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當天更新的動態是很簡單的四個字:除夕快樂。


    不用動腦子想,這個動態很快就會傳到某些人眼裏。


    ……


    同在京市過節,身邊有萬家燈火,煙火綻放,卻寂寞冷清的裴懿家中。


    裴懿開了一瓶酒,想趁著這個好日子品味一番。


    手機彈出來一條消息。


    這他安排的偷窺司濯朋友圈動態的人。


    正常的動態內容自然是傳不到他這裏。


    又是秀恩愛!


    還是這麽溫馨的一幕。


    美酒都品不下去了。


    裴懿氣笑,反複放大縮小照片。


    “姐姐睡著了都不放過。”


    “司濯你也是夠小肚雞腸。”


    他承認,司濯的這張照片,確實對他幼小的心靈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玫瑰印章,我有的他也有,學人精。”


    裴懿篤定,上一次司濯朋友圈曬的玫瑰印章也是因為他有,司濯也逼著秋漫漫給他做了一個。


    也能讓司濯不爽到,裴懿心口壓抑的感覺才散去許多。


    桌上的花瓶裏插著新鮮的玫瑰花。


    裴懿取下一支,摘下一片一片花瓣。


    “他們今天會離婚。”


    “他們今年不會離婚。”


    “他們會離婚。”


    “他們不會離婚。”


    一直摘完最後一片花瓣,是‘他們今年不會離婚’,裴懿不信邪,撿起地上散落的花瓣,重新數了一遍。


    這次的開始是從他們今年不會離婚。


    因而最後結尾,是他們今年會離婚。


    玄學到這個結果,裴懿才勾起笑容,“我就等他們今年會離婚。”


    ……


    大年初一。


    秋漫漫完全忘記昨天是什麽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已經躺床上了。


    意識到今天的日子,秋漫漫滿心歡喜挪開枕頭。


    一個紅包。


    兩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


    六個紅包,裏麵包著的數字很吉利。


    最大的一個紅包數是司濯的。


    他準備兩份。


    剩下的是蕭琉喻舒喻吉月她們的紅包。


    秋漫漫揣著紅包,穿上大紅色為新年準備的衣服出門。


    她把紅包揣在口袋裏,大搖大擺跟樓下的人打招呼。


    “老公,新年好。”


    “大姨新年好。”


    “喻舒妹妹新年好。”


    “蕭琉新年好。”


    喻舒瞥她一眼,“你很高興?”


    秋漫漫等的就是有人主動跟自己說話,抖了一下自己的上衣口袋。


    “你怎麽知道我收到了紅包?”


    “我……”喻舒想說:我根本不知道!


    喻吉月笑彎了眼睛,“漫漫你可真可愛,紅包以後每年都會有的。”


    “大姨,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有祝我發財的寓意?”


    喻吉月笑得更大聲了。


    蕭琉嗑瓜子,“行了,知道你收到很多壓歲錢,所以,我的紅包呢?”


    “哦對,等我一下。”


    秋漫漫也有給她們準備紅包的。


    她上樓拿了好幾個紅包下來。


    “喻舒妹妹,這是你的。”


    “蕭琉小姐,這是你的。”


    蕭琉收了紅包,指著她手上的剩餘的,“為什麽你還有?”


    “這個啊,給我們家小孩哥的。”


    司潮很早就開始念叨著要壓歲錢。


    秋漫漫想給比自己年紀小的人包壓歲錢。


    好在比她年紀小,需要包壓歲錢的人很少。


    “他怎麽有三個紅包?不管,你區別對待,我不高興了,要你哄。”蕭琉佯裝生氣,傲嬌抬起下巴。


    秋漫漫:“因為他小。”


    “……”


    跟小孩子也沒有必要比來比去。


    蕭琉鬧了一下就算了。


    司濯伸手,“過來坐。”


    【你就差把靠我懷裏幾個字寫在臉上。】


    秋漫漫現在興奮得很,坐不住,去外麵消耗精力跑了一圈。


    等她回來時,嘉水灣門口又停了車。


    車窗搖下,露出那張帥氣英俊的臉。


    “姐姐,新春快樂。”


    裴懿壓歲錢探路。


    秋漫漫沒收,笑著問好,“新春快樂。”


    她拿出三個壓歲錢,並問:“想要哪個?”


