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克涅的心情非常差,原因很多,實驗進展緩慢,腦海中自發出現信息……等等,而眼前的這隻魔蛛完全不聽從她的指令,則讓阿拉克涅的心情更差了。


    女王的耐心有限,尤其是對於低階的魔蛛。


    神力迅速地衝刺,並貫穿了那隻魔蛛的身軀。


    “吱!——”


    魔蛛發出某種難以言喻的尖嘯,接著趴在了地上。


    但,盡管阿拉克涅的神力將它完全貫穿,這隻魔蛛卻依然沒有失去行動能力。


    它在地麵上緩緩地爬行著。接著用殘破的蛛腿翻找著地麵上的食物殘渣。


    “……怎麽突然……”ai娘的聲音從阿拉克涅的身後響起,但女王不想回應她。


    “……呼,該死。”低聲說了一句,阿拉克涅打出一道神力圍繞在那隻魔蛛身體的周圍,隨後丟下一句話:“我出去透透風,那縷神力,可以殺死它,不用征求我的意見。”有些冷冰冰的阿拉克涅轉身離開了。


    那句話顯然是給芙蕾雅說的。


    芙蕾雅嚐試著操控那縷神力,可以聽從自己的命令。


    “……她心情看著不太好。”阿拉克涅走後,ai娘這麽說著。


    空曠的設施內部就兩個人,芙蕾雅就算不想回答,也必須做出回答。


    “嗯……”不算肯定也不算否定的回答。


    “這隻魔蛛的狀態非常奇妙……嗯……而且就算幾乎收到了貫穿傷,也沒有什麽嚴重的反應……濕件……”ai娘低聲的說著。(旁白注:濕件:不是奇怪的諧音梗,這是黑話,指運用活體神經控製的機械造物,這裏說的是血肉和機械的混合造物。)


    芙蕾雅聽不懂濕件的意思,但大致理解ai娘是在說那個特別的魔蛛。


    ai娘著眼於研究那個魔蛛的活動能力,沒有和芙蕾雅進行更多的交流。


    而芙蕾雅也隻是觀察並控製著那個魔蛛,保證它不會突然暴起。


    雖然隻是預防措施,但還是必須要有的。


    ‘現在基本可以確認,是多個信息的影響導致了儲存單元的變化,但就像之前ai娘說的,信息可以用‘個’來形容嗎?……就算忽略這一點……不同的信息在產生的變化……之前的那兩條信息似乎是在被儲存在一起之後發生了——融合?


    原本是【魔蛛會吞吃物質……】,以及【地下有東西在吸引魔蛛……】但在融合之後,這兩個信息被雜糅在了一起……同時產生了某種全新的信息……是‘目的’!感染儲存單元是為了更進一步的向下挖掘……這個信息可不是我和阿拉克涅得到的結論……嗯……’芙蕾雅低著頭。腦海中的思緒不斷翻湧著。


    “這小東西還挺可愛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芙蕾雅的思考。


    向前看去,ai娘正拿著一小片木屑喂那個異形魔蛛。


    魔蛛迅速地將它手中的木屑吃的一幹二淨……然後盯著她的手指。


    “你真的不怕被咬嗎?”


    “嗯……我剛才丟了塊石頭過去,它好像咬不動,我的身體比石頭還硬,應該沒問題。”ai娘的信心大約有70%左右。


    “……好吧。”就算這麽說,自己還是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來照看她的,萬一真的被魔蛛咬了一口……


    芙蕾雅於是分出了一部分精力。


    視線一轉,阿拉克涅早已出現在了防空工事之外。


    出來透透氣之後感覺好受多了,隻是那隻魔蛛的樣子依然殘留在阿拉克涅的腦海中。


    它在找什麽呢?


    急急燥燥的。


    阿拉克涅沒有注意到的是,她自己的語氣似乎柔和了幾分,盡管不能稱之為溫柔,但和平日裏對自己子嗣滿不在乎的表情相比,阿拉克涅此時已經非常溫柔了……


    “……惱人的家夥。呼。”輕輕地吐出一口氣,阿拉克涅轉過身,沉重的身體在地上迅速地移動著。


    重新返回隻劃掉了阿拉克涅不到半分鍾的時間。


    當阿拉克涅見到芙蕾雅的時候,她依然在思考這什麽。


    阿拉克涅微微皺眉——雖然她也希望芙蕾雅一直在代替自己想事情(真的是代替嗎?……),不過不知怎麽的,阿拉克涅似乎還是不太喜歡,自己周圍沒有吵吵鬧鬧的家夥(芙蕾雅真的吵鬧嗎?)。


    看向蹲在地麵上的ai娘,阿拉克涅詢問道:“怎麽樣?”


