圈，他聳聳肩：“你今天拉到幾個？”
“如果我拉到了，會在這裏和你扯淡？”將煙頭伸過來，“喏，借個火。”
前者十分隨意地又是一搓，火光隨之亮起。
這團火焰，隨風自動，發散著屬於它的光芒。
而這份光芒，在大都市的炫酷霓虹光下，顯得格外落寞。
“您現在能看到的，就是哥譚市最著名的景點——大石碑。”
遠處，一名導遊帶領著一眾遊客，介紹著身後那巨大的石碑。
並且，一眼看去，不止一批遊客隊伍。
“咋了這是？一個破遺跡還帶動旅遊業了？”
“那倒不是，那些人又不是來參加遺跡活動的。”將手中的煙頭甩了甩，“他們啊，多半是來看”
刺耳的刮擦聲響起！
令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地捂上了耳朵！
隻見地麵的馬路上，一倆汽車正斜著貼在地麵上，拉出一條條帶著濃重柏油味的火花！
“哇嗷！衝！！！給我衝！！！”一個人用狼蹲的姿勢貼在汽車的上方，舉著手，瘋癲似地大叫。
道路上的其他車輛都在避讓，但不是所有人都能避開。
比如那些遊客。
巨大車身拖著背後的火花，像一隻龐大的野獸，張牙舞爪地衝向人群。
尖叫！
接著是一陣氣浪。
瘋狂的飆車族，被一道身影攔了下來。
“沒事吧。”
磁性的聲音，伴隨著一隻手，伸向一名癱坐在地上的少女。
她抬起頭，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我……”
“沒，”
“沒有…”
話筒被收了回去：“好的，各位觀眾，我們今天采訪結果，依舊是零零零哦～沒有煩惱、沒有困難、沒有壓抑呢～”
一名打扮花哨的女主持人，正對著攝像機，用極為誇張的姿勢，播報著剛才的話題。
另一邊，正在實時關注彈幕的工作人員卻是麵露難色。
“啥啊？這不又是虛假報道嗎？”
“咋就沒煩惱了，這說得啥啊？”
“零零零，你也想建立鮮血王朝？”
工作人員有些難堪地看向一旁的人：“頭，我們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反響好像越來越差了。”
“啊沒事沒事，不就一群破網名瞎發什麽胡話而已，繼續報道就是了。”那大腹便便的人十分不耐煩地揮著手。
“可是……”
“可是啥？該怎麽做要我教你嗎？啊？！”
“……是，是。”
他打開了電腦的另一個界麵，手指，開始敲擊鍵盤。
一行行彈幕覆蓋了原先的內容。
“咋就虛假報道了？我就是沒有煩惱啊！你咋不說是你自己有問題呢？”
“你不要總是往那些壞的地方看，多去看看那些美好的東西！”
“你不了解哥譚你不要妄下斷論！”
“三個零，我覺得，這就是一種自信！”
“給世界一點小小的哥譚震撼！”
漸漸地，彈幕的聲音被覆蓋。
那位花哨的主持人，依舊在進行著她的表演。
隻有一開始被采訪的那人，被遺忘在一旁，無人在乎。
無言，也沒什麽能言，他無聲地離開，去往那個不被在意的階梯口。
他的皮鞋依舊踩在樓梯上，發出聲音。
噠。
噠。
噠。
下樓，坐下，望著黑暗發呆。
直到列車駛入。
上車，乘客依舊是昨天的麵孔。
轟轟聲取代了城市裏的車鳴，在這空蕩昏暗的地底，發出屬於它的聲音。
電視依舊開著：
“來自本台記者的前方報道，本次遺跡活動的展開即將在五日後開始，參加本次遺跡活動的勢力，除了先前露麵的利安德因，還有來自歐洲的殿堂十字軍，來自埃及的金字塔原教主義協會，以及……
當然，除了參與的成員與組織，也有相當一部分的一般覺醒者們。
本次活動的組織者，本市的領導者——卡爾斯·韋恩先生，先前也是公開表示過，本次遺跡並不再是屬於獨享的晚宴，而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的盛宴。
詳細情況請讓我們聯係前方記者奈爾，奈爾你好……”
他無力地坐著，疲憊感摧殘著他的身體，就像是一把雕刻用的小刀，正在他的心髒上一下又一下地工作。
半眯的目光看著周圍，是列車上閃著的標語：
哥譚地下交通鐵路，是您出門通行的不二選擇！
還在未無法支付的起地麵昂貴的通行費用而煩惱嗎？無需煩惱，現在，地下通行它來啦！
感謝韋恩家族為本線路提供的所有幫助！
地下人！地下魂！地下地上一家人！
種種字眼，用醒目的紅光顯示著，就是那老舊的字幕屏像是不行了，一閃一閃的，晃得人刺眼。
但他還是要看著。
至少這份刺眼不會讓他就那麽睡過去。
“咳…咳咳咳！唔……”
耳邊傳來了咳嗽聲，很難聽，但也讓他找到了一絲精神。