    “姐姐知道我今天會來?有點開心。”


    裴懿抽中了中間的一個。


    新春第一天來拜年的,自然要歡迎。


    裴懿拿好著壓歲錢進門,和客廳的司濯對視。


    “今天的發型沒做好。”裴懿隨便撥了撥頭發,主要是為了露出剛收到的紅包。


    “喲,這不是小少爺嘛,你可是我們嘉水灣第一個來拜年的人。”蕭琉隔得遠遠就嗅到了火藥味。


    司濯:“人不行,做什麽發型都沒用。”


    喻吉月挪動腳步,跟蕭琉說悄悄話,“咋回事?”


    蕭琉:“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不過我見多了都習慣了,不要太驚訝。”


    冷不丁聽見情敵兩個字,喻吉月還驚訝。


    轉念一想,這也很正常。


    司濯的手段確實很輕易就能解決掉一個情敵。


    他沒做那麽狠,根本原因還是:尊重。


    誰都有喜歡秋漫漫的權利。


    剝奪別人喜歡秋漫漫的權利,這樣的行為傳到秋漫漫耳朵裏,怕是會被笑話。


    成熟男人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優秀,超越那些追求者才對。


    喻吉月走到司濯身邊,“大外甥,你做得很好。我們穩住了,外麵的人才不會有機可乘。”


    司濯沉聲:“我都明白;”


    這話對裴懿來說不痛不癢,他一點都不認為有什麽難以接受的。


    “姐姐,我能留下來吃個便飯嗎?”


    “除夕一個人過,很孤單。”


    喻舒說:“一個人有什麽孤單的,我一個人就不會覺得孤單,你是小孩子嗎?”


    裴懿被侮辱到了,麵上精彩紛呈。


    喻吉月來到裴懿麵前,上下打量,若有所思點點頭,“孤單的問題好解決,找個人嫁了吧。”


    “…………”


    “隻怕是不能如願了。我喜歡的人已經結婚了,她沒離婚之前,我不考慮。”裴懿借機賣了一把深情。


    別人是裝模作樣。


    裴懿打心眼裏就是這麽想的。


    喻吉月是過來人,還站在司濯身邊,很容易就聽出來這些話裏意有所指。


    話題的主角秋漫漫默默退到最後。


    從整個客廳的格局來看。


    幾個人的話題好像跟秋漫漫毫不相關。


    實際上,每句話,每個字,都是跟她有關的。


    喻舒也退後幾步,撞她手臂,“你不地道。”


    “這你就冤枉我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討論了,跟裴懿說過很多遍不要迷戀姐,姐隻是個傳說,沒用。”


    喻舒呢喃:“倒也是,我也不想迷戀你。”


    “啊?”


    【妹子你不對勁,大橘為重的念頭少有點。】


    司濯赫然轉頭,黑眸噙住秋漫漫。


    秋漫漫眯眯眼,看我幹嘛。


    就見,他的目光偏了偏,看向了喻舒。


    喻舒被這個眼神盯得發冷,接不住如此目光就躲在了秋漫漫身後。


    “表哥一直都這樣嗎?”


    “他平常還是很正常的,可能是大年初一碰到情敵有點應激反應。”秋漫漫解釋。


    喻吉月這邊她苦口婆心勸解,“看上有夫之婦可不好,聽我一句,沒道德的事咱們可不能做。”


    “道德是用來約束有道德的人,我沒有,它很難約束到我。”


    裴懿不以為意。


    喻吉月指向秋漫漫,“漫漫是個有道德的人。”


    “是嗎……那更好,有道德的人應該配沒有道德的我。”


    “……”


    “你們沒辦法在一起。”喻吉月執拗解釋,“三觀不一致的人走不遠。”


    “我的三觀跟著姐姐走。求的也不多,做外麵的人也能接受。”


    喻吉月第一次聽一個男人這麽不避諱說出要當小三的話。


    震驚得她沉默了好久。


    你說東,他說西。


    對牛彈琴。


    這根本說不通。


    喻吉月感到心累,“我去倒杯水喝。”


    “方便問問,您是誰?”


    喻吉月:“司濯大姨。”


    “……?”裴懿不禁錯愕。


    司濯什麽時候還有一個大姨的親戚?


    瞧著這些人鬆弛的態度,昨晚都在嘉水灣留宿?