    “嗯?你問什麽?……這個小東西?哦……它的傷口愈合的很快,太詭異了……”


    “愈合?”神力造成的傷口能這麽快愈合嗎?


    阿拉克涅皺眉看向地麵上的那隻小魔蛛。


    那隻小魔蛛正在啃咬著ai娘交給它的小木片。


    在魔蛛強大的咬合力之下,木片被迅速地拆解成了碎塊,隨後被小魔蛛咬著叼到了一邊……


    “它在做什麽?”


    “似乎是……嘶,等一下,桌子……”ai娘站起來,然後忽然一陣頭大。


    “……桌子被撐起來了。下麵有什——”阿拉克涅走過去,接著把桌子單手舉起來——隨後,她的動作和聲音戛然而止。


    好在阿拉克涅的身體素質非同尋常,沉重的金屬桌子沒有因為她的分神而掉下來……


    隻見——地麵上,一株漆黑的藤蔓狀物體匍匐在地上,其上結著幾顆血紅色的果子……


    “血果。”阿拉克涅低聲說著。視線中滿是不可思議。


    聽到熟悉的台詞,芙蕾雅從思考中走了出來。


    她走到阿拉克涅和ai娘身邊,隨後便注意到了地麵上的血紅色果實。


    “血果。”阿拉克涅重複了一遍。


    芙蕾雅皺眉:“這就是我之前搜集到的信息中提到的血果?”


    “……是。但它不該出現在這裏——而且和真正的血果長得很不一樣。”阿拉克涅皺著眉。


    “不一樣?哪方麵?”


    “真正的血果是一株株低矮灌木一樣的植株,但這個血果……結在藤蔓上。”阿拉克涅說著,用手掌大致比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血果的高度。


    “唔……”眾人一時無言。


    “血果,切葉蟻——它剛才是不是在用那些木片喂養這個東西?”芙蕾雅皺眉?


    “喂養……哦,好像是,不過切葉蟻是什麽意思?……我不是說切葉蟻是什麽,一種用樹葉來喂養真菌的螞蟻,這個我知道……但,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聯係嗎?血果和切葉蟻?”ai娘不解的問道。


    “是我們兩人搜集到的信息,也是……被融合之前的兩條信息。”


    “……兩種信息的總和……還有一點額外的發揮?”ai娘想到了之前自己破譯出來的,融合之後的信息,她預感到她們似乎抓住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接下來要得出結論,就需要先把這隻小魔蛛內蘊含著的信息解讀出來了。”芙蕾雅說著。


    ai娘:“……如果確實是兩種信息的總和的話,是否就可以說明,多個信息的彼此融合才是影響儲存設備出現問題的關鍵……”


    芙蕾雅並不說話,隻是凝聚了些許神力,想要殺死魔蛛,這是最快的辦法。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阿拉克涅卻在這個時候伸出手,製止了芙蕾雅接下來的行動。


    麵對芙蕾雅投過來的,疑問的眼神,阿拉克涅並不回答,隻是用眼神示意芙蕾雅‘稍等’。


    隨後,隻見阿拉克涅似乎在眼神中隱藏了什麽一般的注視著那個魔蛛,接著一把伸過去,將魔蛛捏了個半死,接著哢吧哢吧的,把它重新掰成了一個存儲設備……


    “快點讀取。”


    “啊……哦,好。”ai娘迅速地接上數據線——然後開始讀取其中的內容。


    被阿拉克涅持續捏在手中的魔蛛毫無反抗的能力,也隻能任由自己儲存的信息被讀取……


    讀取很快完成,ai娘又少了一根數據傳輸線……


    “我就直接說結果了:大意似乎是這樣:魔蛛們會采集自己無法食用的物品,然後用來培育和養殖血果作為食物。”


    “放屁。”阿拉克涅低聲說了一句。


    “……”直接被反駁的ai娘覺得有些無語。


    “我破譯出來的意思就是這樣!”


