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聞見屋子裏濃烈的臭味,幾乎同時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運動服女人更是開始幹嘔起來,顯然她們都受不了這股惡臭。


    孔懷德聞到這股氣味,眉頭微皺,看了看房間裏那口棺材,沒有言語,而是把手上的柴火放下,恭敬地拜了三拜。


    陳為看到這一幕,也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警覺,莫非這家夥其實也能聽懂詭異語?


    陳為像是什麽都不知道似的,開口問道:


    “孔兄拜這副棺材幹什麽\"?


    聽此一問,孔懷德正色道:


    “遇新喪之人,當待之以禮,不可冒犯。”


    陳為有些意外,這個乍一聽就是假的,可是看孔懷德的語氣和神色,確實又像是真的,不似作偽。


    陳為暫時還無法判斷,隻好悻悻一笑。


    而運動服女人又開始作妖,怪叫道:


    “你怎麽又帶我們來這種地方,這就一口棺材,真晦氣。”


    陳為則是一句話沒說,麵無表情地站在供桌旁邊,而運動女人以為陳為是心虛,繼續咄咄逼人,陳為壓根就沒搭理。


    盯了供桌一會,陳為操縱小水突然拿起桌上的供品,正當孔懷德疑惑他為什麽要對供品下手時,陳為又把供品放下,而是轉身搬起了整張供桌。


    然後,在一堆人的注視中,小水把整張供桌給拆了,原本還算堅硬的供桌瞬間被掰得四分五裂,小水也沒受其他人的影響,自顧自地撿起了地上的碎木塊並遞給了陳為。


    很快陳為就把所有的木頭都收了起來,好在陳為原先為了以備萬一就特意多找了一截繩子,現在也正好派上用場。


    然後,兩個人就在其他人驚訝地眼光中帶著木頭離開了屋子。


    孔懷德本打算跟上陳為,卻被三個女人拉住,運動服女人鄙夷地開口:


    “帥哥你別跟著那個神經病了,誰知道下次他又把我們帶到什麽鬼地方去”。


    孔懷德剛準備辯解,運動服女人卻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故技重施:


    \"你難道要跟著那個家夥,把我們這幾個弱女子拋下在這個鬼地方嗎?”


    孔懷德剛準備說不是,一直沒什麽存在感的黑衣女人也直接幫腔,諷刺地說道:


    “虧我還一直以為還是個男人,沒想到轉頭就想把我們丟在這鬼地方,我們幾個真是瞎了眼”。


    說完,三人一起朝著遊廊的另一邊,也就是原路走去,運動服女人似乎還不解氣,憤憤地碎嘴:


    “真的是有病,不知道出現緊急情況要呆在原地,等著警察來救援嗎?還跟著一個瘋子到處亂晃。”


    這下孔懷德徹底說不出話來,看著陳為兩人已經看不見蹤影,孔懷德輕輕地歎了口氣,也沒說話,默默背起了柴火,跟在了三人的後麵。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她們離開後,原本安安靜靜待在房間裏的棺材似乎動了一下,不明的紅色液體從棺材蓋中滲透出來。


    而另一邊,陳為沒走多久,又是一處院子出現在眼前,陳為這次倒是沒猶豫,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一棵大槐樹直接懟著陳為的臉出現,陳為對此有些猝不及防。


    不過想起老乞丐說的第一句話————遇木即拜,空手不歸!陳為還是對著大槐樹拜了三拜,才繞開槐樹,進了屋子。


    屋子裏的擺設倒是十分正常,和古代的大家族房間的擺設很相似,隻是這個位置的擺放似乎有些不對,陳為端詳了一番,這才發現房間裏所有物件的擺設似乎都是反著來的,在陳為已有的認識中,隻有一種宅子會有這樣的擺設————陰宅!


    陳為又看了一眼院子裏的槐木,這東西,不會真是用來招鬼的吧。


    雖然自己身邊站著的這個也不是人,但陳為明顯更忌憚眼前這間屋子的東西,不過來都來了,空手離開不太好,陳為還是禮貌地向屋子裏喊了一句:


    “有人嗎?我來送柴火來了。”


    等了一會沒有反應,陳為以為是自己的聲音太小,便又加大音量,再喊了幾遍,結果還是無人答複,於是陳為便打算離開。


    結果一轉頭,一張隻有嘴巴,沒有其他器官,卻布滿了很多猩紅色的血痕的臉離陳為隻有幾厘米,陳為一驚,差點直接動起手來。


    “柴火……柴火,我要柴火……”


    女人臉上僅剩的一張嘴一陣開合,陳為豎起耳朵也隻聽見了“柴火”兩個字,反倒是從無臉女人嘴裏散發出來的惡臭和腥黃的獠牙讓陳為印象深刻。


    不過看這女人的架勢,柴火對於她而言想必對她很重要,本著“來都來了,不能白來”的原則,陳為快速在屋子裏掃了一眼,吩咐小水找找房間裏最厲害的東西。


    小水也很上道,他一進門就把這間房子裏最有用的東西給找了出來,現在隻剩下拿過來的步驟。


    陳為拿著小水剛拿過來的木簪子,在無臉女人麵前比劃了一通,意思是拿木簪子換柴火,結果一點反應都沒有,依舊是無動於衷。


    陳為以為是自己的動作不夠細致,導致無臉女人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正當他打算再試一次的時候,一旁的小水弱弱地開口:


    \"主人,有沒有一種可能,她的臉上都沒有眼睛,她可能看不見。”


    陳為無語,他明明可以直接張嘴說,為什麽非要放著腦子不用,擱著瞎比劃。


    陳為連忙和無臉女人說了一遍,意外的是,無臉女人竟然相當的配合,立刻點了點頭。


    陳為一見到無臉女人點頭就將木簪子收了起來,然後讓小水從一大捆柴火裏挑了塊最小的木柴,放到了無臉女人手裏。


    木柴到手,無臉女人就像是得了稀世珍寶一樣,把兩塊小木柴牢牢地抱住,仿佛是一個快要凍死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


    陳為也鬆了口氣,他也擔心這兩塊木柴不夠。並不是給不出更多的柴火,而是如果用更多的柴火,那就叫做換,而用這兩塊叫做賺,兩者是有本質區別的。


    陳為背起了剩下的柴火,繞開激動的無臉女人,出了屋子,但是他好像感受到了什麽,回頭看了一眼。


    結果無臉女人已經消失不見,整個屋子依舊是空空蕩蕩的。


    陳為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又舒展開來。


    他已經知道空手不歸是什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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