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霽:“你隨意。”


    秋漫漫被帶上二樓,推進房間。


    房間的裝修很少女心,兩米寬的床上還有許多蕭琉的私人物品。


    “姐們,你在霍家這地位還挺高的,都給你安排專屬房間了。”


    蕭琉顧不上被她調侃,雙手叉腰,暴怒道:“可惡,霍邈最多活不過半年。”


    “他想跟我結婚,還要把財產全轉移到我名下,條件是在他死後我都不能改嫁。”


    秋漫漫仔細品味。


    妙脆角他媽給妙脆角開門,妙到家了啊。


    秋漫漫眼神多了幾分怨念,“生在福中不知福,有錢的爹媽,沉默的哥,早死的他。”


    “男人都是身外之物,隻有錢財能永遠陪伴自己,蕭琉,你清醒一點。”秋漫漫搖晃她的肩膀。


    她都不知道,蕭琉這腦子裏什麽時候還裝了水。


    “實不相瞞,要不是因為你,霍家的錢我都瞧不上。”蕭琉按住她的手。


    秋漫漫一頭霧水。


    蕭琉:“我打算用那筆錢,跟你換霍邈這個人,你有什麽辦法救他嗎?”


    “有病就去看醫生,我又不是醫生。”


    “你有司濯還有人脈,身上也有謎團,除了你,我想不到誰還能留下霍邈。”蕭琉眸中閃爍著癡狂的暗芒,“好不容易遇到個這麽壞的,跟我這麽般配,他死了多可惜。”


    “霍邈的壞我一直是聽你說,現在有時間,你跟我再詳細概括一下霍邈多壞。”


    秋漫漫被她勾起好奇心。


    霍邈究竟多壞,才能讓囚禁母親,親手殺了大伯的蕭琉如此上頭。


    蕭琉的手沾了血,本性說得上一句心狠手辣也不為過。


    隻是來了京市,不能隨便喊打喊殺,她才克製住。


    蕭琉微微一笑,“你猜,霍邈的父親在哪裏?”


    “納尼?!被他弄死了?”秋漫漫聯想能力一向優秀。


    蕭琉沒否認。


    秋漫漫用一種極為顧慮的眼神看著她。


    沒想到啊沒想到,確實是沒想到身邊竟然這麽多法外狂徒。


    “霍邈具體是怎麽做的?”


    蕭琉:“當然不能讓他死得太痛快,一個男人管不住下半身,那麽放縱他無疑對他是一種獎賞又是一種懲罰。”


    “他是死床上的?”秋漫漫又猜。


    “霍邈是他父親死亡的背後推手,動手的人是他父親的初戀情人,被一刀捅死在床上。”蕭琉一臉與有榮焉的表情。


    秋漫漫更為驚訝,這已經算是豪門秘辛了。


    蕭琉是怎麽在短短時間內,就調查得這麽清楚的。


    很奇怪。


    “你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隱藏身份?比如古代那種探查消息的探子?”


    蕭琉咦惹了聲,“想誇我是吧,我確實還有一個隱藏身份——偵探。”


    “……”


    顯然那是蕭琉的秘密,她怎麽查到這麽隱秘的事,不想坦白全部。


    秋漫漫也不逼迫。


    “漫漫,現在問題的重點就是你該怎麽幫我讓霍邈活下來。”


    “我沒辦法呀,唯一的辦法是帶霍邈去看醫生。”秋漫漫的確無能為力。


    蕭琉眼色一變,“還是不是姐妹?這都不幫我?以後你想當他小姨子還是嫂子。”


    秋漫漫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對她後半句的話不認同起來。


    “當他小姨子就算了,當他嫂子??這是能說的嗎?”


    蕭琉輕佻勾起她的下巴,不以為意說,“司濯又不在,怕什麽。”


    秋漫漫左顧右盼,壓低聲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低調點。”


    “所以,你同意幫忙了?隻要你同意,我幫你把霍霽給綁到國外藏起來,每年你抽幾十天跟他過過二人世界,我幫你應付司濯。”


    蕭琉越說越離譜了。


    這要是換做之前,她一萬個同意。


    隻是現在吧,她已經睡了司濯。


    沒開玩笑。這要是再在外麵拈花惹草,她回到家能被司濯炒翻。


    “虎狼之詞啊,不要說了,我真怕等下背後出來一個司濯把我拎回家。”


    “呃——”蕭琉聲音一頓,指著秋漫漫背後。


    秋漫漫意識到什麽,不敢轉頭,身體都僵硬了。


    不會的,不可能這麽巧!


