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這種病古已有之,在中國古代叫痘症。


    預防的方法也早就有了,晉代葛洪在《肘後備急方》中就記載了人痘的預防方法來抵禦天花,隻是受限於生產力水平低下,這種方法並沒有流行開來。


    不過,這種方法說明至少在晉代之前,就有人這樣做過了,葛洪確認有用,然後就把它記載了下來。


    一直要到明朝時期,人痘接種技術才流傳開來,曆經了上千年,可見在中國古代任何一件事情的演變都極其緩慢。


    這就是古代的弊病了,搞靜態社會,搞得幾千年沒動靜,過了跟沒過一個樣,所以兩千多年就好像昨天一樣,反倒是三五十年前的事情仿佛遠古。


    這話是薑大導演總結的,兩千年太近,五十年太遠,他本意是說那段曆史,但其實也側麵反應了中國古代兩千多年對比近代社會,真的和一潭死水沒區別。


    關於天花人痘技術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風險性高,這也是這種技術難以擴散的主要原因。


    直到後來牛痘技術出現,對比人痘技術安全性得到了極大的提高,所以牛痘技術淘汰了人痘技術,並大規模在全世界流傳開來。


    周飛和李世民說預防天花,自然是要說牛痘技術了。


    按理說,周飛隨便在現代買一點疫苗來大唐,大唐全民接種都用不了幾個錢,但實則這辦法根本不行,因為疫苗是國家管控的,更因為天花已經在全世界範圍內消滅了。除了一些特殊的國家實驗室還保留有天花病毒毒株以及相應的疫苗資料之外,其它地方一概沒有。


    現在小孩出生後,到上小學的這六年裏,需要接種上百種疫苗,但已經沒有了天花疫苗,不需要接種了。


    周飛要是回去買天花疫苗,隻怕消息剛發出去,國家相關部門就要找上門請他喝茶了,沒事買天花疫苗幹什麽?


    肯定有問題,辦他!


    所以周飛隻能告訴李世民牛痘方法,讓他們大唐的醫生自己去把技術研發出來。


    靠誰都沒用,靠自己才有用,也隻有大唐的醫生自己把技術研發了出來,大唐才能自信的真正解決天花病毒。


    “謝我沒用,還要你們自己想辦法去研究出來,這個過程中肯定會出現問題,甚至包括有人會因此死亡。”


    周飛隨後告訴李世民道。


    李世民擺了擺手,毫不在意的說道:“有了方法就好辦了,我相信我大唐的大夫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說完,他已經不想在逛街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把這事安排下去,於是說完後便問周飛道:“周先生可還要逛街?”


    “回去吧。”


    周飛搖了搖頭,說道。


    青樓這事一出來,他已經沒心思再逛了,而且一路走來也就看了個新鮮,其實也挺沒意思的。


    在視覺、聽覺、味覺等感受中,受到了現代強烈刺激的他,這一會的功夫已經沒有新鮮感了,就好比他上一次去了一個地方的小吃街,這一次又來到了一個小吃街,布局、食品什麽的都差不多,這有什麽意思?


    女人的話,可能會覺得挺熱鬧,有意思,然後拍照啊什麽。


    但作為男人的周飛來說,這實在是太沒意思了,有這功夫不如回家打把遊戲。


    於是,一行人又原路返回了。


    回到皇宮時,長孫氏正奇怪他們怎麽這麽快回來了,李世民已經迫不及待的把房玄齡給召見了過來,讓他去安排牛痘的事情。


    皇宮之中的一處宮殿內,剩下長孫氏、李承乾、還有一個六歲的小屁孩、一個十歲的小屁孩招待周飛,請他喝茶。


    “牛痘?接種牛痘能預防痘症?”


    長孫氏驚訝不已。


    “是啊。”


    周飛隨口回了句,然後一邊往嘴裏塞零食,一些西域來的幹果,一邊拿著手機欣賞剛才拍的那些照片和視頻。


    “周先生那時的醫術真是厲害呀。”


    長孫氏對於他的動作是見怪不怪了,她感歎起了一句現代的醫術,然後詢問道:“周先生,我時常感覺頭痛欲裂、氣喘、心悸、身體乏力,不知道那時可有醫治之法?”


    周飛從手機界麵挪開目光,看了長孫氏一眼,一邊回想著曆史的記載,一邊回答她道:“我不是醫生,哦,也就是你們說的大夫,所以皇後您的病症我不清楚能不能治,不過我想至少是可以緩解,延長壽命~”


    “啊?”


    長孫氏驚呼一聲,臉色都有些變了。


    延長壽命?


    這話一聽就不對勁啊。


    “別誤會,別緊張。”


    周飛也反應了過來,連忙安慰了一句,然後笑著說道:“生老病死,人生常態,隻要是人,他的最終歸宿就是死亡,所以我剛說的延長壽命隻是正常的說法。就像生病了治病一樣,不管是大病還是小病,其實都是通過把病治好的方法來延長壽命。”


    這話長孫氏聽懂了,頓時神色一鬆,然後莞爾一笑道:“這個說法倒是有趣。”


    周飛笑道:“是吧?我以前也覺得挺晦氣的,後來我親人去世,我也想明白了,任何手段都隻是延長壽命,所以不管是小病還是大病,其實不會太放在心上,反正最總難逃一死,何必擔驚受怕呢?在我們那邊,不,應該說從古至今,所有人都是帶病生存的,隻是有些病不需要治,有些病需要治。”


    這話說的是他的真實想法了,反正都要死,帶不帶病其實無關緊要,隻要能生活下去,那就樂觀的活下去。


    “周先生倒是豁達。”


    長孫氏驚訝的讚歎道。


    “周先生,我們都是帶病生存嗎?”


    一旁的李承乾忽然一本正經的開口問道,然後又問了一句:“周先生這話是否危言聳聽了?”


    周飛看了他一眼:“我剛才說了,小病大病都是病,有些需要治有些不需要治。就好比你臉上的痘痘、舌苔的發白,其實這些都是病,體內上火、消化不良這些病,但這些病並不需要治,自然而然會好。但我們難道就說它不是病嗎?”


    李承乾一愣,下意識的摸向了嘴角的痘痘。


    如果不是反應了過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他甚至準備伸出舌頭摸一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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