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掌門已經不好意思再繼續坐下聽書,隨後帶著那幾個弟子就匆匆地離開了。臨走,那幾個弟子還狠狠地瞪了李蓮花一眼。


    李蓮花卻隻顧著幫蘇小慵調整座位,可以正對著說書先生。


    他喚小二過來,告訴他,以後不用特意給他們留座位。


    小二轉告掌櫃後,掌櫃的連連搖頭。正告他道:“不可,人家也是客氣,說說而已,切莫當真。除非有實在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來了,否則,該留還是留。”


    鶴軒門的人剛走,笛飛聲就單手抱著笛白楊進來了。


    他坐到李蓮花身邊,示意秋娘將笛白楊抱過去,自己則饒有興趣地對李蓮花道:“剛才那招有名字嗎?”


    李蓮花笑道:“沒有。其實隻是婆娑步稍作變通。”


    笛飛聲哦了一下,若有所思。


    秋娘小聲對蘇小慵說道:“李大哥對你真好。”


    她一直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李蓮花,就隨了蘇小慵喊李大哥。李蓮花曾笑說,既然叫他李大哥,就該讓笛白楊叫他伯伯。


    笛飛聲不同意他兒子喊他伯伯,但是他對秋娘喊李大哥也沒有提出異議。


    他曾經讓秋娘選擇稱呼自己“老笛”或者“笛大哥”,秋娘選擇了前者。他也覺得有點奇怪,但也懶得追問。


    蘇小慵看向李蓮花的眼神裏,有崇拜和仰慕,更多的是愛人之間的深情與信賴。秋娘羨慕不已。


    她對笛飛聲,滿滿的崇拜與仰慕。可是,她能信賴他嗎?她能把自己當成是他的女人嗎?


    她甚至想,假如那天被擄走的不是蘇小慵,而是自己。笛飛聲會那麽及時地趕到嗎?


    他會像李蓮花對蘇小慵那樣心無芥蒂嗎?


    她不敢想下去了。


    “娘!抱抱!”


    笛白楊稚嫩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隻見粉嫩粉嫩的一雙小手在向她張開:“我要娘抱!”


    與此同時,笛飛聲冷冷的目光盯著她看了一會,似乎是想從她臉上看出此刻她內心的想法。


    秋娘趕緊把笛白楊接了過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她小心翼翼地陪著笑,不敢去看笛飛聲。


    她從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幾乎每晚都做噩夢。


    她也不曾告訴笛飛聲,這幾年陪在顧三金身邊,她過得有多麽擔驚受怕。顧三金雖然無法對她做男人能做的事,但天天守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卻不能動,還不敢明目張膽地納妾,怕金鴛盟的人來收拾他,他過得也極憋屈。


    顧三金喝醉了酒,就會半夜來敲她的門,求她讓他進來。不能做什麽,摸摸也是過癮的。她也是守活寡,為什麽不相互慰藉?


    每次她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抱著笛白楊,坐在門口,咬著牙聽他在門口說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有幾次他火一上來,踹開了門進來了,就看到她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然而酒壯慫人膽的顧三金並不怕。


    顧三金說,笛飛聲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想起她來。就算是哪天想起來她了,他也有的是辦法讓笛飛聲相信她隻是意外死亡。盟主不會深究。


    她信。


    可她心裏還是抱著希望的。她不甘心。何況,縱使她有無數次想自盡的想法,她也放不下笛白楊。


    最後一次顧三金來胡攪蠻纏的時候,她做了一件她自己都後怕的事情。她咬著牙,拿刀對著笛白楊,威脅顧三金。她死了就死了,沒人在乎,但她一定會先殺了笛白楊。如果哪一天玉紅燭想起來了這個孩子,或者她告訴了笛飛聲他有這個孩子,哪怕是他謊稱出了意外,按照金鴛盟的規矩,他照顧不周,也難逃一死。


    刀劍對準了笛白楊的胸口,她紅著眼,發誓絕不手軟。她那一刻的狠絕,嚇醒了醉醺醺的顧三金。


    其實很多醉酒的人在做一些平時不敢做的事情的時候,他們心裏是清醒的。他們隻是借著酒勁犯渾而已。


    後來,顧三金就再也沒有來敲她的門了。她也不去問究竟發生了什麽,她也不在乎。


    ……


    老先生講的什麽,秋娘根本沒有聽進去。甚至,後來笛飛聲的目光幾次掃向她,她也沒有覺察到。


    從茶館出來,李蓮花說許久不曾去過明鏡司,不妨今日順便去看看方多病在幹什麽。


    他讓蘇小慵和笛飛聲他們一起回雲隱山。他稍後和方多病一起回。


    蘇小慵雖然有些困惑,但她了解李蓮花。他所謂的“順便”,背後必有他的考量。她也沒多問,很聽話地和笛飛聲他們一起回去了。


    方多病出了明鏡司,居然看到李蓮花在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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