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上掀起了一場風暴,天始以上的大能抵禦著天地規則,投擲了一根長矛,直衝古元境的界域壁壘,巨矛還未觸碰到孤北城,便化作了虛無,消散在天地之間,隻留下了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隨著這根巨矛飛出,暮元大世的長生者像瘋了一樣,湧向古元境的方向。


    原本肅清戰場的進攻在短時間內轉化為了防禦戰,在城牆上的陣法師和一眾強者來回巡視,防止異世之人越境。


    千裏之圍,一位法淵強者,千名知命,數萬銘道,四方湧過來的百萬妖凶,這種戰爭烈度下不僅安然離開,還解決了所有的敵人,將法淵境俘虜。


    盧安平的功績足可比肩九天之上的強者,說是此戰首功也毫不為過。


    可事實上,歸來之後的盧安平,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也沒有人親自前來迎接。


    明明這個功績無人能及,可偏偏沒人在意,隻在他們回來之後,有人前來帶走了被俘獲的法淵強者。


    天護分隊之中的眾人對此很是不滿,就連漫絨和漫雪柔都有些不理解,在他們出言表達不滿之前盧安平阻止了他們。


    這之後幾日,戰爭的烈度遠勝從前,暮元大世瘋狂的反撲之下,孤北城中再無人在戰場上立足,並且穩固住戰線。


    天護分隊一時得了清閑,盧安平在此期間的某個深夜時分被傳喚帶走。


    他倒也沒有被扣留在地牢空間之內,半個時辰左右便回到了自己的空間。


    還未離開的漫絨和漫雪柔得知盧安平被帶走之後便急忙趕來,見到盧安平回來,詢問一番,也沒有得到答案。


    戰亂紛紛,不少長生者感召來到了孤北城,更多的人選擇離開,這其中就有漫絨和漫雪柔,身為弑族核心弟子的她們即便不願意離開也不得不離開,這由不得她們。


    ……


    盧安平前去送行,孤身一人去為她們二人送行,天護分隊的人很有默契的沒有跟著盧安平一起去,弑族在孤北城的人也沒有來為姐妹二人送行,或許是有其他緣故,總之沒有人來到這裏為姐妹二人送行。


    “你打算什麽時候離開這裏。”漫絨看著盧安平,問出了和蠻小月一樣的問題。


    這句話一直埋在她的心裏,直到現在將要離開了,她才說了出來。


    “等這場戰爭結束吧,到時候我可能會離開這裏。”盧安平給出的回答也很模糊,隻是止於一個朋友的角度。


    漫絨點頭沉默著,一向很活潑開朗的她,麵對盧安平罕見的有些羞赧和怯懦,她麵對盧安平,從最開始的討厭,到後來逐漸接受,再到如今有些怯懦的樣子。


    極短的時間內,盧安平從印體境到了法淵境,算起來也不過一兩年的時間而已,她現在拚了命,其實也就是銘道境而已,彼此之間的巨大差距,讓她莫名的自卑。


    “那之後你會來找我嗎?”漫絨用盡了自己的勇氣,問出了這句話。


    盧安平看著她搖了搖頭,用沉默給出了一個殘酷的答案。


    漫絨的眼中忽地失去了光彩,他的臉上浮現一抹黯然的神色,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漫雪柔站在她的身邊,摟住了她的纖腰,輕言道:“盧公子,要照顧好自己,此後務必當心。”


    “嗯。”盧安平隻點了點頭,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他對待兩姐妹,有些刻意的疏遠,那日漫雪柔過激的行為,讓盧安平有些晃神,以至於他在夢中沒有夢到王瑤,明明那日他好像聽到了王瑤的聲音,可事後他沒有夢到她,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


    盧安平從未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為了複仇,如今他已經有了複仇的可能性,也愈發不在意其他事情,隻待戰爭結束,那時候就是他複仇的時機,劉子瑜必死,即便同歸於盡。


    “走了。”漫絨在傳送離開之前,最後抬起頭對盧安平說出了這句話,她揮了揮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樣子,“再見。”


