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東笑著道:“妞妞在學校可受歡迎了,有不少人會專門去她的班級看她。”


    二妞也道:“對,我們班也有人去。”


    粗線條的妞妞道:“真的假的,我怎麽沒發現?”


    “沒看見每次你去學校都會有很多人和你一起進去嘛?”


    “那是上學時間,一起進學校很正常啊。”


    她原本以為隻有王娜娜對她過分關注。


    沒想到啊,確實沒注意。


    妞妞在學校老師也格外喜歡她。


    學習成績好,長得好看,性格乖巧。


    她和大妞幾個兄弟姐妹學校的老師就沒有不認識的。


    一家子學霸。


    ——


    李明利把鯉魚處理好拎著送進廚房。


    “娘,這魚是燉著嗎?”


    “我用油煎一煎,放入水燉著,爐子裏的火燒的正旺盛。”


    “二妞他們就喜歡吃燉入味的。”


    李明清拿出來兩條寬帶魚。


    孫佳雪道:“給我吧,我來煎。”


    新屋的爐子燒的正旺,兩人打算回新屋煎好再端過來。


    楊大丫驚訝道:“頭一次見個頭這麽大的帶魚,這得馬上要成精了吧。”


    “是啊,之前見到那麽窄的帶魚都不便宜,更別說這麽大個的,今天可是有口福了竟然能吃到這麽精貴的東西。”


    李麗珠真心誠意的說道。


    每次李明清都會帶回來特別少見的吃的。


    這幾年老李家的人吃了不少好東西。


    兩人回去的時候四妞跟著一起到新屋。


    四妞和妞妞道:“妹妹,這個肯定特別香。”


    “對啊對啊,裹著雞蛋炸出來,等會我們可以嚐嚐。”


    李明清看四妞的模樣笑了笑。


    還真是小孩心性。


    眼看著馬上天黑。


    餃子已經下好了。


    李老頭正把鞭炮綁在木棍上準備點火放炮。


    向東幾個皮小子圍在一旁看。


    一家人看著電視和和美美的吃年夜飯。


    大年初一,周老頭去世。


    周家日子近幾年越過越好,周老頭也算過得舒心。


    周老婆子抹眼淚道:“本來以為挺不過去這個年,好歹挺過去,沒想到大年初一人沒了。”


    鄭老頭道:“昨天我還和老周下棋,看著精神頭蠻好的。”


    “是啊,今早晨就走了。”


    張老婆子道:“趕緊給處理後事吧,再說這些也沒用了。”


    鄭美麗把白布條拿出來掛在門口。


    沒一會兒,就有不少鄉親們過來幫忙。


    李明清過來隨了兩塊錢的份子錢。


    周老婆子道:“來就來了,不用帶錢。這麽多年要不是吃了你給的藥,老頭子說不定早就走了,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好日子可多虧了你。”


    “大娘這話說的就嚴重了。”


    他把錢塞進周老婆子的手裏。


    周老婆子手上有一道道的裂紋,大拇指的指甲蓋是黑色的,中空了。


    看的出來日子過得很苦。


    村長道:“哎,今年隔壁村也走了兩個人。”


    大隊長道:“下一步就輪到咱們這一輩的人了。”


    兩人傷春悲秋的歎了一口氣。


    又道:“咱們這輩人,看來看去就李家老兩口身體骨好。”


    “反正鄉親們就沒有一個不腰疼腿疼的。”


    “莊戶人都這樣,活到這把年紀真的賺了。”


    李明清見兩人說這樣的話道:“叔,大過年的別說這麽不吉利的話,活到一百歲沒問題。”


    “你用活這麽大年紀,八九十就行了,最好讓我們嘎嘣死。”


    “我跟你一樣的想法,要不然以後還得子女伺候。”


    “是啊,活年紀大了也不好。”


    兩人說的真情實感。


    李明清也同意他們的說法。


    他對自己的老年生活就是這樣安排的。


    最好死在睡覺的時候。


    不痛不癢,多好啊。


    “你們說這話要是讓向軍和明福聽到肯定不接你們的班,讓你們再當十幾年的村幹部。”


    李明清調侃道。


    “你這話說的,老胳膊老腿的當不了嘍。”


    村長平靜的說道。


    聊了一會兒就兵分兩路,開始幹活。


    村長就帶著村裏的壯力去挖墳,大隊長在村裏幫忙。


    李明清也跟著村長一起去後山。


    “明清,你咋也來了?”