    裴懿一想到這一層,很是後悔。


    早知道他昨天也過來了。


    嘉水灣都已經收留了三個人,再多收留一個也不成問題。


    白白錯過這麽好的機會。


    “姐姐,新年過後你有什麽計劃麽?”裴懿揚聲問。


    “一手談戀愛一手搞事業。”


    “跟我試試嘛?”裴懿隨口回答。


    秋漫漫捏起拳頭,“先嚐嚐我的拳頭。”


    “……”


    裴懿正經起來,這個話題再談下去,他已經能預見自己肯定會被趕出去了。


    “我的事業已經開始向京市轉移,今年會有很多時間待在京市。”


    “男人30歲之前都應該好好搞事業。”秋漫漫勾著手指給他的人生安排。


    “小說裏三十歲的霸總早就已經打造出一個商業帝國了,你要是三十歲也可以,我出去也能吹牛。”


    “加油裴懿我看好你。”


    裴懿皮笑肉不笑,“認真的?”


    “比老婆餅沒有老婆還要真,主要是我聽說斷情絕愛的霸總事業大成。”


    “如果這話真有道理,我在想,這個霸總為什麽不能是你?尤其是你還年輕。”


    裴懿垂下眼簾,“我去倒杯水喝。”


    喻吉月看他頹廢的模樣,知道是被打擊到了。


    有句話也是說得對。


    越愛的人越知道怎麽傷人最深。


    秋漫漫就屬於是,哪怕不愛你,也能傷害到你。


    喻吉月這下相信她跟司濯是妥妥的雙向奔赴了。


    難怪司濯這麽沉得住氣。


    還沒有出現那個真正有競爭力的情敵。


    裴懿是單相思。


    沒機會。


    喻吉月高興起來就喜歡忙前忙後,這會兒又問他們,“要吃什麽水果嗎,我去準備。”


    裴懿喝了一杯冰水,找回了一些理智。


    “大姨,您是打算要在嘉水灣住多久?”


    喻吉月警備起來,“我們今天就走。”


    裴懿哦了一聲,從這簡單的一個字裏,也能讀出他少許遺憾。


    喻舒:“媽媽,我想吃草莓。”


    母女倆一起進廚房準備去了。


    秋漫漫上樓又準備了一個紅包,包上給司潮的壓歲錢。


    臨近中午,喻吉月準備幾個人的飯菜,又是十分豐盛的一桌。


    裴懿嚐了幾口,本想挑毛病,沒想到做的確實很合胃口。


    拿人嘴短,這次就算了。


    飯後,喻吉月和喻舒準備離開。


    “小裴啊,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裴懿:“你們先走。”


    “說實話,我們的車壞了,想讓你開車送我們,飯也吃了又不能留下來過夜。”喻吉月拖著他往外走。


    她們的車子的當然沒壞。


    隻是想支開裴懿。


    裴懿咬牙切齒,再不樂意也隻能點頭,“我、送。”


    ……


    車子行駛在車水馬龍的大道上。


    裴懿才想起來問,“你們住哪兒?”


    “我們暫時住酒店,不過正在籌備買嘉水灣隔壁小區的房子,離得近點,以後也好照顧我大外甥。”


    喻舒擰眉,說得太多了。


    裴懿心念微動,暗道這不是巧了嗎。


    想法是撞到一塊去了。


    至於目的,裴懿主要是隨了那句話,近水樓台先得月。


    “啊這樣,我住在城北,離這裏比較遠,來一趟不容易。”


    喻吉月麵色一喜。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喻吉月:“嘉水灣旁邊的房子都很少出售的,地理位置確實蠻好的。”


    “是的。”


    裴懿附和。


    但他也很快意識到不妙。


    直到送完喻吉月她們到了酒店,裴懿回到家中,接到了中介的電話。


    問題果然就出現了。


    好不容易聯係上賣房的賣家,又改口說不賣了。


    裴懿查過,這家戶主的孩子出國留學,定居海外,他百分之百會賣掉房子。


    出岔子隻能是——


    司濯大姨。


    裴懿倒了杯酒灌進嘴裏,“我願意再多加兩百萬。”


    中介:“!”


    “裴先生,這……您這麽說就讓我們有點難辦了。”


    裴懿不置可否,“問問戶主什麽意思。”


    “好的,我這就去問。”


    另一邊,母女倆回到酒店,第一時間就解決最重要的住房問題。


    前腳約定好見麵簽合同的時間,後腳中介的電話就來了。


    “不好意思,喻女士,戶主這邊思來想去還是不想賣了,決定自留。”


    喻吉月以為勝券在握的事,出現差錯。


    “不可能,你不是說戶主移民c國,我提出的交換條件他不滿意是不是?”


    巧合就巧在,戶主移民的地方c國,喻吉月又剛好有這方麵的人脈。


    中介:“……”


    喻吉月:“我願意高出市價200萬,你讓戶主考慮一下。”


    那邊臨了反悔。


    估計是顧慮她在畫大餅,承諾的好處到了c國又不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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