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興國訕訕道:“這麽嚴肅幹什麽,有沒有外人。”


    “你真是節操碎了一地。”


    “你媳婦又沒在,隻是調侃兩句,這麽認真幹什麽,本來尹歡對你就有意,針甚至可以說是執念。要不你就半推半就,順水推舟從了她吧。”


    李明清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的銀針紮在他的身上。


    疼的閆興國差點跳起來。


    “你幹啥啊,怎麽隨便紮針,我又沒病。”


    “沒病?我看你病的不輕。”


    “真的是太過分了,尹歡長得也不差,這事是你占便宜。”


    “再多說一句我讓你今天說不出半個字來。”


    一聽這話他非常慫的沒再瞎說八道。


    朱義偉老實的坐在那裏。


    真是不把他當外人,啥都說,嘴上根本沒個把門的。


    過了五分鍾。


    閆興國又賤兮兮的道:“我看王紅星對你的意見不小,你的日子怕是要增添很多樂子了。”


    “嗬嗬,你從哪裏看出來的?”


    “公社的人都看出來了,大家夥都不知道你們沒見過幾次麵他怎麽對你的印象這麽差。後來我想了想,你這臭脾氣,他看不慣是應該的。”


    雖說這幾年他的脾氣有所收斂。


    但該火山噴發的時候一點也不憋著。


    倒黴的隻會是別人。


    這一點閆興國深有體會。


    “你說話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中聽,要不是朱部長在這兒,你已經趴在地上了。”


    李明清嚇唬道。


    時間在說話中快速過了四十分鍾。


    他把朱義偉腦袋上的銀針取下來。


    零零散散的有二十多根銀針。


    神清氣爽的朱義偉站起來扭了扭脖子。


    高興道:“真是太感謝李醫生了,全身舒服的不得了,比按摩之後還要舒服。”


    三個人去隔壁的飯店。


    在等上菜的時候就看見騰飛治嘴裏叼著一根煙,吊兒郎當的來吃飯。


    不得不說,蠻目中無人的。


    吞雲吐霧時一抬頭正好和李明清看了個對眼。


    連忙把煙頭往地上一扔。


    還不忘抬腳在地上把煙頭碾了兩下。


    “朱部長,李醫生,興國,好巧啊,你們也來吃飯啊。”


    “是啊,一塊坐吧。”


    騰飛治本來是要拒絕的,但都是大人物他能一起吃飯的機會沒幾次。


    於是欣然同意坐下來。


    剛一坐下,他就有些後悔。


    李明清閑嘮嗑道:“騰隊長,當了幾年紅衛兵的隊長了?”


    “有幾年了。”


    “你還記得嗎,幾年前你還去李家村。”


    他訕訕道:“是嘛,去過好多村子,有些忘了。”


    記得,怎麽不記得。


    一小隊人聽信別人的話去李家村把老李家翻了個底朝天。


    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心虛。


    每次看著李明清回想起這個事來。


    眼看著李明清混的風生水起,他就格外的焦慮。


    雖說他沒在政府部門上班,但他認識的大人物實在太多。


    搞不好他就得丟工作。


    閆興國見他小心翼翼的模樣,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不應該的。


    每次在公社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難道是因為朱部長在這裏?


    想到這裏他覺得很合理,看來騰飛治想著升官呢。


    “對了,朱大哥,要不你來我家住吧。”


    “不用麻煩,住在賓館挺方便的。”


    “那你回省城之後要是我爹說我可得多給我美言兩句,免得他一直把我當成不成器的兒子。”


    “閆叔沒少誇你。”


    朱義偉笑著道。


    “你可拉倒吧,我爹那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嚴格著呢。”


    閆興國無奈的控訴道。


    他看了一眼李明清之後繼續道:“特別是有了這個人的對比,簡直差點讓我回爐重造。”


    聽見這話李明清憋笑。


    “人不行別怪路不平,是你腿短。”


    “嘖,我一米八的大高個,你說我腿短?”