    “好長時間沒去後山,正好在家就去幫幫忙。”


    “你這手可不能幹這樣的力氣活。”


    “有啥不能幹的。”


    他可是有一身的力氣。


    正好去幫忙搬搬大石塊,在村裏也閑著沒事幹。


    聽了李明清的話,幾個人被逗笑了。


    成天坐在屋裏不出力的人力氣還能比的過他們在地裏幹苦力的嗎。


    是絕對不可能的。


    到了後山。


    墳頭一個挨著一個。


    不僅是李家村過世的人埋在這裏,還有別的村的人也會埋在這裏。


    最後挑選了最旁邊的地方。


    村長道:“上麵有一個大石塊,小心著點,別滾落下來砸到人。”


    其他人拿起鐵鍬就開始挖土。


    還有兩個人在旁邊撿石塊,留著壘墳頭。


    林岩跑到上麵去,就在石塊的旁邊弄石頭。


    結果,把旁邊的石塊一推,大石塊沒有底下的石頭擋著就往下麵跑。


    趙紅斌正好在正下方。


    這要是砸在腿上得半個月下不來床。


    林岩喊道:“快讓開!”


    趙紅斌一回頭沒來得及動石塊已經滾下來,即刻要砸在他的身上。


    在他旁邊的李明清眼疾手快。


    伸手擋下來。


    其他人看的愣住,一時反應不過來。


    直到李明清把石塊擋在原地。


    一時間鴉雀無聲。


    李明清的手可是用來救死扶傷的,要是受傷可咋整。


    趙紅斌反應過來立馬問道:“不要命了,沒事吧?”


    “沒事,小意思。”


    村長見他拍了拍自己的手,完好無損,鬆了一口氣。


    要是真的受傷可就是他們的罪過了。


    在上坡的林岩嚇得要死,可算是冷靜下來。


    顫抖著問道:“明清,真的沒事嗎?”


    “沒事,我就說自己是大力士級別的,現在大家夥相信了吧。”


    李明清低頭拍了一下褲腳占著的塵土。


    “沒想到這麽大的石塊竟然能一隻手撐住,要是沒有你,紅斌怕是要吃不少苦頭。”


    “真是刮目相看。”


    “又能掙錢,還能看病,力氣還大,怪不得能三番五次上報紙。”


    幾個人見他沒事就開始說好話。


    剛剛可是差點出大事,嚇得他們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真的出事可就完了。


    特別是村長。


    見李明清站在那裏幫忙,連忙道:“快到旁邊站著,你這手金貴著呢。要是真的出事,我怎麽跟你爹娘和村裏人交代。”


    “叔,我真的沒事。”


    “什麽沒啥,趕緊在一旁看著就行。再說了,你也沒幹過幾天農活,乍一用力明天肩膀肯定會特別的酸。”


    村長把他拉到一旁。


    順勢坐下看著他。


    免得李明清插手,他這麽大年紀可受不了這刺激。


    趙紅斌過來道:“明清,你剛剛可真是虎,手裏沒個遮擋的就敢往前衝。我皮糙肉厚的死不了,你這手要是出意外我可賠不起。”


    他想想依舊後怕。


    “行了,你怎跟個老娘們似的這麽愛叨叨,趕緊幹活去。”


    “你別不放在心上,我回去就讓我媳婦和你媳婦說。”


    “嘿,你搞這種偷襲。”


    趙紅斌道:“這事本來就應該讓你媳婦兒知道。”


    “你可別大喇叭似的胡說八道,就這麽點小事罷了。”


    村長聽了兩人的話在一旁樂嗬的不得了。


    小年輕就是好啊。


    真是時光不等人,一天天的催人老啊。


    天還沒黑就把已經弄得差不多了。


    明天再來把具體的細節弄一下,讓老周家的人過來看看滿不滿意。


    李明清跟著大家夥一起回去。


    孫佳雪在老周家和鄭美麗一起做針線活。


    周老頭子的衣服就一直沒準備。


    鄭美麗道:“幸虧有大家夥來幫忙,不過大年初一麻煩大家了。”


    孫佳雪安慰道:“沒事,鄉裏鄉親的不就是要互幫互助嘛,誰家還沒有個事了。”


    “誰能想到呢,等會小姑子回來得難受的不行。”


    李老婆子道:“確實是這麽個事,明天初二就是回娘家的日子,好歹再挨過一天呢。”


    “生死真的是半點不由人。”


