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葡晶集團。


    秘書用指關節輕輕的敲了敲門。


    聲音跟蚊子般小聲的說道。


    “何董,您睡了嗎?”


    “進來。”何祝瓊有氣無力的回複道。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任何東西了,連水都沒喝上一口。


    她知道李斯柏這次是帶著毛承平來真的了。


    要將自己犯過的罪行一件件披露出來。


    要置自己於萬劫不複之地了。


    “何董,剛剛港島那邊的人說,李斯柏和承平自從進去廉署的大門後就沒出來過。”


    “廉署早已經下班了,看來他們今晚是準備睡在廉署裏了。”


    “我們的行動,可能打草驚蛇了。”


    何祝瓊這一聽,更加的坐立難安了。


    她多麽渴望現在聽到的消息是李斯柏和毛承平已經是兩具不會說話的屍體了。


    人,隻有變成屍體的時候最安全。


    但遇到的分明是每一步都走在自己前麵的李斯柏。


    這就沒辦法了。


    “剛剛港廉署那邊有沒有人出或入?”


    “何董,還真有,有位姓陸的長官剛剛帶著一批人出發奧島了。”


    “來奧島了?”


    “是的何董。”


    何祝瓊不禁皺了皺眉頭。


    但她能做的僅僅也隻是皺皺眉。


    除此之外她目前別無他法。


    畢竟不可能真的綁架或刺殺這麽敏感單位的人員。


    加上又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


    現在做一些小動作,無疑是增加媒體的曝光度。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很好,魏署長的電話也已關機了。”


    何祝瓊說到這,已經起身披上了一件大衣。


    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她要親自主動出擊了。


    “準備一輛車,我要去港島廉署。”


    “見見我那親愛的弟弟。”


    ===================================


    港島廉政公署。


    夜晚。


    尿急的毛承平在廁所一個哆嗦後準備上床繼續睡覺。


    一隻眼睜著眼一隻眼閉著的他從廁所走出來的時候。


    發現了一個黑影。


    這個黑影站在窗邊。


    還正在鬼鬼祟祟的拿著衣服。


    嚇得他一激靈沒站穩摔倒在地。


    “你..”


    “你是誰...”


    現在的毛承平滿腦子連做夢都是何祝瓊找人刺殺自己的畫麵。


    他已經在腦海中自己給自己“策劃”了幾十次的死亡方式了。


    或是一槍斃命,或是刀劍穿膛...


    一次比一次慘。


    “老毛,你怕個毛啊,是我。”


    下一秒,李斯柏打開了房間內的燈。


    毛承平這才鬆了一口氣。


    捂著心口大喘著粗氣。


    李斯柏呢,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跟他打趣道。


    “我挺佩服你的,睡了一天還是這麽嗜睡,你這真是無憂無慮,倒頭就睡。”


    “在葡晶做經理的時候,覺也沒這麽好睡過吧?”


    毛承平笑了笑。


    “那倒是...”


    不過他也正疑惑著呢。


    “是啊,很奇怪,為什麽我睡了整整一天啊,不會有人給我灌藥了吧。”


    “唉,生命就是這麽的奇妙,誰能想得到,有朝一日我還能睡在廉政公署的標間裏呢。”


    “太奇妙了。”


    “.....”


    李斯柏當然不會告訴他所謂灌藥就是王明誌的一記拳頭。


    也沒有和他貧嘴說,明天晚上一到,你睡的可就是港島監獄的宿舍集體房了。


    好好珍惜今晚的標間吧。


    睡了一天的毛承平精氣神都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他竟還主動開玩笑道。


    “喂,你這大晚上的要出去約會嗎?”


    “穿的這麽衣冠整齊的,出去見哪位姑娘呢?”


    “你都不困的嗎?我都睡了一天了,但是很奇怪,我現在也還是很困。”


    李斯柏一邊整理褲腳一邊淡淡的回答道。


    “出去約會倒不至於。”


    “.....”


    “我總不能跟何祝瓊約會吧,她那年紀都能當我媽了。”


    “你這是埋汰我呢?”


    下一秒屁股剛坐到床上的毛承平本能的彈射了起來。


    “啊?!”


    “什麽?”


    “你要出去見何祝瓊?”


    “真的?”


    本來還困意襲來的他,聽見這個名字是一點也不困了。


    不僅不困,還清醒的要命,比一盆涼水潑在頭上都令他精神。


    “你在跟我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大晚上的,開這種玩笑是成心不讓人睡好覺了。”


    李斯柏接著又不以為然的說道。


    “我沒跟你開玩笑。”


    “我也不想見她啊,可是沒辦法,一分鍾後,她會來叫我們起床。”


    “不是吧...”


    “她還能進的來廉署?”


    “就連廉署也不安全了?”


    “我們要盡快離開這裏。”


    “.....”


    毛承平嘰嘰喳喳的話剛說完。


    在毫無任何征兆的情況下。


    外麵忽然傳來了鳴笛的聲音。


    “滴...”


    “滴滴.....”


    這些車輛喇叭發出的噪音在夜晚時分被無限放大。


    讓人覺得似乎有一百輛車在耳邊作響。


    “我說的吧,她來叫咱們起床了。”


    “就是這鬧鈴聲吵的我腦瓜子疼。”


    緊接著。


    李斯柏和毛承平的眼前亮起一道光源。


    光源越來越多...


    越來越刺眼...


    如果不看現在的時間。


    會讓人覺得天都亮了,可以起床幹活了。


    光亮是因為樓下有幾十輛車子的車頭正對著廉署的住宿樓,所有車輛都打開了激光遠光燈。


    在喇叭和遠光燈的雙重加持下。


    這覺是不可能睡的下去了。


    忽然下一秒。


    李斯柏的房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


    這個聲音瞬間嚇的毛承平一哆嗦。


    條件反射般的一個踉蹌鑽到了床底。


    這一幕都給李斯柏看呆了。


    “我靠…”


    “你..不是吧...”


    門外傳來的是王明誌的聲音。


    “李先生,您在嗎。”


    “李先生,您快開門。”


    李斯柏打開門後,王明誌和趙敬客焦急萬分的說道。


    “李先生,樓下來了很多人,這個地方已經不安全了。”


    “為了您的安全。”


    “我們必須要趕緊離開。”


    毛承平見是自己人,激動的從屋內狂奔了出來。


    “太好...”


    “太好了”的“了”字還沒說出口。


    他又被王明誌的一記拳頭給掏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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