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發現,方多病晚上還在偷偷練功。


    當隻有他和蘇小慵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認真地和蘇小慵說,要抓緊時間給方多病找個有緣人,或者,幹脆促成他和鄭好算了。


    蘇小慵道:“這還是得看方小寶自己呢。緣分到了,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急不來。不過,你怎麽突然著急此事了?”


    李蓮花道:“他自從上次被老笛扔到水潭之後,練功越來越發狠了。我可不想讓他變成第二個老笛。”


    蘇小慵笑了:“發狠練功不好嗎?早日成為絕頂高手。”


    李蓮花不以為然:“真正的絕頂高手並不是靠發狠就可以的。”


    蘇小慵第一次從他夫君的語氣中聽出了那麽一絲絲傲嬌,這可不像平時的他。


    她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撲到他懷裏,再從他懷裏抬頭露出那張小臉,迷戀地看著他:“那當然,比方說,李大哥的天賦就不是誰能比的。平日裏我看你練功遠不如老笛勤奮,但是你就是能贏他!”


    李蓮花哈哈大笑。


    在蘇小慵眼裏,他很少如此大笑。


    她癡癡地看著,笑得肆意的李蓮花,眼睛裏仿佛有星星。


    這麽好看的男人,居然是她的夫君!


    她相信,自己上輩子肯定是嚐盡了人間百苦,這輩子才能修來這樣的福氣,讓她遇上了他,讓他愛上了她。


    看著蘇小慵那一臉花癡的模樣,李蓮花心裏像是被貓撓了一下,癢癢的。


    他收起了笑容,低頭湊近她,輕聲說道:


    “蘇女俠,你這表情,讓我有點懷疑你是想勾引我。”


    蘇小慵把頭埋進他懷裏,笑得咯咯的。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


    第二日一早,在後山練功的時候,方多病說起,昨晚忘了告訴他們他又要出去破案了,還準備帶上花成棟一起去。


    李蓮花道:“是你要帶他去,還是他自己主動要去?”


    方多病道:“他提出來想去的。不過,有區別嗎?”


    李蓮花皺著眉頭道:“你不要忘了我曾經和你說過的話。”


    方多病哦了一聲,癟了癟嘴:“也不知道你是不放心我,還是太擔心他。”


    “啪” 腦門又挨了李蓮花一下。


    李蓮花還沒說話,笛飛聲搶著道:“肯定是不放心你。不帶腦子的。”


    方多病本來都要笑了,一聽最後四個字,笑容還沒來得及展開,又凝固了。


    他恨恨地說道:“老笛,你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比較可愛。”


    笛飛聲哼道:“我一大男人,要什麽可愛? ”


    他停頓了一下,接著道:“還沒練幾天,又出去了。就像你這樣練下去,終其一生,悲風白楊也到不了第八重。”


    方多病不服:“你放心,我一定會趕上你的。不,一定會超過你。”


    老笛嗬嗬一笑,不接他話了。


    李蓮花道:“老笛,其實你可以和方小寶一起去。你都好久沒出去了。”


    “不要他去!”


    “我才不去。”


    笛飛聲和方多病幾乎同時發聲。


    但是,沒過多久,他們倆都同意了。


    因為李蓮花對笛飛聲說,他可以去監督方小寶練功,免得他出去因為忙著破案而疏於練習,順便出去看看江湖是否又有新人出。”


    李蓮花對方多病說:“有老笛這樣的高手在,不管花成棟怎麽拖後腿,他也能撈回來。這樣你就可以專心破案了。而且,你早晚有空可以有人陪你練功,多好!”


    笛方二人覺得確實也不錯。


    方多病和笛飛聲走了。


    雲隱山隻剩下岑婆和李蓮花夫婦,當然,還有狐狸精。


    李蓮花照舊每日清晨去練功。


    當他一個人坐在瀑布下麵打坐時,看著對麵遠山如黛,晨霧靄靄,他心裏突然一驚。


    驚的是,他突然發現自己心裏竟然平添了幾分空落落的情緒。


    他曾一個人過了十年。


    在那夜夜被碧茶之毒折磨得不能入睡的十年裏,他從未曾害怕過孤獨。他隻怕,自己堅持不到找到師兄遺體的那一刻。


    縱橫千裏獨行客,何懼前路雨瀟瀟。


    此刻,他這種空落落的感覺,難道,是因為,他開始不習慣沒有那兩個人的日子了?