    背後的人不是司濯,肯定不是。


    秋漫漫由內而外感覺到了無力感,一回頭就求生欲十足抱住來人。


    “老公我錯了,剛才都是在跟蕭琉口嗨,我完全沒有要養小三的意思!”


    “男小三?你還有這癖好?”頭頂傳來一道低沉含笑的男音,“我如何?”


    秋漫漫凝神一聽,聲音不對。


    這不是司濯。


    是霍霽。


    “秋、漫、漫!你好樣兒的……”又是一道稍遠的清冷嗓音響起。


    秋漫漫瞳孔放大,對見到後來出現的男人錯愕無比。


    “你們…………”我說怎麽不下雨了,原來是老天給我整無語了。


    現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


    秋漫漫還維持著抱錯人的姿勢。


    而就在他們不遠處,是司濯正帶著身穿白大褂的徐殷澄。


    徐殷澄豎起大拇指,這是特意比給秋漫漫看的。


    秋漫漫宛如提線木偶,一點一點撒開抱著霍霽的手。


    霍霽挑眉,氣定神閑回頭望去。


    “司先生,又見麵了。”


    霍霽現在一點都沒有身處危險之中的感覺。


    反而還能遊刃有餘跟司濯打招呼。


    秋漫漫都佩服他的心理素質了。


    她是學不來。


    “那個……我可以解釋的,給我一分鍾時間。”


    蕭琉掩麵不好意思去看秋漫漫,沒別的原因,司濯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裏的,是她叫來的。


    隻靠一個秋漫漫能救回霍邈的可能性還是太低。


    再加一個司濯,幾率就大很多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司濯趕到的時間就那麽恰好。


    又那麽恰好……秋漫漫轉身連人是誰都沒有看清楚,雙手一張就抱了上去。


    抱著的人還是霍霽。


    這下好了……


    之前是半隻腳踏進鬼門關。


    現在是整個人都在鬼門關裏。


    蕭琉心中默默替秋漫漫默哀。


    徐殷澄:“秋小姐,我們都不重要,你私底下解釋給司濯聽就好。”


    【我現在的心情就像遠赴邊疆和親的公主……】


    司濯似笑非笑,“解釋的話不用說,能看出來剛才發生的都是誤會。霍大少爺不會有那些旖旎的想法。”


    秋漫漫震驚無比。


    不不不不。


    這不像是司濯說出來的話。


    這不是司濯。


    秋漫漫可不敢說話。


    霍霽:“什麽才算旖旎的心思?”


    “妄圖跟別人的老婆發展點什麽,這類心思,有嗎?”司濯唇線抿直,眸若寒冰。


    空氣凝滯了幾分。


    秋漫漫被夾在中間。


    上一步是死,後退一步也是死。


    【好要命的氛圍,先暈為敬。】


    暈倒這一招,秋漫漫之前就使過,貌似還沒有翻車。


    秋漫漫扶著額頭,纖薄的身體搖搖欲墜。


    徐殷澄大驚,“司濯,你老婆暈倒了!”


    蕭琉:“!!!”


    司濯說時遲那時快,握住她的手腕拉進懷裏。


    他拉的是左手。


    而——


    秋漫漫感知到自己右手也被拉住,力度難以撼動。


    “霍霽,你冷靜一點,牆角也不是你這樣挖的。”蕭琉都看不過去了。


    她讀懂了這一幕蘊含的意義。


    霍霽是在挑釁司濯作為正宮的地位。


    太大膽了。


    連裴懿都不敢那麽做。


    他一個晚出場那麽久的雄性,居然敢!?


    蕭琉兩眼發黑,扒開了他拉著秋漫漫的手。


    “好端端的怎麽會暈倒,司先生,你私底下虐待秋小姐了?”霍霽又補了一句。


    【謝謝關心,虐待真沒有,我裝的。】


    司濯耐人尋味垂眸望了眼懷裏的人。


    秋漫漫瞬間噤聲。


    徐殷澄隨身攜帶了藥箱,藥箱擺地上打開,從裏麵翻出來一針試劑,“看她臉那麽白,可能是低血糖,我給她打一針。”


    秋漫漫屁股都繃緊了。


    該死的,忘記這一出。


    司濯:“不用。我有更好的辦法,扣光她下個月的零花錢就行。”


    “啊?”秋漫漫抽噎睜眼,“你說什麽?”


