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清笑著道:“真沒想到在這麽大的滬市會碰上。”


    “這誰知道你們認識啊,伯父,伯母,之前你們和我說的村裏的醫生就是明清嗎?”


    於母樂嗬道:“對啊,醫術沒的說。”


    “真是巧了,我這次的手術就是明清給做的,確實厲害,看看才幾天我就活蹦亂跳的。”


    “聽說你腦袋開刀把我們嚇一跳,怎麽不早說,我們還能去醫院照看你兩天。”


    “伯父,沒多大點事。”


    見尹黎除了沒頭發其他沒什麽變化老兩口就放心了。


    宋建中小聲問許建樹:


    “這人怎麽誰都認識?”


    “我可不知道,有本事,名人,有人認識不奇怪。”


    “怪不得我爹成天耳提麵命的讓我和他搞好關係,說不定以後有什麽事會讓他幫忙。不過我一看李明清雲淡風輕的樣子就來氣,咱們火燒眉毛了他還悠閑自得。”


    他持續吐槽中。


    萬旭小聲道:“胸有成竹才會悠閑自在。”


    李明清看了看湊在一塊地三個人。


    起身坐在萬旭旁邊道:“你們嘀咕什麽呢?”


    “誇你厲害。”


    “低調,咱們幾個人知道這事就行了。”李明清開玩笑的道。


    宋建中翻白眼小聲罵道:“真不要臉。”


    許建樹使勁撞了他一下。


    少說兩句吧。


    於母問道:“明清,懷智在村裏還好吧?”


    “非常好,他和王知青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我們本來打算再去一趟,不過懷智沒讓我們去,怕被人看見說閑話。懷智真是被我們拖累了,要不然根本就不用下鄉。”


    於母歎氣道。


    於家老兩口有工作。


    一家三口日子過得和和美美,但有人說於家的閑話。


    但凡沒那麽嚴重老兩口都不會讓於懷智下鄉。


    隻有這一個兒子怎麽舍得。


    之前老於家往上兩代確實是大地主。


    隻不過已經是三四十年的事了。


    畢竟他們家把大部分財產主動上交,日子這才過得安穩。


    不知道是誰拿這件事說話,傳的風言風語。


    於懷智這才選擇下鄉。


    尹黎道:“上個月懷智還給我寫信,說嫂子又懷了,馬上要生了。”


    “是啊,難為牡丹一個人照顧孩子。”


    “我看知青待不了幾年馬上就可以回城了。”


    “但願吧。”


    於母歎氣,不僅想兒子還想大孫子。


    想等過幾天再去一趟村裏。


    其實去年春節於懷智帶王牡丹和孩子回來過。


    一轉眼又快過年了。


    可以說一整年沒見。


    老兩口今年退休,天天在家閑著沒事更想孩子。


    第二天。


    李明清剛起床就聽見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是昨天的中年男人。


    手裏拎著大包小包,專門來感謝他救了孩子。


    “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聽說你馬上離開滬市,這些是吃的,天氣不熱放的住。”


    “這麽多得花了不少錢。”


    李明清想著收下一包意思意思就行。


    但中年男人放下之後,說了一聲,“沒幾個錢”,就走了。


    羅景明沒在,他一揮手全部收在空間裏。


    省的還得費力氣拎著去坐火車。


    ——


    李明清回縣城一下火車差點被風刮走。


    溫度和南方差的太多了。


    再過幾天得穿大棉襖。


    隻是去了南方十來天一回來就過冬了。


    一到出站口就見孫佳雪站在外麵。


    “媳婦兒,大冷天的你怎麽來了?”


    “想著你沒穿厚衣服來給你送一件”,她一邊說著一邊把棉服披在他身上。


    李明清拉著她的手道:“果然還是媳婦最好。”


    孫佳雪抽回手,大庭廣眾被人看到不好。


    “先回家吧,三個孩子可想你了。”


    “我也想他們,還想你。”


    他低頭在她耳邊低聲道。


    孫佳雪耳朵頓時紅了,往旁邊縮了縮。


    一進家門。


    小宏和小哲爭先恐後的撲上來。


    “爸爸,我們可想你了,下次我們和你一起去。”


    “好啊,許奶奶還說下次讓我帶你們去呢。”


    “太好了,去吃好吃的。”


    孫佳雪把爐子上燉著的雞端下來。


    把提前擀好的麵條下鍋。


    沒一會兒雞湯麵就好了。


    妞妞正好從學校放學回來。


    “爸爸回來啦,看,我的獎狀。”


    她從書包裏把獎狀拿出來,高興地遞過去。


    “閨女就是厲害!”


