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凝霜嚇壞了,忙衝上去扶住了喬念,眼裏不知不覺就有了淚花,“小姐,您這是怎麽了?”


    小侯爺到底是造了什麽孽,將她家小姐害成這副樣子啊!


    喬念整個身子都在顫抖著,這樣熟悉的感覺,讓她心裏發寒。


    “是藥性發作了。”她的聲音有些虛浮,腦海中不自覺就想起了自己被荊岩抱在懷裏時,也是抖得這樣厲害的。


    甚至最後神誌混亂,差點伸手解了荊岩的腰帶……


    好在荊岩在關鍵時刻按住了她的手,而那一陣藥性過後,她也終於清醒了過來。


    她以為自己是熬過藥性了。


    卻沒想到這會兒竟然又發作了!


    小翠有些慌,“那,那怎麽辦?奴婢去找府醫來?”


    喬念忙是搖了搖頭。


    不能找府醫。


    藥性發作之下,她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言行,府醫雖上了年紀,可到底是個男子。


    如今在她的眼裏,能坐懷不亂的,恐怕也隻有那位荊副將了。


    思及此,喬念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去打些冷水來。”


    她曾聽浣衣局那些宮婢們說起過媚藥的事兒,說是泡了冷水就好了。


    雖然不知道管不管用,但總比此刻找個男人來看她要好許多。


    凝霜連連點頭,扶著喬念去了床上躺下,方才慌慌張張地出了門去。


    不多久,浴桶裏便倒滿了冷水。


    凝霜扶著喬念坐進了浴桶裏。


    眼下雖然已經入春,可這樣坐進冷水裏還是會覺得冰冷刺骨。


    但好在,這樣刺骨的冷壓製住了體內燃燒的浴火,也讓喬念已經漸漸迷亂的神誌逐漸清晰了起來。


    她看到凝霜就守在一旁,滿臉擔憂地看著她,不禁勾唇一笑,“不必擔心,熬過去就好了。”


    凝霜哪裏想到這個時候小姐居然還有心思安慰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卻是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免得讓小姐更加擔心。


    可,喬念還是聽到了凝霜的抽泣聲。


    但她並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了。


    別說是凝霜,就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命,太苦了。


    她最討厭冷水了,當初從浣衣局出來後,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碰涼水了。


    卻不想,幾個月來她竟是三番五次的泡進了冷水裏。


    她知道林家人口口聲聲地將她當做親生隻是說說而已,她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等陪完了老夫人後便不再與林家人有任何瓜葛。


    可……


    他們先是瞞著她明王身體跟心裏的殘疾,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後又做出綁架跟下藥這樣齷齪的事兒來,毀她清白!


    她不明白,他們怎麽就能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他們,好歹是她曾經最親最愛的人啊!


    思及此,喬念忽然就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是藥性被壓製後感受到了寒意,還是因為這顆心,太冷了。


    她原以為,林夫人是真心為她尋了一門好親事,哪怕這其中有利益牽扯,但明王的的確確能成為她脫離侯府的一條捷徑。


    卻沒想到這條捷徑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如今,明王竟還被山匪抓去了。


    她早就聽說過,泳北的那群山匪極其猖狂,官府幾次派兵都無功而返。


    她才剛剛捏住了明王的命脈,令他日後不敢對她下手,沒想到……


    也不知是不是藥性相撞,喬念腦子開始昏沉起來,終於還是抵不住,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


    她躺在床上,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衣裳。


    “小姐醒了!”凝霜站在床邊瞧著很高興,隻是眼下的兩對烏青告訴她,這丫頭應是守了她一夜!


    喬念坐起了身來,隻覺得渾身無力。


    凝霜伺候著喬念下了床,替喬念穿好了衣裳,這才道,“小姐,奴婢悄悄問過府醫了,他說得找到下藥的人才能知道該如何製解藥。否則,怕反倒惹禍。”


    喬念皺了眉,“小侯爺回來了?”


    凝霜搖頭,“沒呢,昨晚進宮後便一直不曾回府。”


    可藥是林燁買的,他不回府,她又上哪兒去問解藥?


    沒有解藥,這藥性還會不會再發作,喬念也拿不準。


    卻不想,外頭忽然有丫鬟通傳,“小姐,荊副將求見。”


    荊岩?


    提起他,喬念免不得想起昨日自己失態的樣子,臉頰不自覺就紅了起來。


    見狀,凝霜忽然就瞪大了眼,“小姐,荊副將來了你害羞什麽?”


    又不是沒來過!


    喬念一愣,嬌嗔般瞪了凝霜一眼,“我哪裏害羞了,昨日是荊副將救了我,還不快去請他進來?”


    凝霜捂嘴一笑,“是,奴婢這就去!”


    說罷,便跑開了。


    凝霜將人迎進了花廳。


    喬念來時,荊岩正在喝茶。


    見到喬念,他連口中的茶水都來不及咽下便匆匆起身行了禮,“見過喬姑娘。”


    喬念卻是一愣,“荊副將怎麽傷成這樣?”


    隻見,荊岩的眼圈烏青著,臉頰微腫,嘴角更是青紫了一大片。


    荊岩可是蕭衡的副將,誰敢將他傷成這樣?


    喬念心驚,可不消細想便明白了。


    是蕭衡。


    她眉心一沉,忍不住上前問道,“可是因為我?”


    昨日荊岩將她救走,蕭衡惱了?


    荊岩忙是擺了擺手,“不不不,在下沒事,隻是小傷。”


    說罷,便拿起一旁的藥,遞給了喬念,“這是……那個的解藥。”


    喬念一愣,接過荊岩手中的藥瓶,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知道的。


    荊岩似乎看出了喬念的想法,憨厚一笑,“昨日小侯爺在醉香樓與開藥鋪的黃掌櫃起了爭執,那黃掌櫃的鋪子,就開在萬花樓旁邊,在下便試探著去問了問。這個就是解藥。”


    原來如此。


    喬念心下感激,想到昨日若不是荊岩,她還不知會闖下什麽大禍來,心頭便不自覺地一熱,欠身就要行禮“多謝荊副將,若非副將相救,隻怕喬念今日是活不成了。”


    林燁跟蕭衡都以為,隻要毀了她的清白,他們便能如願。


    卻從未想過,喬念這樣的性子,便是死都不會叫他們稱心如意!


    荊岩見喬念要行禮,忙伸手去扶。


    卻不想,自己的手恰好就碰到了喬念的手。


    掌心相觸,昨日那一股意亂情迷的記憶就這麽衝進了二人的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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