    “嗯,這是放屁。”阿拉克涅又重複了一遍。


    雖然還是有些無語……不過在意識到了阿拉克涅不是在針對自己,而是單純地表示這段信息在放屁之後……ai娘的心情還是一般般,稍微變好了那麽3%吧。


    “你的意思說這個信息是錯誤的?”


    “魔蛛沒有什麽無法食用的物品——我們也不會培育養殖血果。”阿拉克涅陰沉著臉說著。


    盡管不是針對在場的任何一個人(但在阿拉克涅眼裏,在場的應該都是垃圾……),但這種無形的威壓還是給了ai娘很大的壓力。


    她感覺自己的軸承要生鏽了!


    好在芙蕾雅很快釋放出靈能抗住了阿拉克涅的威壓,順便覆蓋了ai娘。


    ai娘鬆了一口氣,然後往芙蕾雅的方向走了兩步。


    “嗯,我能問一下為什麽嗎?”


    “……血果的品階太低了,無法喂養強大的魔蛛——”阿拉克涅說了一句,隨後,臉上的表情似乎恍惚了一瞬間。


    “……魔蛛們也更希望,吞咽血肉——”阿拉克涅的種種表現基本上就差在自己臉上寫著‘我有心事,快來攻略我!’了。


    芙蕾雅拒絕了攻略魔蛛女王的機會。ai娘甚至沒辦法近身……


    可憐的魔蛛女王隻能繼續單身著……


    “嗯……姑且不考慮什麽血果。至少我們現在得到的結論基本上可以確認——兩個不同的信息出粗在一起的時候,會發生某種融合的現象!”芙蕾雅無視了阿拉克涅的負麵情緒,接著得到了結論。


    “……我就不吐槽為什麽信息可以用個來表示了吧。”ai娘吐槽道。


    阿拉克涅則放棄了發言的機會。


    芙蕾雅繼續說:“或許這是信息的某種特性,我們可以給它起個名字。”


    信仰之力的悲劇依然曆曆在目——主人的每一個行為都必然有她的意義——芙蕾雅無法理解,她隻能模仿。


    新發現的東西需要起一個名字。


    盡管腦海中並沒有產生任何可能的名字,但芙蕾雅依然不想‘起’一個名字。


    她希望能夠以這種現象的特點來為它命名……


    “不同的信息會在接觸到一起的時候,會產生彼此之間的交融聚合,是不是可以稱之為——信息的融聚?”


    芙蕾雅很想讓自己的腦海中突然蹦出來一個名字,這樣自己就可以否決掉這個稱呼……至少也能夠和主人做的一樣……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天不遂人願吧……


    “可是……如果按照這種說法的話——那在信息維度之中的信息豈不是……已經不知道融縮成什麽樣子了?”ai娘提出了一個質疑。


    “……不,這可以解釋,嗯……還記得最開始的那個被魔蛛感染的儲存單元嗎?理論上,應當是神力感染了儲存單元,然後儲存單元才具備了容納信息維度的信息的能力——然後才能容納信息,但實際上確實反過來的,它首先容納了信息,信息才改變了現實,讓神力出現,並感染了它……而且,另一方麵,如果信息維度隻有一個,那麽同一個信息維度會對應著不同的世界——但不同世界之間的流速……”


    “是不相同的。”阿拉克涅看了芙蕾雅一眼,兩人對視,隨後點頭。


    “……好吧,如果信息維度中確實不存在什麽時間的話……嗯,那或許信息隻有在信息維度之外才能發生融縮?”ai娘輕輕地說著。


    芙蕾雅在解釋完畢,便再度沉默了下來。


    “……”看了看芙蕾雅,又看了看阿拉克涅。


    “(一個兩個都有心事啊……哈。我其實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的啦……什麽時候才能把運算單元搭建完成呢?)”


    “……兩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建議我們還是盡快把接下來的實驗地點重新選擇一下比較好。”


    “……”沒有人提出異議,也沒有人讚同。


    這兒根本沒一個人類!


    “總之我先去收拾東西了。”ai娘歎息了一下,隨後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如果信息具備融縮性——那麽豈不是說,所有的信息都可以進行融合嗎?……那我們得知的信息越多……’


    ‘血果……這麽長時間,還以為不會見到了……嗬。(哢嚓)……難吃。’


    芙蕾雅和女王各有心事,ai娘隻能一個人整理著自己的設備和其他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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