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醒了?!”


    蕭琉從那空白一片的反應中醒過神來,聲量不自覺加大。


    “……”


    秋漫漫就站在她麵前,那幾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蕭琉父親醒了?


    那豈不是跟之前和小詩討論過的發展差不多?


    醫生:“醒是醒了,但是狀態不太好,嚐試幾次讓他開口說話都不行。”


    “蕭小姐,你現在有時間過來看看嗎?”


    “我馬上過去。”


    先不說現在蕭琉有時間。


    就算沒有時間也得要擠出時間過去。


    蕭琉是被巨大的驚喜砸得有些頭暈眼花,走路差點平地摔。


    秋漫漫扶住了她,“我也有時間,陪你一起去。”


    “好。”


    兩人趕到醫院,比蕭琉動作更快的人是蕭青林。


    剛出電梯,一轉身就在走廊上和蕭青林對上。


    秋漫漫悄聲,“我們現在是什麽關係設定?”


    “先別管這個了,看我爸要緊。”


    蕭琉大步進入病房,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蕭青林。


    蕭青林撫摸著佛珠,似笑非笑說,“激動起來連大伯都不知道叫了。”


    秋漫漫下巴努努:“堂伯,你不進來?”


    “你也別進去了,把空間留給他們父女相處。”


    秋漫漫徑直往裏麵走,聽見了也當做沒聽見。


    蕭青林:“?”


    蕭父隻是睜著眼睛,他看見了蕭琉,眼珠子轉了轉,手臂似是想抬起來。


    蕭琉哭著握住他的手,“爸,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你醒了……你還可以陪我很多很多年。”


    蕭父身體嚐試動彈,卻無法行動。


    他能感受到除了上半身有知覺之外,下半身是完全沒一點反應的。


    就像……下半身已經癱瘓。


    “爸,你說句話,不願意跟我交流嗎?”


    蕭琉不斷抹著眼淚。


    秋漫漫待了幾分鍾,還是有些受不住那麽煽情的畫麵,悄聲從病房裏退了出來。


    蕭青林見狀啟唇:“剛才讓你別進去,現在知道多餘了?”


    “堂伯,您的消息真靈通,比蕭琉還提前趕到這邊。”


    秋漫漫試探問。


    蕭青林輕笑:“病床上躺著的,是我親弟弟。作為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二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我不應該上點心?”


    “……”


    這人果然是老狐狸。


    如此冠名堂皇的話,也就隻有他能說出來。


    撬親弟弟的牆角,是親哥能幹出來的事?


    秋漫漫敷衍道:“上心可以,太過上心可不行。”


    “何以見得?”


    “啊——”病房裏傳出一道撕心裂肺的驚叫。


    秋漫漫還以為蕭琉出事了,急忙進去查看。


    就見蕭琉搖晃著蕭父,旁邊的心電圖都歸零了。


    蕭父緊緊閉著眼。


    醫生快速往這邊趕來。


    蕭琉淚流滿麵,情緒崩潰到極點,“醫生,怎麽會突然就……”


    “你救救他。”


    “我爸不能死。”


    “哪怕他一直是植物人都好,可他不能死。”


    蕭琉抓著醫生的手不放,手背上青筋暴漲。


    醫生沉痛:“我們盡力。”


    秋漫漫心有所感,立馬抬頭去看蕭青林。


    蕭青林麵上鎮定如常,就好像早料到了這一幕,閑散地撥弄著手腕的佛珠。


    “大伯,我爸他他……”蕭琉撲倒在蕭青林懷裏哭個不停。


    “蕭琉,節哀。”


    “不!”蕭琉帶著哭腔,“大伯,你怎麽能那麽冷血,我爸不會有事的!”


    蕭琉嘴裏一直不斷重複著一句話,“植物人清醒了,這明明是奇跡。”


    “……”


    手忙腳亂的搶救結束後,為首的醫生走過來,目光憐憫:


    “對不起,沒能幫你留住他。”


    蕭琉雙腿發軟跌到在地。


    站在蕭琉身側的蕭青林,微弓的身子緩緩站直。


    蕭青林眼睛也紅了,背過身做著擦眼淚的動作。


    “這麽多年都堅持過來了,為什麽不願意再堅持堅持。”


    秋漫漫冷不防探頭去看他,“堂伯,要不要給你買一瓶眼藥水?”


    “什麽?”


    “看你裝得辛苦,或許需要眼藥水來輔助。”秋漫漫眯著眼。


    蕭青林深呼吸,眸中暗藏殺意,一個陰險的計劃又在心裏成型。


    走廊上響起了嘈雜的腳步聲。


    幾人回頭看去。


    老太太,蕭白抒蕭則與蕭言煜雲雅心他們都來了。


    老太太看場麵已然猜到了。


    原本坐在地上可勁掉眼淚的蕭琉,突然從地上站起來,揪住了蕭青林的衣服。


    “大伯!你說,你究竟幹了什麽?”


    蕭家人都還沒開口,麵露疑惑地看著他們。


    良久,老太太搞不清楚情況,才問了句,“蕭琉,你……你受什麽委屈了?”


    “大伯,我真的不想懷疑你,可我在病房裏提到你的名字,我爸情緒很激動。”


    “提到我媽也是,你們倆的名字一前一後出現在我的嘴巴裏。”


    “知道我爸什麽反應嗎!?”


    “他牙齒都咯咯作響!”


    “這是氣急了。”


    蕭琉惡狠狠瞪著他。


    蕭青林氣極反笑:“孩子,你糊塗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


    “我爸說不出話,我隻能問。”蕭琉又轉而拉住了老太太。


    一個乖乖巧巧的小姑娘雙眸含淚,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心都軟了。


    “蕭琉,你別怕,有什麽說什麽,我給你做主。”


    蕭琉大著膽子說:“我問了他好多事,也明白這麽多年我身邊的人這麽可怕。”


    “大伯,你這個畜生!就是你害得我爸出車禍,害得他變成植物人!”


    “也是因為你,害死我爸!”


    “你這個殺人凶手,我恨你。”


    蕭琉吼這兩嗓子,撕破了蕭青林的假麵具。


    蕭青林僵在原地。


    他錯愕看著蕭琉,像是看不透蕭琉。


    即便如此,蕭琉也沒有打算就這麽結束。


    她還要繼續控訴:“蕭青林,我恨你!你叫女殺手把我母親綁架,還想勒索我。”


    “我隻是一個嬌滴滴不會賺錢的女人,哪有那麽多錢,把我賣了也沒五個億。”


    蕭青林:“!!!!”


    蕭家人:“…………”


    秋漫漫全程目睹,有些忍不住想給蕭琉豎大拇指點讚。


    圍觀的醫生都傻了眼,嘴巴微張。


    蕭琉胸口劇烈起伏,眼瞳顫動,驀地,身體一抖往後仰去。


    秋漫漫眼疾手快扶住。


    “蕭琉暈倒了,快送醫院。”


    蕭則與:“這裏就是醫院,快些給她檢查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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