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慵發現李蓮花真的就把那兩個隨口取的名字給安在她孩子身上了。


    因為第二天早上,當她睜開眼,想翻個身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子好像被卡住,動彈不了了。


    她正想大聲呼叫李蓮花,突然感覺腰上有些異樣。


    低頭看去,啊,她的腰上緊緊地環著一支胳膊,一個男人的手掌輕輕地貼著她的腹部。


    “別動!”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蘇小慵半晌才反應過來,驚訝地道:“李大哥,你什麽時候在這裏的?”


    李蓮花閉著眼,輕聲道:“來了一會了。”


    蘇小慵想翻身過來看著他,卻被那支胳膊緊緊摟著,李蓮花不讓動。


    隻聽李蓮花懶懶的道:“別動。 我就想抱著你這樣躺一會。”


    她感覺到了緊貼著她後背的強壯有力的心跳,有些粗重的呼吸聲......


    蘇小慵聽話的沒有動,就那樣任他抱著。


    李蓮花終於鬆開她後,說了句讓蘇小慵嚇得坐起來了的話:“槐花娘,這都快到中午了,不餓嗎?”


    蘇小慵啊了一聲,轉過身來,一下就坐了起來:“中午了?我睡這麽久了嗎?等一下,槐花娘?”


    李蓮花笑道:“是啊,你睡得很香,我不忍心叫醒你,就讓你一直睡了。”


    蘇小慵拽著他衣袖,硬把他拽著坐到了床沿:“你是認真的嗎? 槐花?槐花娘?”


    她癟著嘴,做了個苦瓜臉:“這個名字,真的好土啊! 你確定要讓我們女兒叫這個名字嗎?”


    李蓮花笑了:“那就叫元寶娘?”


    蘇小慵頭甩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要!”


    李蓮花想了想,道:“其實我真的覺得這兩個名字挺有意思的。元寶山莊,我第一次見你。 槐花鎮,你第一次找到我。 如果沒有這兩個地方,我們可能永遠不會有後來的交集。 你說對吧! 所以,這兩個地名,一直刻在我腦子裏。 那天,你讓我取名,我隨口就叫出來了,而且,覺得特別的順口。恰好,一個適合男孩,一個適合女孩。至於,你說的土氣,嗬嗬!”


    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確實有一點。不過,名字嘛,隻是一個稱謂而已。 等他們以後啟蒙的時候,再給他們取個大名,如何?”


    蘇小慵沉默了。


    李蓮花說的那句 “如果沒有這兩個地方,我們可能永遠不會有交集。”深深的紮到了她心裏。


    當初,李蓮花就那樣不聲不響的消失在她生命裏,她就像一縷遊魂,四處飄蕩,無處安放。


    後來,她回到了蓮花樓。


    從此,一個人住在蓮花樓裏,哪裏也不去。


    她不像方多病那樣滿世界去找他了。 她就待在那裏,等著他回來。


    她相信如果他還活著,總有一天,一定會回到蓮花樓來的。


    關河夢來找她,讓她跟他回去,她不肯。


    方多病說要把蓮花樓帶走去修繕,她也不肯。


    ……


    一個人的日子總是很長,長到她從早上起來,仿佛怎麽也等不到天黑。她試著讓自己忙碌起來。她幫他整理那些菜地,照顧狐狸精。連蓮花樓都被她東拚西湊,縫縫補補了好多處地方。


    可是,他還是沒有回來。


    每次狐狸精叫喚,她都欣喜若狂。


    可惜,每次都隻有失望在等著她。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有一天,方多病讓人給她送了一封信,告訴了她一個地名: 槐花鎮。


    他說,李蓮花就在那裏。隻是,他已經失憶了。


    所以,他不會再回來了,因為他根本不記得蓮花樓了。


    方多病說他被困在了京城,暫時不能脫身,如果她有空,請她去陪伴李蓮花,想辦法幫他恢複記憶。


    槐花鎮!


    她當時腦子裏隻有這個名字。


    槐花鎮!我要去槐花鎮!


    她怕被關河夢阻撓,未敢有一刻耽擱,帶著蓮花樓就出發了。


    想到這裏,蘇小慵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李蓮花察覺了她的情緒變化,趕緊坐了下來,將她輕輕摟在懷裏說道:“小慵,是我讓你想起什麽難過的事情了嗎?你懷了孩子,不能傷心的。 那就不叫槐花了。 一個名字而已,我逗你的。要不,叫桂花?桃花?”


    蘇小慵撲哧一身樂了,眼睛裏還有亮晶晶的東西,臉上卻已經笑成了一朵花兒。


    “不許你亂給我女兒取名字。 就叫槐花吧。 我喜歡槐花。李大哥,我們什麽時候再去一趟槐花鎮吧。我想念那個地方了。”


    李蓮花說好。


    有機會,他也想再去那裏看看。


    蘇小慵起得晚,早飯午飯就一頓了。


    李蓮花原本一大早要去找花成棟,請他幫忙找夫子的事情,看蘇小慵一直沒起來,他便在後山瀑布練了會功。


    這個冬天一直沒有下雪,要不然,雲隱山的雪景簡直不要太美。


    笛飛聲不在,想必是又去了雲上閣。


    他突然想起了少時捉弄師父的場景。


    於是,他站到了雲居閣的最高處,一堆嶙峋怪石上,有一處最高。站在那裏,可以清楚地看到雲上閣的那個八角亭。


    他知道,笛飛聲極有可能就在那亭子裏練功,或者,在前坪的那塊巨石上。


    他眯著眼遠眺,果然看到了一個人影,在前坪舞刀。


    那是笛飛聲在練他為他兒子新創的刀法。他身形矯健,步法靈活,每一刀都舞得中規中矩,虎虎生風。


    李蓮花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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