    “個子高不一定代表你腿長。”


    李明清雲淡風輕的話差點給閆興國氣的暴走。


    沒好氣的道:“什麽歪理,一肚子壞水。朱大哥,飛治,咱們走,讓他一個人在這裏吃吧。”


    “慢走,別忘了付錢。”


    “就不付,難不成你還吃霸王餐,到時候飯店給你拉黑名單。”


    閆興國一邊說一邊伸手到口袋裏掏錢。


    李明清優雅的擦了擦嘴巴,站起來往外走。


    “我先回家了。”


    他在三個人複雜的眼神中到外麵騎著自行車離開。


    騰飛治看呆了。


    還真是什麽都不在乎。


    就連省城來的當官的也沒放在心上。


    又想起來一直亂蹦躂的王紅星。


    想要找李明清的茬可得好好掂量掂量才行,要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閆興國罵道:“看見了吧,他就這個德行,虧的我不跟他一般見識,要不然早找人揍他了。”


    朱義偉笑著道:“走吧,趕緊回去吧。”


    騰飛治看著兩人離開還呆愣在原地。


    想起家裏的老婆孩子又轉身回飯店,打包了一份菜和兩個饅頭回去。


    ——


    李明清回去時,陳念正在和孫佳雪閑聊。


    丁紹剛從家裏出來往這邊走。


    他一看見李明清喊道:“回來的正好,來家裏喝一杯。”


    “我這剛吃完飯回來。”


    “沒讓你吃飯,來喝一盅酒,嘮嘮嗑。”


    “等我把自行車放下。”


    過了五分鍾他才從家裏出來。


    剛到丁家沒幾分鍾,報社的孫雪鬆和張美君就過來。


    孫雪鬆不管到哪都拿著他的照相機。


    免得遇見大新聞卻錯過了。


    之前就有過那麽幾回。


    從此就長記性了,相機走哪兒帶到哪兒。


    “你們部門聚餐把我喊過來幹什麽?”


    李明清小聲道。


    丁紹解釋:“不是部門聚餐,就是隨便聊聊,人多熱鬧。我們同在報社上班,低頭不見抬頭見,確實沒啥好聊的。但你不一樣啊,見多識廣,跟著你長長見識。”


    “別給我戴高帽子,不會又想采訪我吧?”


    “你要是願意我們當然也願意。”


    李明清深呼吸一口氣。


    道:“拉倒吧,被老是盯著我,縣城那麽多人物還不夠你們采訪的嗎?”


    真是願意從他身上薅羊毛。


    不僅不顧他的死活還不顧廣大讀者的死活。


    成天看他的事早就看膩了。


    但實際上每次采訪李明清的報紙都是賣的最好的。


    畢竟他對於整個縣城周邊農村的糧食產量做出了特別大的貢獻。


    吃水不忘挖井人。


    相比較看不見摸不著的人,更願意看李明清的事跡。


    張美君道:“開玩笑的,下班後我可不願意再想工作上的事。”


    “等下周又得下鄉。”


    李明清道:“那不是挺好的,知青們上山下鄉這麽多年,你們應該給好好報道一下。”


    丁紹一拍桌子。


    “對啊!看看知青紮根農村的現狀。明清,你應該來報社上班,腦袋一轉就有新的點子。”


    孫雪鬆點頭同意。


    “確實不錯,下周的計劃這不就出來了。”


    見他們三個人一驚一乍的樣子,李明清無奈的喝了一大半杯酒。


    打工人的思想覺悟。


    丁紹道:“來,哥們,敬你一杯。”


    “點到為止,再喝下去你明天隻能在家裏躺著了。”


    李明清邊吃花生米邊道。


    他剛吃完飯撐得要命,根本喝不進去酒。


    “看不起誰呢,我能幹兩斤白酒。”


    丁紹說完拿起桌子上的半瓶白酒就要對瓶吹。


    他已經喝懵了。


    還在這裏吹牛,這搖搖擺擺的模樣喝醉沒跑了。


    孫雪鬆把酒瓶子奪下。


    “別喝了,免得你耍酒瘋,等會挨嫂子的罵。”


    “沒喝多——絕對——”


    李明清手起刀落。


    一手刀砍在他的後脖頸。


    話還沒說完的丁紹嘭的一聲趴在桌子上。


    張美君和孫雪鬆看著倒在桌子上的丁紹連忙摸了模自己的脖子。


    聽著就疼。


    “看我幹啥,孫記者,趕緊把他扶到沙發上,免得在桌子上睡落枕。”


    “哦——”


    還怕落枕呢,剛剛下手倒是果斷。


    心裏默默地想。


    下次再和李明清吃飯絕對不喝酒,免得喝多了被揍。


    看看丁紹後脖頸還有一道明顯的紅印。


    張美君看著外麵天色漸暗,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孩子要照顧。”


    說完起身就往外走。


    她一個女人實在不宜在這裏久留。


    免得被人說閑話。


    孫雪鬆看著昏死過去的丁紹,不確定的問道:“明清,他沒事吧?”