電視還在報道：
“今天，本市一共發生了五起槍擊案件，根據統計，本市本月目前一共發生了根號三十三起槍擊案件，就是否徹底查收居民持槍這一提案已經被城市代表提交。
除了槍擊案件，本市還發生了兩起綁架事件，一起車禍，以及一起恐怖襲擊事件。
幸運的是，所有相關事件都被本市最正義、最強大、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一一解決了。
目前，就麵具人的具體身份已經成為了本市網絡中的熱門話題，關於其參與這些事件的具體意圖也是眾說紛紜。不過，更多的群眾則是表示，對麵具人呈支持態度，希望這位無名的蒙麵英雄能更好的拯救哥譚。
接下來讓我們看其他新聞，根據哥譚樂報社的報道，本次對市民的街頭采訪得到的結果依舊是零零零……”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逐漸失去力氣，像是泄了氣的氣球，隻能保持著癱瘓的姿勢，坐在這並不舒服的椅子上。
耳邊，傳來的聲音令他分辨不清，究竟是電視的聲音，還是劇烈的咳嗽聲，還是列車的轟鳴聲，亦或是別的什麽。
他開始回想今天是不是忘記了什麽。
哦，好像是忘了。
忘記吃藥了。
不，又好像不是忘了。
“啊……”
張著嘴，發出低吟。
他想起來了。
自己，
已經沒錢去買藥了。
“喂。”
叫聲將他拉回了現實，接著是一根煙被遞到了自己麵前。
那隻拿著煙的手甩了甩，接著很幹脆地將煙塞進了他的手裏。
感受著手中之物殘留的溫度，他有些尷尬：“那個，我不抽煙。”
“這樣嗎？”對方已經將煙叼在了嘴裏，隻不過沒有點燃，“算是我這個過來人的經驗，學學吧，至少能讓你舒服一點。”
那份溫度，令他感到十分溫暖：“謝謝。”
“沒事。”依舊叼著煙，“就是挺可惜的，你這個年紀不應該來這裏站著的。”
“哈哈……”他輕輕地笑著。
對方也笑了倆聲，將那根煙取了下來，夾在手上。
但它依舊沒有點燃。
他有些不解，接著看向後方，問道：“貝葉斯先生呢？”
他的記憶不算很好，但他似乎記得，昨天，他們還是兩個人一起的來著。
拿煙的手抖了一下，對方的聲音好像也抖了一下：“啊，他啊，他，啊，他……”
頓了一下，那根煙被他緊緊地握在手裏，又鬆開，重新叼在嘴裏：“算是過來人給你的建議吧，少說話，少說不該說的話。”
他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然後，繼續看著對方，他想說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那根煙，
叼反了。
就在此刻，有一批人，走出了機場。
他也拍了拍臉，一轉先前的陰沉，帶著滿臉的笑容，湊上前：“這位先生，需要幫忙嗎？”
他選擇了一個看上去很安靜的男子，似乎在他的認知裏，這樣的人都挺好說話的。
但，今天不是了。
對方始終沒有回答他，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
“先生？”他小聲又問了一句。
失望的表情已經浮現在他的臉上，但又轉瞬即逝：“抱歉，打擾咦！！！”
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令他感到大腦放空！
腳下傳來懸空的感覺，他甚至分不清是真的懸空了還是大腦的錯覺。
他的視線越來越怪，甚至看到眼前那個抓著自己的瘦小男子圖變得十分高大！
機場口，一個爆衣的高大男子抓著手中的瘦小家夥，惡狠狠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張口，塗抹橫飛：“看什麽看？看什麽看！！！老子有人質！！！有（平等）人質！！！”
接著，猛烈的一拳砸向地麵，硬生生地讓這塊剛被修理好的柏青路重新破開一個大洞！
周圍的人群還在因為突如其來而驚慌失措，那巨人已經開始四處破壞！
龐大的身軀完全不受重力束縛，硬是在一隻手抓著一個人的情況下爬上高樓！但他可不是在模仿金剛，而是在高樓之間來回跳動，震撼著高處！
碎片從高處落下，砸向地麵！
人群在逃竄，車輛在打轉！
那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在跳躍的同時不斷出拳攻擊著一切，肆意發泄著屬於他的原始破壞欲望！
