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你說老爺子最近是怎麽了,心不在焉,茶飯不思的,時不時興衝衝的跑去祖母的小院子那邊發呆,很快又很不高興的走出來?”


    此時剛剛下朝,老朱家老三朱高燧就找到了老二朱高煦,湊在一塊詢問起老爺子的事情來。


    往外走去的朱高煦沒好氣的回道:“我怎麽知道?”


    朱高燧“切”了一聲,說道:“老二,你對我生什麽氣啊?我又沒惹你生氣。你要生氣你對老大生去,別對著我。”


    朱高煦轉頭看了他一眼,罵道:“你活該,誰讓你湊上來找罵?”


    “老二你有病是不是?”


    朱高燧也不客氣了,罵了他一句後毫不客氣的說道:“你也就敢對我咋咋呼呼,你有本事你對老爺子咋咋呼呼去啊?立太子也是老爺子立的,又不是我立的,你有脾氣衝老爺子撒去啊~”


    朱高煦腳步一頓,臉色鐵青的看著他說道:“你以為我不敢?”


    朱高燧頓時就慫了,訕笑兩聲後說道:“那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老爺子前兩天下了道聖旨,正式冊封老大朱高熾為皇太子,張氏為皇太子妃,定下了名分。一直夢想著老爺子改變主意,立自己為皇太子的老二朱高煦徹底破防了,這些天一直在生悶氣。


    朱高燧一樣很生氣,雖然他也知道就算老爺子不立老大為皇太子,皇太子的位置也輪不到他,上麵還有老二朱高煦呢。


    但是,萬一呢?


    萬一老爺子看老大、老二都不成器,就他這個老三成器,立他為皇太子呢?


    朱高燧也是太想進步了,有點心思也是正常的。


    沒有正式定下名分,就意味著一切皆有可能。


    名分一定下,那完啦,徹底沒希望了。


    更可氣的事情還有,皇太子的名分定下後,老爺子竟然把很多事情都交給了老大去負責處理,老大竟然也毫不含糊的接了過去,一副老爺子相信老大,老大相信老爺子的父慈子孝的模樣,宛若當年皇祖父和懿文太子。


    朝中大臣,不少都在暗中議論說像極了當年皇祖父和懿文太子之事,然後下一步就是把他和老二朱高煦兩個王爺踢出京城。


    “老三,收起你的小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想攛掇我!”


    朱高煦見他不說話,忽然冷笑一聲道。


    朱高燧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這個二哥:“二哥,你竟然這麽想我?我是那種人嗎?二哥這話,真是傷弟弟的心啊~”


    “嗬嗬~”


    朱高煦嗤笑一聲,伸手一抓朱高燧的衣領,抓著他就往宮內走去:“老三你不是想看祖母那小院子裏麵有什麽東西嗎?我今天就帶你去開開眼界!”


    “二哥放手,快放手啊二哥~”


    朱高燧大驚失色,掙紮著想要脫身出來。


    然而,他這點力氣在朱高煦這個“天降猛男”麵前完全不夠看,朱高煦抓他就像是老鷹抓小雞一樣,抓得死死的,徑直拖向了宮內馬皇後當年居住的小院子。


    一路之上,有護衛想要阻攔,朱高煦直接一句“滾開”,頓時都嚇得屁滾尿流。


    有膽子大的想要上前動手,朱高煦一隻手就把這些人給打翻在地。


    沒辦法之下,護衛和太監們隻好慌張的去找皇帝。


    等到朱棣得到消息,匆匆往這邊趕來的時候,朱高煦已經拽著朱高燧進到了宮內,來到了馬皇後當年居住的小院子外麵。


    鏘鏘!


    護衛在小院子外麵的士兵抽出了大刀攔在了前麵,無比緊張的對準了朱高煦,喉嚨裏不停的吞咽著口水。


    站在他們麵前的是猛男朱高煦,又是皇帝的親子,漢王殿下,雖然他們有著皇帝的命令,誰敢擅闖這裏格殺勿論的命令,他們也是怕啊。


    毫不懷疑,別說殺了朱高煦了,哪怕是傷到了朱高煦,他們也是罪責難逃。


    “讓開!”


    朱高煦怒目而視兩人,大吼道。


    “混賬東西!”


    及時趕到的朱棣在後麵怒罵了起來,然後在一片呼啦啦跪倒在地山呼萬歲的聲音中,氣衝衝的走到了朱高煦麵前,“啪”的一下給了他一耳光:“你這混賬想幹什麽?想造你老子的反是嗎?”


    朱高煦直挺挺的受了這一巴掌,根本沒有絲毫的閃避,也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對老爺子怒目而視道:“我不想造反,我隻是氣不過!當年爹你對我的承諾,為什麽來到這邊就忘得一幹二淨了,立了老大當太子?爹你說話還算不算數?”


    朱棣氣笑了,看了一眼正氣喘籲籲往這邊趕來的太子爺朱高熾,還有也往這邊趕了過來的徐皇後,忍了一下,先揮手讓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隻留自己一家人在這邊。


    等其他人退去後,朱棣才冷冷的對朱高煦問道:“現在你娘在這,老大在,老三也在,你說說看,爹對你承諾過什麽了?”


    朱高煦頓時漲紅了臉。


    如果是老爺子一個人在,他直接就說了。


    哪怕老爺子和老大、老三都在,他也會直接說。


    但這會,徐皇後也來了,他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


    好一會,朱高煦才一咬牙,豁出去了,大聲說道:“爹當年對我說老大多病,要我努力好好幹,以後當世子!”


    這話一出,朱高燧瞪大了眼睛,都懵了。


    這是正常的反應。


    但是,令朱高煦懵逼的是,不僅僅是徐皇後,老大這個當事人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仿佛他剛才說的話不是在說老大一樣。


    “你~你們……”


    朱高煦伸手指了指老大,又看向了徐皇後和老爺子,整個人慌亂了起來。


    “混賬東西,當年爹是這麽跟你說的嗎?”


    朱棣立即罵了起來,隨即又道:“爹當年明明說的是老大多病,你要好好幹,輔佐老大!爹什麽時候說過要立你當世子了?”


    “……”


    朱高煦眼睛一黑,隻覺得天都黑了,為什麽會有這麽黑啊?


    朱棣卻猶不解氣,繼續罵了起來:“……你看看你,尖嘴猴腮,脾氣暴躁,哪裏有一點為人君的樣子……”


    “尖嘴猴腮?”


    小院內,伴隨著一道白光,周飛重新站穩了腳,然後耳朵裏就聽到了朱棣罵人的聲音,心中頓時一動:“這是在罵朱高煦?”


    隨即,他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然後就見到了朱棣一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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