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師兄,別動手!”


    這一刻。


    王浩極其震驚。


    朝他撲過來的築基期壯漢,他可非常非常熟悉。


    仙植園陳楠。


    也就是要跟柳師姐雙修的猛男。


    昨日還在瀟湘館見過。


    要是死在他手裏……


    樂子可大了!


    “無恥小輩,還敢謊言欺騙!”


    陳楠怒火中燒,揮手之間,一件中品法器【撼地鋤】飛出了儲物袋。此寶的品階不高,但跟隨陳楠最久,以當下的築基期修為驅動,也威力極大。


    嗡~~~


    嗡鳴聲中。


    這件看起來土哄哄、毫不起眼的鋤頭法器,驀地綻放出灰白色光芒,接著輕輕向前一劈,一道宛如月牙狀的灰芒就從鋤口處竄出,直奔對麵的王浩。


    灰芒非常銳利,伴隨著嗤嗤聲響,沿途空中多出了一道淺淺的細痕,就像空間也被此寶劃出了破綻。


    對麵。


    目睹此景。


    王浩突然心髒發緊。


    警兆起得如此毫無征兆,可不單單來自襲來的月牙狀灰芒,好像還有其它未知的危險在悄然臨近。


    顧不上解釋,他果斷放棄了祭出法器抵擋的打算,身化一道血影,同時急催腳下的寶物【神行靴】。


    嗖!


    人剛離開。


    三條布滿尖刺的荊棘從地底冒出,彼此交叉著,猛然向內收緊。


    嗤啦!


    與此同時。


    月牙狀灰芒落於其上。


    頓時。


    碎沙礫和荊棘碎片四散激射,地麵也多出一道深達半尺的斬痕。


    見此情形。


    躲遠的王浩一陣心驚肉跳,這位小陳師叔看著濃眉大眼,出手可夠陰險的,明麵上祭出法器,實則暗中施展【荊棘術】,要不是自己心有警兆,還真可能遭殃。


    而且呢。


    築基期修士比煉氣期強的真不是一星半點兒,陳楠是前幾日剛築基的‘生手’,【荊棘術】這類低階法術便能悄無聲息施展,還一式三連,換作煉氣期根本辦不到,境界間的差異未免太過誇張。


    “陳楠,你玩真的!”


    王浩動怒了。


    接著他意識到什麽,連忙一把薅掉鼻下粘著的兩撇八字胡,連左眉上方的一顆假痦子也扒拉下來。


    這下偽裝沒了。


    想必對方總認得了吧。


    “是我!”


    王浩指了指臉。


    哪曾想。


    陳楠根本不去看。


    就見此猛男大手一揮,懸在半空的【撼地鋤】咻地一聲,追向躲開的王浩,很明顯他見‘出師不利’,悍然以法器本體攻擊,以求一擊必殺。


    “敢直呼大爺名諱,死有餘辜!”


    陳楠獰笑道。


    似乎擔心對手再逃脫,陳楠左手猛拍腰間靈獸袋,一隻獨角崢嶸、渾身長滿粗鬃的怪豬落到了地麵。


    “獨角,頂死他!”


    怪豬哼哼低頭。


    那根崢嶸獨角立即平直,瞄準前方衝鋒出去,同時嗷嗷狂叫。


    此獸的修為並未達到築基期,而是處在煉氣九層巔峰,隨時可突破的臨界狀態,即便這樣,那也比王浩強出一大截。


    麵對上下夾擊。


    王浩哪敢怠慢下去,趕緊猛催靈力,向一旁閃躲。為了抵擋法器鋤頭的追襲,他當即取出【百磁印】祭出。


    鋤頭並非全金屬。


    除了外端的一截扁平橫刃,把柄都是靈木製造。


    不過無所謂。


    能吸就成!


    【百磁印】剛一脫手,王浩就知道這步自己走對了!


    【撼地鋤】堪堪擦身而過後,極快在半空調轉方向,再次鑿了過去。可它剛飛出,一股奇特的吸力從右側裹來,本來精準的軌跡頓時偏離,轟隆砸地。


    轟!


    一個巨坑出現!


    並且一條條裂痕向外蔓延,仿佛是巨岩從高處重重墜落所致。


    王浩的脊背沁出了冷汗。


    不能再搞了!


    雖然他有其它法器,也有信心再多撐一段時間,但是耗費在陳楠這個莽夫身上,總覺血虧得緊。


    於是。


    不再有顧忌下。


    王浩一邊竭力閃躲,一邊扯著嗓子爆出某人的糗事。


    “陳楠,你敢去瀟湘館喝花酒,柳如雪師姐定然饒不了你!”