一片混亂，唯有破碎之聲響徹。
他，更是感覺生命，好像迎來的終結……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衝上前去，幾步上跳，竟是踩著那落下的碎塊，攀到了和那巨人同樣的高度！
接著黑影雙手後抓，兩把折疊刀一樣的長條物件現於其手！
飛躍！斬切！
黑影亦是開始了樓與樓之間的交錯跳躍，不同的是，他每一次都會在與巨人將將接近之時，揮舞手中長條，劃出利痕，灑下血跡！
巨人發出了吼叫，咆哮聲好似要震聾所有人的耳朵！
但，對於黑影而言，一切似乎皆是無用！他揮舞長條，穿梭飛躍，直逼巨人殺去！
後者也不是傻愣愣的等著！他出手不斷抓取著那些被自己震下來的碎塊，朝著黑影，如漫天閃爍的光點一般射去！
兩柄長條在空中跳躍、交錯，像是優雅的舞者，又像是對某個作品的模仿，飛翔在高空之處，對準巨人——
斬！！下！！
頃刻間，雨，紅色的雨，灑向大地！
龐大的黑色軀體摔在地上，發出重重的衝擊！而那黑影，則是手捧一人，消散落地。
“那……那好像是麵具人！”
一個聲音響起。
呼應他的，是更多的聲音。
“是麵具人！”“麵具人？”“戴麵具的？”“這幾天哥譚的英雄？”“好像最近一直在救人的就是他。”“他到底是誰啊？”“我認得他，他昨天才把我從車禍裏救出來！”“英雄！是我們哥譚的英雄！”
瞬間，原本還是躲起來的眾人接連出現。
那被災難傷害到的心，似乎因為那個帶著麵具的家夥，重新煥發了生機。
有人鼓起勇氣，想要上前去和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語。
亦有記者模樣的人，帶著要火的決心，上前采訪。
“唔……”
懷中，那人就要蘇醒之際。
模糊中，他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
一個，帶著麵具
砰！
他摔在地上。
而麵具人，早已不知去向。
“唉？走了？”“真可惜啊……”“別，別啊！”“英雄，英雄你要去哪？”“請接受我們的采訪，唉？人呢？”“不見了！不見了！！！”“麵具人你帶我走吧麵具人……”
吵成一團。
隻有他，躺在地上。
好吵…
“xxxxx！”
“xxxxxxxxxxxx。”
“xxxxx，xxxxxx！！”
“xxxx？”
“xxxxxxxxxxxxxxxxxx……”
好吵……
好困……
好……
……
…
。
“！”
他猛地睜開眼。
一股窒息感衝刺全身！就像是他剛剛從水裏被人撈上來一樣。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跪在地上，毫無形象的，貪婪的吞噬著空氣。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是這裏，就是這裏，令他感到窒息的地方。
“咳——咳咳咳咳！！！”
像是和他伴奏一樣，另一道劇烈的咳嗽響起來了。
在這個昏暗地下的搖晃列車裏，起此彼伏的吵聲，成為了主流。
電視，依舊在放：
“本台報道，目前，遺跡活動相關的報名事項已經被完全放開，所有想要參加的能力者們皆可參與。報名的相關網站將會顯示在屏幕下方。
韋恩家族方麵表示，對於本次活動持完全支持的態度，將會在各方麵，無條件地支持所有的參與者……
下一則快訊，就哥譚市新一輪的領導選擇中，韋恩家族依舊保持著統治地位，支持率居高不下，有專家推測，此次遺跡活動，就是為了進一步地拉攏選票，但更具體的數據表明，就算不采取任何拉票行為，作為唯一的參與者，韋恩家族都將會是毫無疑問的獲選者……
接著我們來看下一條，今天，本市依舊發生了五起槍擊案件，兩起爆炸事件，以及一起能力者破壞事件，相應的，本市最正義、最強大、最神秘的英雄——麵具人，已經將這些事件完全解決。
對於這樣一個解決了諸多特殊案件的神秘人，相關話題的熱度，再一次刷新了本市的曆史記錄。對此，本台前方記者特意采訪了相關人員，讓我們來看畫麵。”
電視中，畫麵轉到了一根話筒，在不同人的麵前，接收著他們的話：
“麵具人！他救了我們！”
“他就像是飛人你知道嗎？在天上飛！”
“太帥了！”
“他就那麽幾下就把那個大家夥幹倒了！”
“麵具人救了大家。”
“這才是我們哥譚市的代表啊！”
“……”
“切！”
原本一直不發聲的麵惡之人中，有人不屑地說道：“又是麵具人，麵具人……戴著麵具，誰知道是不是那些什麽家族派來的炒作。”