    在那個夜晚,蘇小慵被她緊緊摟在懷裏,她聽到了他幽幽的歎息:“小慵,我真不敢相信,那十年,我是如何熬過來的。換了現在,我是一日都過不去的。”


    蘇小慵被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說懵了。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個大概。


    她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頰,呢喃軟語道:“都過去了,不會再有那樣的日子了。不管發生什麽,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


    李蓮花俯下頭來,準確地找到了她柔軟的唇。


    下一刻,懷裏的人兒一把推開了他。


    蘇小慵微怒的聲音響起:“不對,你剛才的多愁善感,是因為他們倆今天都走了吧。”


    李蓮花愣住了。


    “他們倆不在,所以你不習慣了。是不是感到孤獨了?我還自作多情安慰你,哼!”


    蘇小慵氣呼呼地坐了起來。


    李蓮花那一點點愁腸被眼前這一幕給逗笑了。他伸手將她禁錮在懷裏,不讓她有逃脫的機會。


    “你這個傻丫頭啊,和兩個男人爭風吃醋做什麽。有你在我身邊,怎麽會孤獨?”


    “啊!“蘇小慵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


    李蓮花哭笑不得:“你是狐狸精附體了麽?”


    “我在你身邊,你居然想著別人。”蘇小慵憤憤不平。


    李蓮花低頭趴在她秀發上聞了聞,輕聲說道:“你想哪去了。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想告訴你的是,哪怕別人都不在我身邊了,隻要有你在,我能像現在這樣抱著你,我就很知足了。”


    蘇小慵的怒氣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融化了。當然,本來她的怒,也就是那麽三分真,七分假而已。


    李蓮花心裏卻在想,看來以後說話要三思了。這個小丫頭,吃起醋來,是不分男女的。雖然,哄好她,對他來說,也並不是什麽難事。


    方多病這次接的案子,是在石陽縣。


    聽雨樓的花魁娘子紅鸞失蹤了,據說被縣裏一位有錢的公子看上,已經花了大價錢給她贖了身。錢交了,第二日就要正式離樓了,人不見了。


    那位公子姓林,他與那花魁娘子情投意合,如何肯善了?便日日守在聽雨樓要人,而聽雨樓也實在交不出人。於是報了官。但幾日過去,仍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方多病帶了刑探周仁和花成棟隨行。


    笛飛聲雖同行,但方多病可沒指望他幫忙辦案。


    到了石陽後,一番詳細調查下來,才發現其實這已經是聽雨樓今年以來第三樁女子失蹤案了。


    聽雨樓之前都不曾報官。一是因為這幾個姑娘失蹤得莫名其妙,二是官府本身也不重視這種青樓女子的失蹤案。他們基本就認定不是姑娘自己偷跑了,就是被青樓打死了故意說是失蹤報案。


    這次,要不是因為失蹤的是第二日就要和林公子從良的花魁娘子,估計也是不了了之了。


    在三名失蹤女子的房間內細細搜尋,並問過伺候花魁娘子的丫頭珍兒後,方多病決定去城內祥雲綢緞莊去看看。因為他們在這失蹤的三個女子房內都發現了一些布料小樣,樓內的姑娘說這些都是錢老板莊內每個月新到的雲錦。奇怪的是,光有布料小樣,卻並未見用雲錦做成的成衣。難道是姑娘們看了樣後卻沒有買?


    而據樓裏姑娘們說,這錢老板平日裏經常來聽雨樓,自從花魁娘子失蹤後,卻再未出現。


    在他們要離開時,珍兒偷偷告訴方多病,那個錢老板和顧知縣是好友,在聽雨樓素有惡名。他喜歡折磨人,伺候他的姑娘不是被掐就是被咬,一身傷痕。姑娘們都怕極了他。可是他願意出雙倍價錢,老鴇見錢起意,總是強逼著他點的姑娘們去。


    方多病聽後皺著眉頭罵了句:“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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