    李明清誇獎道。


    “姐姐厲害!”


    “對,姐姐最棒!”


    兩兄弟不遺餘力的跟著誇獎。


    “先把獎狀放在一邊,等會吃了飯貼在牆上,這可是榮譽,爭取把這麵牆貼滿。”孫佳雪笑著道。


    從妞妞上學開始每學期都會得獎狀。


    牆上貼了不少。


    次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


    “這不就放假了嗎?”


    “對啊,過了正月十五開學。”


    “這一年年過得真快啊,又要過年了”,李明清說完又道,“明天我回村,你們姐弟回去嗎?”


    “回!回去烤地瓜吃。”


    小宏高興道。


    晚上。


    李明清把從滬市帶回來的東西拿出來。


    一家子齊心協力收拾,擺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櫥子裏。


    拿出來一部分明天帶回老家。


    “好了,明天還得早起,你們回房睡覺吧。”


    三個孩子麻利的起來各自回房。


    十幾天不見,突然共處一室,孫佳雪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李明清看她手足無措的樣子笑了笑。


    “媳婦兒,幾天不見怎麽還生分了?”


    “不是,沒生分,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說著說著臉就紅了。


    “小別勝新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洞房花燭夜呢。”


    他說完把她拉過去坐在腿上。


    孫佳雪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可算回來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老是覺得空落落的。”


    她說完用臉頰蹭了一下他的臉頰。


    跟小貓似的撓的他心癢癢。


    ——


    一家人回李家村。


    太陽特別好,但溫度還是有些低。


    村裏人在前麵清理水井。


    水井裏麵落滿了枯樹葉,夏天下大雨衝進去的泥沙。


    越積越滿,一井底全是。


    趙紅斌最先看到李明清一家人,喊道:“大叔,明清他們回來了。”


    李老頭拎著水桶從人群中出來。


    “爺爺!”


    “哎,乖孫子。明清,你帶他們先回家,外麵怪冷。”


    “爹, 穿著大厚棉襖還有太陽冷不到哪兒去,水井快清理完了嗎?”


    “把井底的泥水弄幹淨就好了。”


    李明清湊上前,就見水井旁一堆黑色的爛樹葉。


    一看就是從水井裏剛弄出來的。


    怪不得之前看水井不深。


    所有的泥沙和爛樹葉子弄出來兩大堆。


    現在再看是真的深。


    林岩和李明福在水井裏用舀子往桶裏舀泥水。


    可以看見從水井下往外冒水。


    涓涓細流從石頭縫裏往外滲。


    清理的差不多了,兩人才踩著梯子爬上來。


    幸虧穿的是水鞋要不然真不扛冷。


    大柱娘吐槽道:“怎麽這麽多髒東西,實不相瞞,家裏滿滿一水缸的水不想吃了。”


    “都是活水,不髒。”


    “對啊,這水井讓沉澱一夜,明天就可以吃了。”


    老村長勸說道。


    “水井一年一清,有什麽髒的。”


    “說的對,你是沒看到別村的水井,都要被泥填滿了。”


    眼不見為淨。


    說不定有熊孩子往井裏尿。


    上次就有兩個熊孩子在水井旁尿,被王老婆子看到狠狠地罵了一頓。


    從地底下滲出來的泉水很幹淨。


    “明清怎麽回來了?我還以為你把李家村忘了,得有十幾天沒回來,我們天天在大街上也沒見你回村。”


    周小雙陰陽怪氣道。


    周京立鼻青臉腫的拄著木棍說道:“人那是混好了就忘了鄉親們,忘恩負義。”


    李明清看了他好幾眼。


    實在是他今天的造型太過別致。


    “你要是不說話我還以為村裏來了要飯的,做什麽虧心事被人揍成這樣,我看還是揍輕了,還能說三道四。”


    張翠花立馬道:“還是揍輕了。”


    趙有才拉著周京立往知青所走。


    所有知青因為他的事在村子裏抬不起頭。


    誰也沒想到周京立打小姑娘的主意。


    前天。


    他自顧自的到張繼農家,張口就說要娶張春兒。


    張繼農二話沒說拿著鐵耙把他打的滿村跑。


    要不是鄉親們拉著怕是得出人命。


    他們在知道周京立做的事後使勁罵了他一頓。


    引起鄉親們的眾怒。


    趙有才幾個人隻覺得沒臉,無言麵對鄉親們。


    周京立破罐子破摔,還敢拄著木棍出來溜達。


    “得跟我家閨女好好說說,讓孩子離周京立遠一點。”