    王浩想喊自己的名字。


    但估摸著。


    即便他大喊“我是王煥之,是金長老門下弟子”,這位也會一概不理,認為他是冒充的。現在他都露出真容,對方都不看,何況是其它。


    唯有——


    揭人短處。


    世上能讓人惱羞成怒的,無非罵人揭短和打人扇臉。


    他不是要陳楠惱羞成怒,而是讓對方稍稍清醒一點,能去聽人話,當然其中也有威脅的成分。


    果不其然。


    當這句話剛喊出。


    陳楠掐訣揮手的動作一滯,麵龐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連眼神都變得清澈起來,不複先前的渾噩狂熱。這般的立竿見影,王浩瞬間想起了以前揍二哈的場景,兩者簡直如出一轍。


    豈止是陳楠。


    在附近圍剿散修和屍傀宗低階弟子的數名禦獸宗同門,聽到陳師叔有這等奇聞,也一個個愕然望來。


    “你是……”


    陳楠定睛看來。


    就見王浩飛快躲過跟它主人有一拚、還在繼續頂撞的怪豬靈寵,還趁機指了指自己的英俊臉龐,坦白道:“是我,王煥之,柳師姐的小師弟。”


    其實不需闡述。


    當陳楠看清了麵目,就認出‘王煥之’的真正身份。


    “啊?是你啊?你怎麽穿成這樣……”


    說到半截。


    陳楠感受到許多同門的愕然目光,當即尷尬幹咳兩聲,揮手召回了【撼地鋤】,訕訕找理由:“王師……弟,你幹嘛穿這樣,害得師兄錯認。”


    “你的豬!”


    “呃,對不住,我的錯!”陳楠趕忙以意念溝通靈寵,命其停下攻擊,這才皺眉望向南方,焦急說道,“王師弟,稍等片刻,咱撤回去再敘舊。”


    說罷。


    陳楠轉身掠向遠處。


    那邊正有一名散修施展秘術逃走,眼看要跑到五十丈開外。


    陳楠很急切。


    仿佛生怕錯過了什麽。


    王浩暗自奇怪。


    同時他對某人的‘敘舊’話語大感無語,昨個兒兩人才剛分開,連‘三秋’都湊不夠,敘得哪門子舊。


    一位築基期追殺一個煉氣四層,對方還是來打秋風的散修,根本不費吹灰之力。沒過多久,陳楠拎著一顆血淋淋的頭顱返回,他當著王浩的麵,指尖噴出一縷火焰,烤焦流血的斷口,見沒滴答答淌血,才滿臉欣喜地收進了儲物袋。


    這儲物袋是單配的。


    因為日常盛放法器、修煉資源等物的儲物袋,就懸掛在陳楠的腰間,懸掛在有靈獸袋的一側。


    “陳師兄,你這是?”


    王浩問道。


    “這個啊,咱回去說。”


    陳楠瞅了瞅四周,隨即奮力揮臂,朝其他同門吆喝起來:“大家趕緊撤回大陣,屍傀宗強者快來了!”


    話音剛落。


    其他正在搜刮戰利品,或切割頭顱的禦獸宗弟子馬上扛起屍體,或把屍體硬塞進儲物袋,匆匆朝陣法光幕裏跑。那些還在追殺散修的,也毫不猶豫放棄了獵物,一刻也不敢耽擱。


    很快。


    這批人都回到陣內。


    見沒人落下。


    陳楠放下了右臂,轉過身去。


    “咱也走吧,呃……你的身份玉牌別放在儲物袋,大陣無法甄別。”陳楠斜眼瞄了瞄王浩的腰間,看著一排靈獸袋、煉屍袋和儲物袋,神情古怪地提醒。


    王浩依言取出。


    之後,他跟上陳楠的匆匆腳步,一齊紮進了光幕的漣漪門戶。


    剛進到陣內。


    陳楠朝腰間的玉牌打上一道法訣,僅僅數息,那一個個漣漪門戶消失無蹤,光幕重新變得完整氤氳。


    直到此時。


    王浩總算放下心來。


    “陳師兄,到底發生了什麽?”


    從清晨跟三師姐銀狐仙子離開宗門,滿打滿算下來,也就兩三個時辰,咋就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難道都嗑藥了?


    聞言。


    陳楠哈哈大笑。


    他也沒有隱瞞,當即把演武殿外發生的動員場麵,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


    ——


    ps:


    多寫了五百字。


    咳咳。


    快誇我!


    夜裏還有一章,催更點起來,卡木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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