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暖滾燙的淚,掉在許弋的胳膊上,許弋回頭看看是自己大姐在拉他。


    鬆了手,從李誌身上站起來。


    李誌此時被打的迷迷糊糊的,但是這麽多人看著,不能丟了爺們兒的臉。


    可以打不過,但是不能窩囊。


    強撐著站了起來,家裏人也趕緊過來扶住他。


    李母哭著說道。


    “小弋啊,到底是多大仇啊?要追到家裏這樣揍我兒子?”


    李丹往後退了退不敢說話。


    許弋瞪著眼睛喊道。


    “那你問你的好閨女啊,在你家被慣的無法無天的,上我家來欺負我大姐,把我姐推倒在地,還陰陽怪氣嘲諷我姐,誰給她的勇氣?你們老李家的閨女是閨女,我們老許家的閨女不是閨女?我大姐是隨便讓你們欺負的?當我們老許家沒人了嗎?”


    許暖在許弋一聲聲質問中,心一點點暖起來。


    這個弟弟從來都是在乎她的,是她錯了。


    李父李母當然知道自己閨女什麽樣子,許暖在村裏出了名的老實,好欺負。


    那也不是她上門欺負的理由啊。


    李父一聲怒吼。


    “李丹你給我滾出來。”


    李丹磨磨蹭蹭的往前走兩步。


    “說你為什麽欺負許暖?”


    李丹哪好意思當這麽多人麵說出來理由啊。


    許母這個時候出來和稀泥了。


    “哎呀李大哥,小孩子間鬧著玩的,不是啥大事,都怪我家許暖。”


    說完拉著許暖,就往許暖身上拍了兩下。


    許母常年下地,手硬的跟鐵塊兒一樣,隻拍了兩下,許暖就覺得後背火的燎的疼。


    “都怪你這個喪門星,要不是你,你弟弟能把人打成這樣嗎?我當初就應該把你扔河裏淹死。”


    許暖下意識的往許弋邊上靠了靠。


    許弋瞪著許母。


    “我姐受欺負了你還罵她?就是因為你什麽事都怪她,什麽事兒都罵她,動不動還打她,村裏人才敢上門欺負她。”


    許母被罵的臉色無光,剛要上去打許弋,被許父拉了回來。


    “李哥,這件事。。”


    許暖閉上眼睛,自己的父親看來要跟母親一樣,把錯都怪在她頭上了。


    接著她就聽到讓她震驚的話,從許父嘴裏說出來。


    “李哥這件事真不怪我家暖暖,李丹把暖暖推倒在地就算了,還站在我家院子裏說我們一家窮鬼,住在土房裏,她進我家院子都嫌晦氣。”


    村裏人聽到許向東說完這幾句話都有點生氣。


    “李哥我這麽大人了,跟你告一個小輩兒的狀其實挺丟人的,我們許家是不富裕,但也沒跟你家借過錢,也沒沾過你家的光,更沒占過你家的便宜,不止沒占過你家便宜,你家蓋的這個房子,你家砌院牆,你家收秋忙不過來的時候,我許向東哪次沒到場?幹完活兒我一口飯都沒吃你家的吧?你們怎麽能這麽教孩子?”


    許暖睜開眼睛,自己爹平時不開口,開口就是打七寸啊,今天轉性了?居然向著她說話了。


    仔細想想,許父應該不是向著自己說話,許弋在這麽多人麵前暴打李誌。


    如果不解釋清楚,許弋的名聲就更差了。


    自己家的名聲也會跟著差起來,村裏人還是很在乎名聲的。


    許向東是老實,不是傻子,他這個時候不立起來,以後欺負他們老許家的隻會越來越多。


    果然人隻要不自作多情,就不會有太多負擔和煩惱


    許向東說完就站在那裏盯著李父看。


    李父張張嘴,回頭打了李丹一巴掌。


    李丹從小到大就沒挨過打。


    被打之後,捂著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李父。


    “許老弟,這孩子說的話,真的不是我和她媽教的,都怪我平時太慣著她了,養成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性格,從今天開始我們李家肯定會好好管束她的。”


    村裏看熱鬧的人笑起來說道。


    “李丹才多大?才十八,要不是你們當家長的,總在孩子麵前說三道四的,孩子能會說這些話?”