    “公子再見。”漫雪柔點頭,帶著一抹淡漠的微笑。


    盧安平就看著她們離開了孤北城,在她們徹底消失之後,緩緩吐出了一口氣,放鬆了下來。


    淡漠的眼神中浮現一抹複雜的神色,轉身正欲離開的盧安平忽地看到了不遠處一道身影,向著他這裏走來。


    來者正是隱絕衛的頭領,他一臉笑意的走了過來,麵對眼中帶著不善的盧安平,好似沒有看到盧安平的眼神一樣。


    “盧小友倒是有閑情雅致,竟能抽出空閑為紅顏送行啊!”隱絕衛頭領,遠遠的便出言調侃,嘴角笑意愈發熾盛。


    盧安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蘊藏三分殺意。即便知道是這個家夥泄露了自己的行蹤,即便知道這家夥與暮元大世的人有所聯係,可手上沒有切實可靠的證據,提了引不起重視,那些人隻當盧安平在肆意汙蔑,所以盧安平隻提了一嘴,並沒有再去強調。


    “弑族能出來這種女子,當真是不易啊!還好當日危局有你出手,不然的話,我想恐怕暮元大世之內又要耀武揚威一番了,就和當年星落宗破敗之時一樣。”隱絕衛頭領見盧安平不回答,繼續出言,話語之中滿是挑釁的意思,“若她們二人真的被俘獲了,我想盧小友一定會很傷心的吧,畢竟她們兩個對盧小友而言,也算是珍視之人了,不然你也不會將自己的功績算在她們二人的頭上,俘虜法淵強者的功績,你竟也舍得,在下著實佩服。”


    言語之間,挑釁的意味極為濃厚,隱絕衛頭領也道破了盧安平之前沒有說出口的事情——他將俘虜皇甫德的功績,算在了漫絨姐妹二人的身上。


    這份功績太過驚世駭俗,因此需要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去核算,最後的功績還是會落下來的,隻是這已經與盧安平無關了。


    一來是因為他是隱絕衛,做出的功績向來是比別人弱三分,大多數也不會被記錄下來,比如這次的功績,城中核算的長生者,是不願意將這份功績給予盧安平的,因為這會顯得他們那些人很無能。


    盧安平索性給了他們一個台階下,將這份功績原原本本的算在了漫絨和漫雪柔的頭上,他自己則是照例得到了一枚玉符。


    這份龐大的功績論述下去,對漫絨和漫雪柔而言,足可以讓她們在弑族之內獲得自由之身再不受族內之人擺布,弑族將會因此重視漫絨和漫雪柔的態度,就算這功績之中可能有未知的因素,可能讓未知的因素加持在她們姐妹的身上,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


    盧安平知道兩個姑娘對他抱有情愫,可他給不了答案,隻能用這種方式給予回饋了。他也不想兩個姑娘知道這一切,不然就真的徹底糾纏不清了,索性一別兩寬。


    盧安平冷冷的看著隱絕衛的頭領,“你擋著我的路了。”


    “氣量倒是不小,在下佩服。”隱絕衛的頭領微笑著,用無法留存的傳音說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告訴你,清澄死了,我順手解決掉的。原本他是要來做個臥底,妄圖找出一些曾經的蛛絲馬跡,他隱藏的很好,可惜還是顯露了一絲馬腳。正巧你辰隱古國與星落宗,有舊怨,不用謝。”


    “說完了嗎?”盧安平平靜的問道,言語之中沒有夾雜一絲感情。


    這句話問出口,讓隱絕衛頭領也是一愣,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忽地一瞬,風聲暴響。


    瀾與滄最後見到的畫麵,是一雙猩紅的眸子,而後他便再沒有知覺了。


    忽地出現的人連反應都沒來的及反應,便被打退了十餘丈,雙臂骨骼爆碎。


    這人本該在瀾與滄將盧安平激怒之後壓製盧安平,可他和瀾與滄都低估了盧安平的怒意。


    “找死,我就滿足你!”平靜的話語之下,猶如雄獅的低吼,盧安平漠然的看著嵌在地上骨骼爆碎的隱絕衛頭領,抬起頭看向了忽然出現卻擋不下他一拳的家夥,“你也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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