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帶娣:“你要是在我剛出生時就把我溺死了,我還多謝你了,讓我少受了十幾年的罪。”


    自從黃家人被抓走後,黃敬南就幾次想打黃帶娣,都被她用去警局告他的話將他壓了下來。


    黃家人都被抓去警局,讓黃敬南相信將他這個父親送去警局這事黃帶娣是真幹得出來,這個威脅實在太大,他不敢觸碰。


    黃帶娣沒給他留一點顏麵,黃敬南不能拿她怎樣,隻能憤憤不平的甩袖走了。


    黃來娣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看著這一幕,無視外麵幾隻牛(黃家幾個比較小的孩子)的怒罵,虛弱的問道:“帶娣,這是怎麽回事?”


    黃帶娣口齒利索的將黃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下,眼裏帶著些擔憂。


    呂芳芳和黃招娣膽小,不敢反抗黃家人,黃來娣是她們這一脈中唯一一個硬氣起來保護她們的人,黃帶娣擔心她不喜歡她將事情鬧得這麽大,或在心裏怪她太狠心。


    隻能說,她將黃來娣小看了。一個從小就知道護著家人的人,性子又能軟到哪裏去?


    黃來娣一直生活在大隊上,受眼界的影響,根本想不到事情還能這樣處理,要是知道,她早就做了。


    黃帶娣要是沒有於如嘉的提醒,也想不到這些,畢竟她上輩子被逼的活不下去時,也沒想過走這一招,而是選擇拿菜刀將人殺了再自己抵命,以此來換自己姐妹們的活路。


    黃來娣伸出手抓住黃帶娣的手誇讚道:“帶娣做得好,是姐太笨,想不到這些,要是早想到了,也不至於讓你們受這麽多苦。”


    黃帶娣笑了:“警局的甘同誌說了,她會幫我們從黃家脫離出來,以後我們可以放心的過自己的日子,”


    她沒有告訴黃來娣是於如嘉提醒她這樣做的,黃來娣口風緊,其他人未必。


    將自己家人送進警局,這不是什麽好事,要是她們後麵承受不住別人的流言蜚語,跟人說是於如嘉指使的,會將於如嘉置於不利的境地。


    於如嘉是她們的恩人,她不能恩將仇報。因此她打算私底下將於如嘉提點她的事告訴黃來娣。


    革委會帶著黃家人遊街了幾天就將人轉交給了警局。


    警局查了黃大偉一家人,他們家都是屬於窩裏橫的人,可著呂芳芳一脈欺負,還沒鬧出人命。


    做得最過分的就是李翠娘、黃敬北和動手推人的黃香香。


    李翠娘被判了一個月。


    黃敬北的事情爆發後,廠裏以品行有缺為由將他開除了, 他慫恿李翠娘賣孫女湊錢一事未成,算犯罪未遂,隻判了七天的禁閉加口頭教育。


    黃香香十二歲,失手傷人,又因為未成年,隻安排送到少管所關一個月。


    其他人關了三天查清事實再被口頭教育了一番就被放出來了。


    黃家做的事沒出人命,卻也夠惡心人,在婦聯和警局的幫助下,呂芳芳成功離了婚,並將黃家的一半家產分給了她們娘幾個,正式從黃家分了出來。


    娘幾個沒要房子,拿了錢跟東西,在黃大隊長和李支書的幫助下,住進了知青院的空房裏,隻不過她們最多隻能住一個月,她們必須在一個月內找到住處。


    黃來娣醒過來就成了娘幾個的主心骨,她做主拿了錢請黃大隊長幫忙安排在知青院旁邊起了四間泥磚房,十來天就住到新房裏去了。


    被遊過街又在警局待過的黃家人成了上汾大隊避之不及的人家,黃家人不得不低頭做人。


    當然,將他們送進警局的呂芳芳一家人也成了大隊裏排擠的對象。


    呂芳芳一家做完房子,手裏還有一百多元錢的巨款。


    沒有做不完的家務活,沒有挨不完的打罵,每天吃得飽,就算大隊的人排擠她們,她們的精神麵貌也肉眼可見的好了起來。


    於如嘉斷斷續續的做了大半個月,才將幾個娃的衣服做好,將新衣服一一擺在幾個娃麵前。


    三個還小的娃對新衣服沒什麽概念,隻會跟著傻樂。


    多福是真的高興,拿到新衣服的第一時間套在了身上,轉著身子問於如嘉:“姑姑,好看嗎?”


    夏家人皮膚白,多福這個小嫩娃皮膚就更好了,淺藍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將一身皮膚襯得越發白嫩、清爽、幹淨。


    於如嘉給了個大大的讚:“好看,我們家多福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娃。”


    直白的誇獎讓多福羞紅了小臉:“姑姑最好看。”


    兩人在這邊互誇,在旁邊隻顧著傻樂的雙胞胎頓時不高興了。


    多祿拉著於如嘉的手扯著小奶音替自己辯解道:“多祿最好看。”


    多壽不甘示弱的拉著於如嘉的另一隻手:“多壽才好看。”


    兩人誰都不服誰,瞪著彼此,非要爭出個誰是最好看的人來,沒結果便拉著於如嘉做裁判。


    兩個一歲半的娃仰著肥肥的小臉萌噠噠的看著你,沒幾人忍得住,於如嘉就是這樣,她的回答就是將兩人抱起來,每人親了幾口,成功讓他們忘記剛才的爭奪戰。


    多喜不甘心被冷落,扶著床邊往下爬,多福將這折騰的小子接住:“多喜,別亂動,大哥給你穿鞋子。”


    多喜八個多月,吃了強體丹,已經會扶著牆走路了,就是走不穩,時不時的坐到地上,走累了後這小子幹脆爬著走,經常一個轉眼就不見人影。


    多喜朝於如嘉這邊伸著小短手,嘴裏發著吱吱呀呀的嬰兒語,看這姿勢,就算聽不明白他的話,也明白他是要於如嘉抱的意思。


    於如嘉將雙胞胎放下,走到多喜身邊,將已穿好鞋子的小家夥抱起:“唉喲,這是誰家的娃,這麽漂亮呀?”


    多喜小手抱住於如嘉的腦袋,熱情的給她塗了一臉口水。


    於如嘉求饒道:“好了,我知道了,是我們家的漂亮小寶貝。”


    “於知青,於知青,你在家嗎?”一道陌生的女孩聲音響起。


    於如嘉將頭探出門外應道:“在的,等一下,我馬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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