    “我力道控製的剛好,絕對沒事,明天肯定活蹦亂跳的。”


    兩人正要往外走就見陳念回來。


    “嫂子,你回來的正好,丁紹他喝多了在沙發上睡著了。”


    “喝多了?!等會肯定又要撒酒瘋。”


    “不會,我給治了,肯定一覺到天亮。”


    聽到這話陳念送了一口氣。


    李明清深藏功與名的笑了笑。


    看來丁紹的酒品確實不好,這一手刀挨的確實值得。


    出去的張雪鬆默默的給他豎起大拇指。


    簡單粗暴但有效。


    確實是個好方法,但對一般人來說不適用。


    萬一掌握不好力度給腦袋劈開花就完了。


    想起來去年有一次丁紹在他家裏喝酒喝多了,一晚上撒酒瘋就沒消停,搞得他都不敢讓丁紹去家裏喝酒了。


    喝醉酒之後是真的能折騰。


    李明清兩杯酒下肚著實有點撐得慌。


    他到自家門口喊道:“媳婦兒,出來走兩圈啊。”


    孫佳雪拿著手電筒出來。


    “明清哥,咋了?”


    “咱們倆在外麵溜達溜達,消化消化食,吃多了。”


    “好,我去跟妞妞小哲他們說一聲。”


    “在家丟不了,走吧。”


    他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


    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覺得有些不對勁。


    舉起來一看食指用繃帶包了一下。


    “怎麽弄得?”


    “切菜的時候一不小心就刀刃碰了一下,隻是破了一點皮。”


    “上藥了嗎?”


    “嗯呢,家裏的藥水可管用了,用藥水衝了一下立馬就不疼了。”


    她換了左手牽著他,“走吧,不是說要遛彎嘛。”


    雖然天色漸暗,但出來散步的人不少。


    自從搬進來兩人還是第一次出來溜達。


    以往都是孫佳雪忙著照顧孩子,安排他們洗漱和上床睡覺。


    “媳婦兒,小哲他們大了,讓他們自己的事情自己幹。”


    “才多大啊。”


    “孩子不小了,看看你這兩年累的。”


    孫佳雪一時不知道該說啥。


    天地良心啊。


    她在家照顧三個孩子真的不累。


    小哲他們不是淘氣的孩子,從小就非常的情緒穩定。


    從來不撒潑打諢。


    想要什麽或者想幹什麽會直接和大人說,要是危險的話不被允許他們也能理解。


    她在家裏蠻輕鬆的。


    這是她自己的真實感受。


    隻不過李明清的感受是她累的要命。


    主要是看她忙著孩子的事他也不好再讓她晚上受累。


    隻不過好像每次都蠻過火的。


    想到這裏李明清清了清嗓子。


    “明清哥,小宏他們可乖了,我在家就是做幾頓飯然後去接妞妞放學,真的不累的。”


    李明清攬著她的腰往他身上貼。


    “嗯,不累?”


    “不累啊”,孫佳雪看著前後沒人抬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他低頭貼在她的耳旁道:“媳婦兒,等會可別喊累——”


    她癢的縮了縮脖子,輕打了他一下。


    “在外麵呢,不正經!”


    “媳婦兒,剛剛可是你先親我,來,再親一口。”


    “別,有人~”


    “哪有人,沒人。來,聽話,親一個。”


    酒的味道讓孫佳雪有些上頭。


    李明清親了個過癮。


    看著自家媳婦輕喘的小模樣輕聲笑了笑。


    孫佳雪聽見耳邊的低笑,墊腳攬著他的脖子親了上去。


    她跟小貓似的在他的嘴唇和側脖頸舔來舔去的。


    搞得李明清直上火。


    拉著她的手就往家裏走。


    “幹嘛呀,不是要溜達嘛。”


    “咱們換個運動方式。”


    一回家,他就拉著孫佳雪往樓上走。


    還不忘和妞妞道:“閨女,媽媽有些不舒服,你和弟弟自己洗漱睡覺,別來吵我們休息。”


    孫佳雪紅著臉在他旁邊裝鵪鶉。


    輕擰了一下他的胳膊。


    在孩子麵前瞎說話,她可沒這厚臉皮。


    “我們會照顧自己的,放心吧。爸爸,你可要照顧好媽媽。”


    “真乖。”


    回屋孫佳雪剛要說話就被抱到床上了。


    兩人鬧到大半夜才消停。


    她用腳輕踢了一下道:


    “老公,我要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我抱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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