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真人讓玄靈道長扶他師父回後堂去。


    玉京還想留下來,玉虛拍了拍他的肩,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了。


    他剛才探了玉京的脈,雖然,玉京竭力壓製著已經紊亂的氣息,但是他瞞不過玉虛。


    玄靈道長怒目圓睜,一麵走,一麵狠狠地瞪著李笛二人。


    這兩個人,太可惡了,傷了他師父,居然還笑得雲淡風輕。


    但他不敢多言,畢竟,三位師尊在,沒有他說話的份。


    竹椅上的虞長風突然咳了兩聲。


    玉虛趕緊走過去,探了探脈,麵露喜色:“長風,長風,你醒了嗎?”


    虞長風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玉虛,立馬想坐起來行禮:“師父!”


    玉虛按住了他,輕聲道:“不要動。”


    虞長風聽話地躺下了。


    玉虛這才衝笛飛聲平靜地說道:“這位不知該如何稱呼?為何說你們是來救小徒的?”


    笛飛聲道:“在下笛飛聲。救他,也不是不行。 我有條件。”


    聽到“笛飛聲”這三個字,竹椅上的虞長風突然如夢方醒,一下坐了起來,指著笛飛聲對玉虛喊道:“悲風白楊! 師父,他用的悲風白楊!”


    一時激動,虞長風劇烈地咳嗽起來。


    玉虛皺起了眉,出手迅速點了他穴道,扶著他躺下。


    虞長風又昏睡過去了。


    玉虛臉色鐵青,看向笛飛聲,仔細打量了幾眼,緩緩吐字:“原來,尊駕就是江湖中如雷貫耳的笛盟主! 隻是,敝派素來隻在三清山清修,弟子都很少下山,不知道小徒是如何惹到了笛盟主招來殺身之禍的?”


    笛飛聲微微一笑道:“在下笛飛聲,和金鴛盟無關。至於他,”


    他瞟了眼地上的虞長風,戲謔地笑道:“我和他並無仇怨。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為何要大晚上的拿把劍對著我,我沒忍住,就隨便給了他一巴掌。”


    玉華忍不住斥道:“長風的五髒六腑均已受傷,還中了那麽霸道的罡氣 。你,居然說隻是隨便一巴掌?”他氣得不輕。


    相比較而言,玉虛真人還算是比較淡定。


    笛飛聲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舉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道:“就是一巴掌,愛信不信。”


    玉虛使了個眼色,示意玉華真人不要再說了。


    他看著笛飛聲,語氣仍是那麽平緩:“笛盟主,既然你們是來救人的,那就開出條件吧。”


    笛飛聲嘴角扯了一下,說道:“很簡單。 你和我打。 你贏了,我就給他解罡氣。 ”


    玉虛轉過身去,慢慢朝自己座位走去:“如果,我輸了,你是不是就不會給他解?”


    笛飛聲點點頭:“那是自然。你若打不過我,憑什麽要我救他?”


    玉虛沉默了。


    玉華真人走出門去,喊了四個弟子過來,將虞長風先抬到後堂去,那裏有玉京真人和玄靈他們在可以一並照看著他。 如果他醒了,一定不能讓他激動,不能咳嗽。


    玉虛終於開口道:“笛盟主,你這算盤打得實在是精。無論如何,你也是不會輸的。對吧。”


    笛飛聲不解地看向他。


    玉虛道:“我玉虛從不和江湖中人爭長短,更別說比武了。但是你拿我徒兒性命要挾,我不和你打,就是我見死不救。 可我如果和你打,你說輸了不救,要贏了你才救。 可是,我怎麽贏你呢?和笛盟主這樣的高手對決,我必定是要用盡全力的。 可刀劍無眼,我若是把你殺死了,縱然贏了你 ,又有何用?我徒兒的罡氣還是解不了。”


    李蓮花和笛飛聲相互看了眼對方。兩人的眼神裏都透出一股古怪的氣息。


    這個牛鼻子老道,到底是吃過的鹽比別人吃過的飯還多啊! 這賬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但是,他確實說的沒錯。


    他必須贏,但還得贏得有分寸,不能打傷打殘更別說打死了,不然贏了又有何用?


    這對兩個絕頂高手的對決來說,生死就在毫厘間,要做到那麽有分寸,確實比登天還難。


    但笛飛聲怎麽覺得這個話怎麽聽怎麽不舒服呢?那意思,好像是他肯定會輸一樣。畢竟,都在考慮他被打死打殘的後續了。


    這個牛鼻子老道,是不是也太猖狂了點?他又想起虞長風拿劍對著他,說讓他一招的神情了。


    哦,難怪那小子這麽猖狂,原來是有個這麽猖狂的師父。


    玉虛微笑道:“所以,我們還是比試下劍招吧。點到即止。笛盟主,你說呢?”


    笛飛聲搖了搖頭,道:“既然是比武,自然就要分出高下。不用內力,隻比劍招,那不是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沒意思。”


    玉華哼道:“那你這不是欺人太甚嗎?”


    笛飛聲挑了挑眉,正要發怒,突然,他扭頭看向一直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李蓮花,不由自主笑道:“我都忘了,還有你在。”


    李蓮花就像突然被先生點名批評的學生一樣,激靈一下,笑道:“你總算想起我了?”


    笛飛聲衝玉虛大聲道:“你不要手下留情,也不要說我欺負你們。盡管放手一戰,就算我殘了,死了,還有他在,一樣可以救你的徒弟。隻是時間可能耗得長一點。”


    玉虛皺眉,注視著李蓮花。


    片刻之後,他似有所悟地道:“那你就是那個給長風輸了內力的人嗎?”


    李蓮花點了點頭。


    玉虛道:“據我所知,這世上隻有一種叫揚州慢的內力,可以解這種霸道無比的罡氣。雖然我沒見過揚州慢,但是,我剛已經在長風體內探到了這種可以克製罡氣的內力。 那麽,尊駕難道是?”


    他一臉狐疑,雖然已經猜出了大概,卻不敢相信。


    李蓮花仍然點了點頭。


    這下,玉虛心裏明明白白的了。


    他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我派宗旨向來是清靜無為,與世無爭。 貧道數十年如一日在山上修行,從未下山,也不和江湖中人爭高低。原本,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和你武鬥。 但是,佛家修來世,道家修今生。世間萬物,一草一木,都不可隨意放棄,更何況是我徒弟的性命?好,笛盟主,我答應與你一戰。隻是,事後你要兌現承諾。假如我贏了,你要給小徒解了罡氣。假如,我輸了,李先生,你要允諾救我的徒兒。”


    他竟直接喚李先生,顯然,他心裏已經認定他就是李相夷,無需再得到李蓮花親口承認。


    李蓮花哈哈大笑道:“真人這算盤卻是打得更精啊。也行,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請說。”玉虛態度緩和了許多,不再那麽冷淡。


    李蓮花道:“不管最後輸贏,請兩位替我們保守身份的秘密。我們已經退出江湖,和真人比試,隻是笛盟主一個未了的心願而已。”


    玉虛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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