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棟對韓夫人喊道:“夫人,救我!”


    韓夫人目光躲閃,歎了一口氣,匆匆離去。


    張氏見狀,也跟著走了。


    花成棟又對持劍相向的何青山道:“何青山,我往日待你也不錯吧。你怎忍心對我下手?”


    何青山道:“對不住了,花公子!奉命行事,九泉之下,請您勿怪!”


    說罷,他狠狠地盯著花成棟的脖頸。但是,他的手微微顫抖著,竟是不忍下手。


    花成棟近乎哀求地看著他,道:“何青山,不要殺我!”


    林鬆喊道:“磨嘰什麽,快點!”


    他這一催,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何青山不但沒有快,反而是把劍撤離了。


    他對兩位姓林的公子分別施了一禮,道:“兩位公子,就留他一命吧。他曾於我有恩,我下不了手。”


    林家兩位公子大吃一驚。


    “沒用的東西!”林峰罵了句。緊接著,“蒼啷”一聲,林峰拔出了自己的配劍,向花成棟當胸刺去!


    但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他的劍竟然在距離花成棟胸口約兩寸的地方停住了。


    何青山的劍,擋在了花成棟胸前。


    兩柄寶劍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林峰怒道:“你要做什麽!”


    何青山臉色鐵青,道:“求公子放了他吧,他已經一無所有了。畢竟,他也是二城主唯一的血脈……”


    不等他把話說完,林峰一腳踹了過去,將他踢飛在地。


    還不等他爬起來,林峰的劍已經再次刺向花成棟。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東西嗖地飛了過來,將林峰的劍直接打飛了!


    林峰啊的大叫一聲,握住劍的虎口處鮮血滲了出來。


    “哪個……”還沒來得及開罵,兩條人影自門外飛了進來,齊齊落在了花成棟身前。


    兩個戴著麵具的男子負手而立,似笑非笑。


    林峰正要接著罵:“哪個混賬,敢……”


    其中一個男子飛起一腳,如同剛才他踹何青山那般,將他整個踹飛了出去。隻是,這一腳,似乎力道更大了一點。


    林峰直直地飛了出去,差點撞上了剛剛站起來的何青山,所幸後者反應迅速,稍稍一側身。


    失了阻擋的林峰就一路向前,連同撞上的一把椅子,一起撞到了牆才終於停了下來。


    管家在愣了半晌之後,才小跑過去,趕緊扶他起來。


    一口鮮血自他口中噴湧而出,猶如一朵盛開的血花。


    屋內的人目瞪口呆,忘了驚呼。


    其中一名戴麵具的男子對同伴道:“最近這腳下功夫見長啊!”


    同伴嘻嘻笑了兩聲。


    身後的花成棟一下就興奮了:“是你們!李……”


    他一下就聽出了聲音,來的正是李蓮花和方多病。


    但是他也算反應迅速,當那兩人倏地回頭盯著他時,他馬上閉嘴了。


    方多病道:“我們四處找你,沒想到你竟來了此處。”


    花成棟委屈地道:“我也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對我。”


    林峰勉強站起了身,但是腰痛欲裂。管家隻好把他扶到椅子上坐著。


    林鬆見狀,眼神中浮現出一絲懼意。


    他狠狠地瞪了何青山一眼,道:“大公子都被打成這樣了,你是在我城主府吃幹飯的麽?”


    何青山咬了咬牙,拾起劍,朝李蓮花和方多病走來。


    李蓮花對方多病道:“你不把他打趴下,兩位公子不會和我們談。”


    花成棟忙喊道:“兩位,他剛救了我,不要傷他!”


    方多病嗤笑道:“你自己都成了別人嘴裏的肉了,還有閑心操心別人?”


    花成棟語噎。


    何青山舉起的劍,又放下了。


    林鬆怒道:“你怎麽還不上?”


    何青山道:“就衝他剛才踢大公子那一腳,我便知不是他的對手。如果硬要上,我必死無疑。請二公子答應會照顧我妻小。”


    林鬆不耐煩地催促道:“那是自然。廢什麽話?你不上怎麽知道打不過?”


    何青山無奈,再次朝方多病舉起了劍。


    “好!”方多病突然玩心大發。“我最近終於練成了那一招,老狐狸,你看看我這招怎樣?”


    老狐狸還沒說話,何青山舉起了劍還未刺下來,方多病突然欺身向前,直奔何青山的劍鋒而去。他連自己腰間的爾雅劍都沒有取下!


    何青山本來還在猶豫要不要刺出這一劍,如何刺出這一劍才更有把握,突見對方赤手空拳迎著自己劍鋒而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說時遲那時快,方多病稍一側身,避過劍鋒的那一刻,卻忽地伸出了左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劍尖!


    隻聽一聲清脆的斷裂聲,整個劍尖竟被他生生折斷,掉落在地!


    何青山目瞪口呆,杵在原地。


    林鬆在身後發出一聲尖叫!


    方多病皺眉,轉身望向李蓮花:“我還是有點怕,沒敢往中間。”


    李蓮花笑道:“不敢是因為不夠自信。不過,這才多久,已經練得很不錯了!”


    這兩人談笑風生,仿佛在討論一件雞毛蒜皮不值一提的小事。


    花成棟一臉崇拜,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方多病還在鬱悶著,李蓮花對何青山道:“這位兄台,看在你剛才護著我們朋友的份上,我們不想為難你。正好,我們要找兩位公子的事,也與你有關。你就安安靜靜坐那邊聽聽可好?”


    何青山麵色鐵青,扔了手中斷劍,一言不發,找了張椅子坐下。


    看著朝自己緩緩走來的李蓮花,林鬆慫了。


    他踉踉蹌蹌跑到他大哥身邊,帶著哭聲道:“大哥,怎麽辦啊!他會不會殺了我們!”


    林峰哼道:“我能怎麽辦?你看我這樣子,還能顧得了你麽!”


    隻見李蓮花從身上掏出那張蓋好了手印的狀紙,在他們麵前攤開,讓他們仔細看看。


    “你們的父親罪有應得,你們做兒子的,想必心裏清楚得很,我也不想多說,髒了我的嘴。我長話短說。我不想殺人,但是,我今天是抱著殺人的想法來的。你們這裏的人,原本我是一個也不打算留的。”


    此言一出,屋內的人幾乎同時瞪大了雙眼。


    林鬆瑟瑟發抖,癱在了他大哥腳下的地板上。


    林峰抓著椅子的手,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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