    “就是,嫌棄人家窮,有活兒還找人家幹,你們老李家人就是聰明啊,一般人還真學不來,咋地,心眼子都被你們老李家長了?”


    “人家許向東說的對,他家日子再難也沒求過你嫁,跟你家借過錢,村裏人無論誰家有事,吱一聲,許向東就去,這麽好的人,還要讓人背後嚼舌根,真是讓人寒心啊。”


    “以後可得跟你們老李家離遠點兒了,心眼兒太多,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更有帶著孩子看熱鬧的,家長指著李丹說道。


    “以後不許跟李丹玩兒了,咱們家也是土房,別哪天她心情不好,上門罵你是窮鬼。”


    最近在跟李家準備嘎親家的徐家也在。


    李母看到了徐母站在人群裏,臉色更加難堪。


    “徐姐你咋來了?”


    為啥這麽問?一個前趟街,一個最後一趟街,離得很遠。


    李家是真沒想到徐家人也能正好看到這一幕。


    徐母沒說話,笑著說道。


    “今天正好來我三姑家溜達,這不是巧了,趕上這事兒了。”


    徐母三姑就住在李家附近,徐母三姑就是李家和徐家的牽線人。


    李母硬著頭皮說道。


    “徐姐進屋坐坐吧。”


    徐母搖搖頭依然溫和的說道。


    “我家那土房,最近有點漏雨我得回家,讓我兒子修一修。”


    說完轉身就走了,李母的手失望的放下了。


    她知道兩家的事兒不成了,徐家雖然也住的土房。


    但是徐家是木匠,村裏唯一的萬元戶。


    住土房是因為,徐家老兩口想等兩個兒子結婚之後,再蓋紅磚房。


    徐家不止有錢,條件好。


    徐家兩口子勤快,性格好,當初給兒子找對象就放出話來。


    家裏的一萬塊錢,六晌地,兩兒子一人一半,結婚之後自己過自己的,也不用給養老費,老兩口都有手藝自己能養活自己,老兩口也絕對不摻合兒子的家庭。


    上哪找這麽好的人家去啊,這李丹可氣死她了。


    李丹看到大家都在罵她,憤怒的吼道。


    “憑什麽都怪我?憑什麽都罵我?她許暖明知道顧大哥去哪了,就是不願意告訴我,這麽自私的人,你們怎麽不罵她?”


    大家聽到李丹這話先是一愣,隨即笑成一片。


    “說到底,你今天就是因為顧歲安去欺負許暖?”


    村裏一位大娘嗑著瓜子,問李丹,李丹沒說話,隻是瞪著那個大娘。


    “李丹你不用瞪我,人家許暖跟顧歲安曾經處過,顧歲安告訴她地址也正常,那你憑的啥,去問許暖啊?人家許暖又憑啥非得告訴你啊。”


    李丹衝到大娘麵前喊道。


    “為什麽不告訴我?他倆已經分手了,她還不告訴我地址,她不就是對顧大哥沒死心,不要臉。”


    許母聽到許暖知道顧歲安的地址,心裏咯噔一下。


    想到許暖沒錢,又放心了一些,她總不能走著去找顧歲安吧。


    那可是大城市,又不是旁邊村子。


    旁邊的嬸子說道。


    “倆人分不分手是人家的事,跟你啥關係啊,許暖不死心也跟你沒關係啊,說到不要臉,就更有意思了,你跟顧歲安什麽關係都沒有,還上趕著要地址,你不是更不要臉嗎?”


    這個嬸子跟李丹發生過很多次矛盾了,早就看李丹不順眼了,有這樣的機會可不得抓住了。


    李家這回臉是丟盡了,以後家裏再辦事的時候,能來多少人?


    兒子快結婚了,辦酒席的時候,如果人少,場麵得多難看?麵子往哪擱啊?


    本來就是兩口子隨便閑聊的話,居然讓自己閨女給說出去了。


    兩口子承不承認也沒用了,村裏人認定就是他們兩口子說的,那怎麽解釋都沒用了。


    許暖站在旁邊,這場熱鬧因為她起,李丹挨沒挨罵,挨沒挨打。


    她都不在意了,她現在隻想帶許弋回家,給他做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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