    【(嘶吼)扣我的錢?(猙獰)(嚐試站起來)(陰暗爬行)】


    徐殷澄見此,手裏的針不知道該放下,還是該紮在秋漫漫身上。


    蕭琉一臉喜色,“司濯,你是神醫啊,這就治好了。”


    “…………”


    “……”


    秋漫漫靠在司濯懷裏,十分做作揉太陽穴,出聲都虛弱不少。


    “我來這一趟雖然錢沒掙著,倒也沒白幹,起碼累著了,懂的都懂。”


    “身體不舒服還是要去醫院一趟,做個全身檢查最好。”蕭琉提議。


    秋漫漫立刻拒絕:“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不用去醫院檢查了。”


    “檢查還是很有必要的。”蕭琉隻顧著擔心她的身體,完全沒在意她的眼神暗示。


    連一旁的霍霽都瞧出苗頭了。


    霍霽笑得如沐春風,“秋小姐年紀輕輕也不會有什麽大病,不是還有正事辦?別耽誤時間了,先辦正事。”


    秋漫漫攤手。


    她好像沒有正事。


    那是不是可以偷摸摸遁走了。


    秋漫漫緩緩站直身體,準備找到一個好機會就逃跑。


    【從這裏到大門口的距離,大約是多少步?】


    司濯溫熱的掌心貼住她的後脖頸,又把人壓回懷裏,“頭暈那麽快就緩解了?難道是裝的?”


    “還暈著呢……”


    【別老盯著我!】


    總感覺司濯已經看穿。


    他隻是不拆穿罷了。


    徐殷澄來這裏的正事就是給霍邈做檢查。


    提著手裏的藥箱跟著蕭琉上樓。


    幾人緊隨其後。


    秋漫漫亦步亦趨落在最後,還是沒收斂想逃跑的心思。


    “司濯,你帶來的這個人,真有本事?”


    蕭琉站在霍邈臥室門口躊躇不前。


    “黎宜繁怎麽被治好的,就是他,連徐殷澄都不相信為什麽還聯係我?”司濯說完,又回頭看了眼秋漫漫,確認她還跟著,眸中的危險散去幾分。


    “行吧。”蕭琉語重心長拍拍徐殷澄的肩膀。


    “兄弟,這一切就拜托給你了,你要是能治好霍邈,我讓霍邈分你半身家產。”


    徐殷澄唰地眼睛都亮了,“多不好意思。”


    “想給漫漫他們的,可我一想,司濯是什麽人,像這種占便宜的事估計也不屑,他有錢,肯定看不上。”


    秋漫漫生無可戀說,“我看得上。”


    “哦,就不給你。”


    蕭琉得逞笑了。


    徐殷澄推門而入。


    在他們的注意力都在進門給霍邈檢查身體的間隙內,秋漫漫撒丫子掉頭就跑。


    霍霽發現她跑走,替她打掩護,催促著幾人,“往裏麵進去點,擋著我了。”


    偏偏,臥室裏空無一人。


    “嘿?人呢?”


    蕭琉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房間空空蕩蕩,根本沒人,窗戶也早就已經提前封死了。


    人卻不見了。


    霍霽鎖上門,“找找會不會藏在櫃子裏。”


    “你找左邊,我找右邊。徐醫生你去衛生間。”


    “司濯你看床底藏了人沒有;”


    “漫漫你……”蕭琉一個一個吩咐好,等到想安排秋漫漫時,才發現房間裏還少了秋漫漫。


    司濯回頭看去,冷笑一聲。


    “跑了。”


    秋漫漫確實逃之夭夭。


    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出門躲幾天,等司濯氣消了再回嘉水灣。


    通過這麽長時間跟司濯的接觸來揣測。


    別看她意外抱霍霽,他看上去不怎麽生氣頂多有點不爽。


    等回到嘉水灣,到了夜深人靜的晚上。


    她就慘咯。


    逃跑是最好的辦法。


    她先鬧起來,司濯後發製人也沒用。


    秋漫漫一邊跑一邊欽佩自己聰明的腦袋瓜。


    跑出霍家後,在小區裏晃蕩著,她回頭就看見一輛正要開出小區的車。


    “等等……”


    “請問,你要去哪呢?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你去哪,能不能帶我一段。”


    攔停了這輛車,秋漫漫將臉湊到主駕駛想跟開車的人對話。


    車窗搖下。


    秋漫漫見到了一張熟悉無比的臉。


    ——霍邈。


    秋漫漫滿臉震驚,“怎麽是你?”


    “秋漫漫,說吧,你要多少錢才能當做沒看見我?”


    “先不說了,你開門讓我上車,我們一塊離開這裏。”


    霍邈猶豫著開門。


    車子駛離霍家小區。


    沒幾分鍾,又追出來幾輛車。


    一條小路旁,霍邈將車停穩,看著從霍家開出來的車不顧一切往前麵追,勉強鬆了一口氣。


    他轉頭看秋漫漫。


    “你為什麽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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