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送出去一塊和田玉的方多病,在婚宴上也不和同桌的人寒暄客套,就顧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忽聽得旁邊座位上一聲嗤笑,扭頭看去,一個十五六歲左右的小公子正捂著嘴笑。那公子生得一雙丹鳳眼,但眼中似乎有什麽東西亮晶晶的,方多病從未見過如此透亮清澈的眼睛。


    方多病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繼續埋頭吃自己的。


    小公子站起來,把自己的食物盤子端過來,放在了方多病桌上。


    “你做什麽?”方多病道。


    “給你吃呀。我看兄台定是餓了。”小公子笑嘻嘻地道。


    方多病道了聲多謝,也不客氣。


    小公子又問:“你叫什麽名字?”


    “袁健康。”


    小公子噗嗤一聲樂了:“這位兄台,騙人好歹也花點心思。這名字也太隨意了點?”


    方多病用白眼表達了對他少見多怪的不屑。


    他心想,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名,才知道當初他父母給他取的名字那才是真正的隨意。


    “那你的名字說來聽聽,看看有多用心?”


    方多病停下筷子,望向他。


    小公子哼了一聲,道:“連我都不認識,真是孤陋寡聞。我就是大名鼎鼎的……”他突然停住了,自言自語道:“我不能說。”


    方多病嗤笑一聲:“怕不是見不得人吧。”


    小公子急道:“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你就叫我鄭少俠好了。”


    “鄭少俠,就你?”方多病冷笑一聲,懶得搭理他,繼續吃自己的。


    小公子見他瞧不起自己,竟起身走過來,氣呼呼地把盤子又端走了。


    花成棟過來敬酒的時候,方多病已經微醉了。


    花成棟明顯喝得比他還多,寒暄兩句,花成棟就被人攙著往下一桌敬酒去了。


    方多病已經坐不下去了,胃撐得太厲害。他去了趟茅房,然後順著長廊到了後花園。春日的暖陽,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很是舒服。方多病就那樣靠著,睡著了。


    方多病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裏,有雙目失明的昭翎公主在哭喊著方多病,你在哪裏?有李蓮花忽然吐了一大口鮮血,有氣無力地對他說,其實我是騙你的,我的毒根本沒解……


    方多病大叫一聲醒來,滿頭是汗。


    仿佛聽到周圍很多人在叫喊著,跑動著,還有杯碗摔碎的聲音,還有人在哭?


    他腦子很暈,站起來順著鬧哄哄的地方走去,順手抓住一個奔跑的客人問道:“出什麽事了嗎?”


    那名客人滿臉驚恐:“出人命了,新娘子死了。”


    方多病以為自己聽錯了:“誰死了?新娘子,風小榕嗎?”


    客人忿忿地甩開他的手,道:“你來喝喜酒的嗎?連新娘子是誰都不知道?”


    方多病懵了,風小榕死了?怎麽會呢?


    花城主把看熱鬧的賓客們請到了大廳,和府兵們低聲交代了幾句,就有人把一批貴客畢恭畢敬送了出去。除此之外,其他人都留在大廳內好吃好喝伺候著,但是不允許離開。


    方多病也被留下了。


    他注意到那個小公子本來在被送出去的那堆人裏,但他看了方多病一眼,又自己走了回來。


    方多病頭還暈著,也懶得去爭辯,既來之則安之吧。他坐在椅子上,頭往後靠著椅背,靜靜地聽著周圍的動靜。


    接著有府兵一個個來查問過去的一個時辰內各位賓客的去向,都幹了什麽,有沒有人證。又放走一批人,留下一批人。


    方多病又被留下了。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在椅子上睡著的,他隻知道自己一直睡在花園的椅子上。但是沒有人可以證明。


    花城主臉色鐵青,下令將他單獨帶到了書房。花成棟紅著眼睛,他喝了不少酒,渾身無力地坐在門口的地上。


    花城主道:“方公子,目前隻有你是嫌疑最大的。如果你無法準確說清楚你過去一個時辰內的行蹤的話,我隻有得罪了,立刻把你送官處置。”


    方多病冷笑道:“我是來喝喜酒的,我為什麽要殺新娘子?於我有什麽好處?”


    花城主道:“你們與小榕的恩怨我早有耳聞。除了報複,我也想不出有什麽好處。”


    方多病道:“要報複也是她報複我們。她沒吃到羊肉反而惹了一身騷。至於我們,沒什麽可報複她的。”


    花城主不耐煩了,一聲令下,兩個府兵上來就要綁方多病。


    方多病豈是那麽好綁的?兩個府兵都沒來得及動手,就應聲倒地。


    花城主大怒:“方公子,這是我花某的地盤,你竟敢在犬子的婚宴上殺人,壞了我花府的好事。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這件事你說不清楚,就休想脫身。”


    十幾名府兵刷地拔出手中長劍,將方多病圍在了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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