“咳咳咳咳咳！！！”
旁一人接話：“確實，相關的報道最近真的太多了。”
“咳咳咳咳！！”
“那又能怎樣呢？這個地方還不是一樣爛？就算有了超級英雄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層不變？”
“咳咳咳！”
“那個麵具人估計也是個爛人。”最先說話的人又說道，“我猜他那麵具下麵，肯定是一個惡心到極致的破爛貨色！”
“咳咳……”
“這個城市都快完蛋了，誰還（和諧）需要麵具人啊？”
“咳…”
“麵具人？”一個人笑道，“不
過
是
玩
笑
罷哢——”
他的話，沒了下文。
一隻手，穿透了，他的胸腔。
凶手，是那個經常帶著公文包的家夥。
“喂……喂！喂！！喂！！！”
幾個人都被這一幕震到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嘛？你知道這是”
“麵具人……咳咳……”他沙啞的嗓音緩緩說道，同時同抬起，露出了那一張好像在發狂的臉，“不是你們這些人能評判的。”
“你們根本不懂麵具人的偉大！”
“你們根本不懂麵具人的高尚！”
“你們根本什麽都不懂，在這個亂世，在這個當下，隻有麵具人才是最純粹，最完美的！
完美…嘿嘿嘿～完美…嘻嘻嘻～”
那個人麵如其人，真的開始發癲似的胡言亂語：“啊～偉大的麵具人，偉大的～至高無上的麵具人～”
“哥譚的救星，世界的未來！”
看著那人忽然癲狂忽然激動的滑稽演繹，幾個人都是一動也不敢動。
“麵具人～麵具人～麵具……
啊……麵具。
不讓我們看清的麵具……
看不透的……
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麽呢？
麵具……”
此時，電視的聲音，還在響起。
“接下來我們來看下一則，關於霓虹燈式恍惚綜合征，目前已經有了相關的權威解釋……”
“為什麽要帶著麵具呢？為什麽？”
“該症狀的發病表現一般如下：伴隨有癲狂的言語現象……”
“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麵目不好嗎？為什麽呢？為什麽呢？啊啊，真是奇怪，太奇怪了。”
“情緒激動，容易陷入自我矛盾……”
“不不不，麵具人是完美的，完美的！不，你在說謊！沒有！我怎麽可能說謊？哈？你還不承認，你都開始懷疑偉大的他了！他，誰？對啊，誰？”
“同時可能伴隨一些明顯的疾病表現……”
“誰啊？咳咳……誰啊？咳咳咳……到底是誰啊！！！”
“而該症狀的正式名稱，是”
哢！哢！哢！
電視被砸了下來。
被公文包。
那個人吐著粗氣，目光如黑色的空洞，盯著車內幾人，好似要吞噬他們！
顫抖地手指伸出：“都……都怪麵具人……”
“不，不是！不是！！！都怪韋恩家族，要不是他們，要不是他們……唉？他們是誰？我在幹什麽？”
他不斷撞在列車的牆壁上。
“都怪他們！”
“都怪你們！！！”
“哇咦咦咦——”
“我們，我們什麽都不知道啊！”
本該是凶神惡煞的幾人，竟是像小學生一樣被那一人堵在牆角不停懺悔。
但，那懺悔，似乎一點用也沒有。
“都怪誰？我？嗯？”
他一拳轟出，一個人的身體直接消失不見。
列車裏響起了刺耳的尖叫。
“啊，好像不是……啊！我想起來了！我知道了！我完全明白了！！！”
他抓住兩人，拿著他們的頭瘋狂地相互撞擊著！
“都怪哥譚！都怪哥譚！！！”
兩個人腦袋開花。
“一切都是哥譚的錯！！！一切都是！！！”
一個人的腹部開花。
“是哥譚創造了一切！一切！！一切！！！”
一個人被按倒在地，開花。
“哥譚！！！哥譚！！！！！！！！！”
一個人，開花。
“啊！！！！！！！！！！！——”
開花。
花。
。
。
。
。
。
。
————
滋，滋滋……
電流泄露的聲音，接著，是一個似乎要報廢般的機械聲。
“下……瞎亦則，則則則則，新聞聞聞”
“針對，目木墓穆前的，底層居民——和——上層——差距——大——”
噠。
“對此次詞磁，官方——給給給gie出的回複係”
噠。
“係”
噠。
“不用在意。”
噠。
“一切不過是幻覺罷了。”
噠。
“這些都是幻覺。”
噠。
“而我”
噠……
“喜歡幻覺～”
噠！
不能用［emoji］真的好——難受
順便祝我自己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