    “有句老話是這樣說的,閻王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張翠花道:“孫子孫女都有了,也算圓滿。我家大柱還單著,也不知道啥時候能抱上大孫子。”


    “我說你也別太挑了,下雨知道往家跑就行。”


    林老婆子道。


    “那可不行,隻要不是傻子就知道下雨往家跑,我家大柱一表人才可不能隨便找個媳婦。”


    “就是有你在攪和才娶不到媳婦。”


    “別胡咧咧,這鍋我可不背。”


    張翠花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其他人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麽。


    不過張翠花可閑不住嘴的問道:“老李家的,你小兒子明清在縣城買了房子難道就沒想著搬去住嗎?”


    “大半輩子在村裏已經住習慣了。”


    “你說說你怎麽這麽沒出息,我家大柱要是和明清一樣我得走哪兒跟到哪兒。”


    李老婆子笑著道:“孩子大了,總歸有自己的路要走,咱們半個身子入土的人就別給孩子增加負擔了。”


    “我可不這麽想,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們養大照顧我們是應該的。”


    “瞧你這話說的,又不是七老八十動不了。”


    “到了享福的時候了。”


    吳立強道:“當兒子的真是不容易,我替大柱累的慌。幸虧大娘你不是明清的親娘。”


    聽見這話張翠花坐不住了。


    罵道:“別人說這話可以,但你就別冒頭了。不孝的家夥,把你爹娘趕出來。遭報應了吧,媳婦跟著別人給你戴綠帽子,可真是現世報啊。”


    這話說的有點狠,李老婆子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吳立強罵回去道:“你閨女王大丫就是因為有你這麽個娘她男人才跟她過不下去。”


    兩個人誰也別說誰。


    劉香和李狗蛋一塊過日子,吳家和王家都膈應。


    李明清過來就見這尷尬的氣氛。


    “媳婦兒,咋了?”


    孫佳雪朝他搖搖頭,暗示他別問了。


    他心領神會的沒再繼續問。


    “明清哥,坐這歇一歇吧。”


    “說實在的,我在後山坐了一個小時,沒幹多少活,你坐著就行。”


    “我回家給小宏他們做飯。”


    周大強過來道:“在家裏吃就行。”


    李明清道:“家裏有餃子,燒開水下上就能吃。”


    周老婆子也道:“對,孩子就別過來了。”


    破除迷信歸破除封建迷信。


    但習俗是小孩不能參加喪葬。


    有說法是小孩子有“天眼”,容易看到一些成年人看不到的東西,甚至還會招惹到不幹淨的東西。


    李老婆子和李老頭在來老周家之前就囑咐大妞和向東幾個孩子。


    在家裏待著或者在村裏玩。


    但是不能來老周家。


    孫佳雪和李明清一塊離開。


    李大花道:“這倆人在城裏日子就是過得好,一點也不上年紀。李老婆子,你真的應該跟著明清住在城裏。”


    她說完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李老婆子。


    有這麽好的條件竟然不去。


    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


    馬上到元宵節。


    大年三十來李家村的四個人又來了。


    這次不僅人來,還帶了一張黑白的照片。


    上麵有五個小孩。


    老婆子說最小的女孩就是李明清的奶奶,與旁邊的小女孩是親姐妹。


    李明清看了看照片。


    這麽小的孩子誰知道長大後長什麽樣。


    不排除他們隨便找了一張照片過來胡亂認親的可能。


    反正他們是盯上李明清的新屋了。


    “這就是你奶奶,我要是說謊天打雷劈。”


    “算了,可沒人認出來,這種虛幻之事我可不信。你們麻溜的走吧,別在這裏礙事。”


    見李明清說這話四個人想撒潑。


    但想起來上一次李明清所作所為就硬生生的忍住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


    “老大哥,年輕一輩的不懂事,你是一家之主,好好看看這照片,是不是和你娘長得一樣。”


    李老頭看著照片搖搖頭。


    “不像,一點也不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事絕對不能鬆口,但凡他要是承認一點四個人絕對會賴著不走。


    照片中的小女孩確實有點像他娘。


    可是好幾十年過去了,他娘從沒和他說過娘家親戚的事。


    一律當騙子總是沒錯的。


    李明清道:“聽見了吧,不認識,沒關係,趕緊走吧。趁著我還能好好和你們說話趕緊走,要不然就別怪我下手狠了。”


    聽見這話四個人欲言又止,最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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