    “真不要臉。”


    “他多大年紀了還想娶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我要是張繼農得把他的腿打斷,要不然不泄憤,太膈應人了。”


    “明福,你趕緊給鎮上說道說道,把周京立弄走。”


    “村裏那麽多女娃真不放心。”


    “人麵獸心的玩意。”


    李明清沒想到一回村就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


    這下好了,周京立在村裏算是沒路走了。


    真是頭鐵。


    還敢自個去找張繼農。


    於懷智領著孩子和他打招呼。


    “於知青,前兩天去滬市恰好碰見你爹娘。”


    他不可置信道:“怎麽碰見的?”


    “碰巧認識尹黎,去吃飯的時候見到的”,李明清解釋道。


    “沒想到滬市那麽大竟然正巧碰見。”


    “嬸兒說想孫子了,年後可能會來看孩子。”


    “哎,希望能早日回城,說實在的,老兩口年紀大了,不在他們身邊確實有些不放心。”


    簡單說了兩句就走了。


    李明清回去,從新屋拿了大半袋子煤炭送到老屋。


    “眼看著過冬,娘,冷天燒炭屋裏暖和。”


    “我和你爹前兩天去山上撿了好多柴火,南牆堆了好多,屋後麵還有一堆,真不缺柴火燒。”


    “這可不一樣。”


    李老婆子又道:“前兩天你二哥和三哥說也要去住宿舍,寒冬臘月從縣城到村裏來回走確實不容易。”


    “宿舍申請下來了嗎?”


    “這我倒不知道,應該大差不差,住宿舍方便。”


    李明清笑著道:“娘,舍不得二哥他們嗎,休班就回來了。”


    “不是舍不得,是高興。”


    鄉親們就沒有不羨慕老李家的。


    可算是走出去了。


    “那就行,我還以為你舍不得或者不放心他們在外麵,你和我爹可以去縣城每家住一星期。”


    “等我和你爹走不動再說。”


    “對了,燒炭的時候別忘了通風,要不然容易煤炭中毒。”


    聽見會中毒李老婆子嚇得一激靈。


    心想,以後燒煤可得把門留點縫。


    孫佳雪把裏裏外外擦了一遍。


    家裏蠻幹淨的,可見李老婆子隔三差五來給打掃。


    “明清哥,要不咱把爹娘接到縣城吧。”


    “他們更願意在村裏待著,在院子裏喊一嗓子就有鄉親們過來嘮嗑,比縣城舒服。”


    “爹娘也是不想給咱們添麻煩。”


    兩人坐在太陽底下閑聊。


    歲月靜好,與世無爭。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明清,快開門,出人命了!”


    李明清出來就見吳立強站在門外。


    “出什麽人命了?”


    “你快到李狗蛋家,他和劉香出事了。”


    他沒明白為什麽是吳立強來找他救李狗蛋。


    村裏任何一個人過來都行,但吳立強過來真是太詭異了。


    畢竟奪妻之仇不共戴天。


    到李狗蛋家。


    李狗蛋躺在院子裏,劉香躺在門口。


    走進就聞到一股煤炭味。


    這怕是煤炭中毒了。


    看來是兩個人中毒之後迷迷瞪瞪的爬出來了。


    按照這一氧化碳的濃度要是再晚一點怕兩個人得交代在屋裏。


    經過李明清的救治兩人暈暈脹脹的醒過來。


    李狗蛋當場就吐了。


    劉香隻覺得腦袋要炸了,頭疼的不得了。


    院子站了不少人。


    “怎麽回事啊?”


    “立強,你去喊的明清,你來和大夥說說究竟怎麽回事。”


    “鄉親們,我隻是路過李狗蛋門口,李狗蛋趴在院子裏喊人,我一看不對勁才去找的明清。”


    其實他見李狗蛋趴在院子裏進去嘲笑一番。


    又狠狠地把他罵了一頓。


    但李狗蛋一聲沒吭,後來見劉香爬到屋門口才覺得不對勁。


    他去喊李明清之前還把不省人事的李狗蛋踢了好幾腳。


    絕對是報應。


    老天爺看不下去親自下場了。


    李向軍問道:“明清,這兩口子怎麽了?”


    “煤炭中毒。”


    李大花喊道:“這麽嚴重?”


    “對,以後鄉親們燒炭時得多注意通風”,李明清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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