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飛聲仍然無法久坐運功調息,整個背部從上到下都好像散了架後勉強拚上的一樣,處處不那麽貼合,姿勢稍有變化,就疼痛難忍。


    但,他是笛飛聲,那個隻要還有一口氣就絕不服輸的笛飛聲。


    因為,在他的規則裏,服輸就代表死亡。


    他從玉紅燭口中得知,金鴛盟危在旦夕。沒有了金鴛盟,幾乎失去了九成功力勉強撿回來一條命的他,失去了屏障,隨時都會有被人大卸八塊的危險。


    更何況,角麗譙和三王,甚至無顏,都失去了音信。


    太詭異了!


    這件事情本身就很詭異。


    還有,此時此刻,李相夷,他又在哪裏?


    他絕不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


    暗門處傳來玉紅燭的聲音:“尊上,我帶了一個人來。您見見,看看是否合適。”


    笛飛聲淡淡地應了一句:“進來吧!”


    隨著笛飛聲話音落下,門外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緊接著那暗門向兩邊徐徐退去,玉紅燭步履匆匆走在前麵,在她的身後,則緊跟著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


    笛飛聲眉頭緊蹙,呼吸似有不暢。


    玉紅燭快步走到床邊,滿臉關切之色,一雙美目緊緊盯著笛飛聲,柔聲問道:“尊上,您今日感覺如何?”


    笛飛聲抬起眼眸,說了句:“死不了。”


    他的視線離開了玉紅燭的臉,投向了站在她身後的那個小小的女孩。


    那小女孩看起來極為瘦小,仿佛風一吹便能倒下。估摸年齡也就在十歲上下,小小的身軀裹在一件略顯寬大的衣裳裏,更顯得她嬌弱無比。


    自進門以來,她始終低垂著頭,兩隻小手不安分地相互揉搓著,肉眼可見的緊張和害怕。


    玉紅燭低喝道:“還不抬起頭來,讓尊上看看你的臉,秋娘。”


    那個叫秋娘的女孩戰戰兢兢抬起了頭,和笛飛聲目光剛一接觸,立刻又垂下了。


    笛飛聲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你怕我?”


    秋娘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又慌亂地搖了搖頭。


    玉紅燭忙道:“尊上,她是被她娘家人賣了的,和孤女差不多。我把她買下帶在身邊已經有一段日子了。她雖然年紀小,但很是安分,聽話。和盟裏的人,還有我娘家的人都沒有什麽交集。 也不需要她做什麽,就是每日給您送送飯,洗洗衣服什麽的,我想,她還是能勝任的。您,覺得如何?”


    笛飛聲神情淡漠:“你覺得可信就行。隻是,倘若她不聽話,或有出格的舉動,我可沒有耐心幫你教導她。”


    聞聽此言,玉紅燭蛾眉輕揚,美眸之中閃爍著一絲冷冽的光芒,直直地望向秋娘,冷冷地說道:“尊上大可放心,便是借給她十個膽子,諒她也是萬萬不敢的。”


    話音未落,那秋娘便如受驚的小兔子一般,撲通一聲慌忙跪倒在地,瘦小的身軀止不住地瑟瑟發抖起來。


    她顫抖著說道:“秋娘,秋娘一定會聽尊上的話,絕對不敢有絲毫違逆……!”


    笛飛聲咳嗽了一聲,一臉不耐煩地道:“行了,就這樣罷。你們都出去,我要清靜。”


    玉紅燭應了一聲,趕緊招呼秋娘起來。


    沒想到,秋娘卻仿佛根本沒聽見他們的對話,仍然在不住地解釋和保證。


    玉紅燭不耐煩了,瞟了笛飛聲一眼,便俯身去拽她的胳膊,同時低聲嗬斥道:“快走,別打擾尊上的清淨。日後,尊上不叫你進來,你便隻在門口聽喚。”


    她看笛飛聲臉色不悅,這一拉是用了力氣的。秋娘整個人都被她拉起來,一時半跪半立。寬大的衣袖下,一節白花花的手臂赫然露了出來,煞是刺眼。


    她的臉雖然黑,手臂那麽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那手臂上好幾道鮮紅的傷痕,在白色的皮膚上,更顯刺眼。


    玉紅燭連忙鬆開她的胳膊,喝道:“自己起來。”


    秋娘慌亂地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站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跟在玉紅燭身後往外退去。


    “站住!”


    笛飛聲突然喝住了她們。


    玉紅燭忙轉過身來,正要往回走到床前來,隻聽笛飛聲冷冷地道:“你既然選了她來伺候我,以後她便是我的人,要打要殺,都隻能是我。其他人沒有資格教訓她,包括你在內。”


    玉紅燭愣了一愣,旋即恭恭敬敬稱了一聲遵命。


    玉紅燭身後,那個黑黑的瘦小的女孩猛地一怔。


    她鼓起極大的勇氣,抬眼望向床上那個雖然滿身傷痕卻依舊難掩俊美的男人,眼睛裏亮晶晶的東西一閃而過,旋即垂下了眼眸。


    “還有,如果有無顏的消息,讓他來見我。”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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