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兒子,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認真的把要說的話捋了一遍後,這才繼續開口說道:“那天因為應酬我喝的有點多,下台階的時候腳下滑了一下,李麗—就是那個女孩子正巧走在我旁邊,就順手扶了我一把,我當時也沒太在意,更沒想到事情就是這麽湊巧,你母親那天也在那家飯店吃飯。”


    “也在那個時候出來,李麗首先看到了你母親,這才有了後麵的事情。”男人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


    男孩兒瞟了他一眼,“你難道就不知道李麗對你有想法?”


    “說實話,這個我知道,但是我一直以為隻是小女孩一時的迷戀,我也確實拒絕了。而且已經安排譚特助去找新秘書了,誰知道......”男人看了兒子酷似自己的臉,“誰知道她會突然吻上我的臉,正好被你母親給看到了。”


    “你是不知道,我是多麽的後悔,後悔沒有早點把那個李麗趕走?後悔那天為什麽要喝那麽多?後悔自己當時怎麽就沒有躲開?......”說著說著男人哭出了聲來,這些話是五年來他第一次說出口,好像堵在自己胸口五年的情緒終於有了發泄的出口,一吐為快。


    男孩兒看著蹲在自己麵前不遠處嚎啕大哭的男人,心裏也不禁有些動容。其實男人說的這麽話他早已知道,事後他不止請了一批人去調查五年前那件把他家搞得天崩地裂的事情。確實如男人所說,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對成功男人的一種迷戀,或者說是一個想走捷徑的年輕女孩做出的單方麵的冒險行為。


    事後,男人第一時間趕走了李麗,自此男人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雌性生物。男孩兒也知道五年來男人一直默默的關注著他們母子三人的生活,好多次都看到男人的車整宿整宿的停在他家樓下。但是做了子女他本不該插手父母的感情。


    他和妹妹一直也是這麽做的,如果母親真如她嘴上說的那麽瀟灑的放手的話,那麽他也樂得繼續裝糊塗,讓男人再好好的反省反省。但是母親這次的突然昏迷,讓他意識到母親並沒有真正的放下,這五年來母親一直都是在強顏歡笑,用忙碌用工作來麻痹自己,甚至她也早就知道男人的車時常停在他們家樓下。


    所以他才想給這個男人一個機會,隻是為了母親。再次看一眼男人的右半邊臉,“這些你還是留著跟母親解釋吧,如果她肯原諒你的話。不過我提醒你,她是個臉裏揉不進沙子的人,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怎麽跟她解釋。”


    說完男孩就轉身離開了拐角,迎麵撞上了出來找他的妹妹。


    女孩兒看一眼角落裏蹲在地上,因男孩兒的話而先是麵腆呆滯隨後轉為狂喜的男人,撇了撇嘴,語帶抱怨的對著自己的哥哥道:“為什麽要幫他?”


    “我是在幫他嗎?明明是我在幫母親,如果能趁此機會解開母親的心結,我願意幫他。”男孩歎了口氣,略帶惆悵的接著對自家小妹道:“他其實真沒犯什麽實質性的錯誤,既然雙方還有情就要再相互折磨了吧。這些年你也知道他過的並不容易。”


    “什麽叫真沒犯實質性的錯誤?那是他還沒來及好不好?”


    “嗬嗬,你呀?!”


    女人這一暈睡就是三天,男人也是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三天。除了必要的上廁所之外,可以說是一刻也沒有讓女人離開他的視線,並且經常握著女人的手述說著他們曾經經曆過的那些美好時光,述說著他的後悔,暢想著他們的美好未來。


    病床旁的監測儀器上麵顯示著女人的腦電波越來越活躍,梅香知道男人的話女人都聽到了,並且很快會醒過來。


    這三天裏,男孩兒和女孩兒完全把空間留給了男人和女人,每天隻是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戶往裏麵看一眼,並沒有推門走進來。他們是希望自己的母親能真正的解開心結,重新獲得幸福和快樂。


    梅香也在這裏陪了三天,親眼看著男人對女人各種小心翼翼的細心照料。除了偶爾用電子產品處理一下必要的公務外,其餘的時間都用來跟女人輕聲細語的說話,體現出了空前的耐心。


    連一直持反對意見的女孩兒看了他的表現都不禁有些動容,在哥哥的勸說下再看看躺在病床的上的母親,決定再給他同時也給母樣一次機會。畢竟她和哥哥對五年前那個溫馨的家充滿了眷戀。


    第四天的早上,醫生照例來查房。


    “醫生,請問病人什麽時候能夠醒過來?”


    主治醫生翻了翻拿在手裏的病曆,看著上麵記錄的各項指標,笑著說道:“各項指標都還不錯,腦電波監測到最近腦部活動很是活躍,”看了一眼病床上閉著的眼皮底下微微轉動的眼球,接著說道:“看來你最近做的努力沒有白費,病人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了。不過你也要多注意身體,別等劉主任剛醒過來你又倒下了呀。”


    “不會不會,謝謝醫生。”男人聞言連連擺手,五年來好容易得到這樣的機會,現在兒子女兒也有意給他製造?兩人獨處的機會,他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能夠倒下呢。


    ??


    男人一邊用溫熱的毛巾幫她擦著手臉,一邊輕聲說道:“香兒,你聽到醫生說的話了嗎?你這都睡了四天了,也休息夠了對不對?快點兒醒過來吧。我還有好多話要對你說呢。”


    “隻要你醒過來打我罵我都行,隻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郊外山上的梅花快要開了,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嗎?等你好了我就陪你去好不好?以前是我對不起你,疏忽了你的感受,以後一定不會了。”男人一邊仔細的給她擦洗著臉手,一邊絮絮叨叨的說道。


    “我不會打你也不會罵你,隻要你現在離開這裏,以後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病床上一道略帶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啊,你醒了?你終於醒過來了。”男人驚喜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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