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主殿頂樓的老者,在少年人離開之後,無人言語。頭一垂一垂的打著瞌睡,被山前的一陣吵鬧之聲驚醒,微眯著眼望向山前的方向。


    山前以淡藍和純白為劃分,兩方勢力圍繞著盧安平,開始了吵鬧,原本的矛盾自此刻再度激發了出來。


    老者隻覺得有些無趣,正準備再夢一場之時,瞥見了換上一身衣裝,氣息收斂的盧安平,眼神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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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方灰袍人吵鬧之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之姿,聚攏過來的弟子越來越多,以素白和淡藍分化兩方,截然不同。


    原本那身著淡藍的弟子也是白衣,與那些弟子一般無二,隻是少年人飛升之後,這些家夥誌得意滿換上了一身新衣,自覺比起那白衣弟子高上一個層次。


    吵鬧攪擾之間,原本擇選弟子的職權,也被這些人給接管了。


    他們吵鬧的厲害,圍繞著盧安平,雙方毫不相讓,微胖灰袍人,看著盧安平,手上積蓄靈源,準備隨時扼殺盧安平。


    微胖中年已經清楚自己看走了眼,知道盧安平的天賦不凡,未來有大機緣,可眼下無從挽回,索性就毀去。宗門未來他可考慮不了什麽,自己利益才是最為重要的,收拾了盧安平這個威脅,正好也能騰出一個位置,他的人情債也可以還上沒有什麽為難的意思。


    “誰知道這小子是什麽人,如此迅速說不得是用了不合規矩的東西?我等需得查驗一番,無異樣之後再做放行之事。”這種蟲豸心思遮掩的不錯,表麵不動聲色,仍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隻要對方鬆口,讓盧安平落在他們的手上,那之後如何全憑他們一張嘴。


    如果對方不答應的話,他們這些人就可以借題發揮了。


    少年人的飛升,給他們這些人的士氣提振極大,因而愈發的無所顧忌。


    那趕來主持公道的灰袍人,原本就不爽這些家夥,見此情形,愈發的不爽,當即就要反駁。


    “雜碎。”盧安平看著那道貌岸然的微胖中年,啐了一口口水。


    “小子,你說什麽?”那微胖中年,見到盧安平如此,一時間沒有反應,直勾勾看著盧安平,眼底帶著一絲殺意。


    “我說,你們是雜碎。”盧安平冷聲重複了一下。


    “小崽子,你找死。”微胖中年人看著盧安平,氣不打一處來,也顧不得其他,手上湧現靈源之力,準備在大庭廣眾之下,抹殺掉盧安平。


    靈源方才湧現,未等他動手,砰的一聲,盧安平消失在原地,他腳下的石板崩裂。


    欺身近前的盧安平,完全沒有動用力量,一巴掌將那中年人掀翻在地,然後一腳踩在其頭顱之上。


    瞬息之間的反應,突破了靈源的防護,眨眼之間便掀翻了那灰袍微胖中年人。


    一腳下去,伴隨著一聲清脆的哢嚓之聲,地麵凹陷,灰袍微胖中年人被這一腳踩的昏死了過去。


    自始至終,盧安平沒有顯露一絲星火之力,隻單憑肉身,瞬間暴起之下,便廢了微胖的灰袍中年。


    “垃圾。”盧安平又啐了一口口水,沒有去看那生死不明的微胖灰袍中年,看著那禿頭灰袍還有他身後一眾淡藍衣衫的弟子。


    一時間在場之人都愣住了神,無論是出來庇護盧安平的那些人,還是禿頭灰袍以及那些淡藍衣衫的弟子,他們一時間都愣住了神。


    盧安平表現出的肉身太過於恐怖了,隻單憑肉身便廢了一個啟心境圓滿的灰袍人,這讓他們無比驚訝。


    原本盧安平還顧忌一二,可這人幾次三番流露出殺氣,那一副傲慢無比的態度,讓盧安平非常的不爽。


    得罪一個大宗門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可盧安平無從忍讓,若不將胸中的積鬱吐出,恐怕會釀成心魔。


    自永夜以來,他也沒有那麽謹慎了,對於這些長生者,他比起以往,更加的看不慣了。


    “何方賊子,敢在我星落宗行凶。”一個身形壯碩的黑衣,在這一聲轟鳴之後,出現在了殿前廣場之上。


    一股威壓還有附著在威壓之上的道意,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眾人,這是一個銘道境的長生者。


    “賊子?盧道友護送時師弟遺孤,不遠萬裏而來,此番恩情,我等謝還來不及呢,王瞎子,你手底下的這幫雜碎,不但不言謝,還將之阻攔在山門之外,是何道理?就算盧道友隻是尋常人家,我宗門擇選何時拒絕過前來試探之人,你等的作為既不合規矩,也不合禮數,好意思責斥別人,當真是丟了我宗門的臉。”盧安平先前所見的那個黑衣弟子,飄然而至,落在了盧安平的身邊。


    黑衣弟子看著那身形健碩被喚作王瞎子的銘道境修士,針鋒相對,一副毫不相讓的姿態。


    先前他們這些人還有所克製,眼下雙方正好借題發揮,借著盧安平,將事情挑明了。


    王瞎子看向出言的黑衣中年,當即怒聲道:“所以他是你們的人嘍?下山又上山,蓄意挑事,賀勤誠,你等是當真找不痛快?”


    對於這種不占理,擺明了從言語上吃虧的事情,王瞎子當然是要回避掉,將之引向宗門內兩方內鬥是最優解。將水攪渾之後彼此仇視之下,真相也就沒有那麽多人在意了,即便不占理,隻要用拳頭說話了。


    “又是這一副死皮賴臉的態度,當真以為,真打起來,我們就怕你了?”賀勤誠見到王瞎子這副姿態,也不想與對方說什麽了,當即招呼著人就想要聚集在山門之前,準備來一場內鬥。


    彼此之間本就積怨已深,正巧借著這個機會總爆發。


    一個個的也不管如今的宗門擇選了,在賀勤誠和王瞎子的著急之下,眨眼間山門之上聚集了不少的人手。


    一些先前與盧安平有過一麵之緣的,站在了賀勤誠的身後,還有一些麵露不善的站在了魁梧壯碩,被喚作王瞎子的男人身後。


    站在山門前,方才上了山的少年人,原本有些鬱悶,現在看著這一副劍拔弩張,一副要大打出手的姿態,嚇得躲在了一旁,也不敢出聲了。


    就在人員相繼趕來,事態要一發不可收拾之際,佝僂著背的老者,出現在了人群之間,輕聲咳嗽了一下,“一幫混小子,都給我住手。”


    隨之而來的是天始境強者的威壓,逸散之下壓製了所有人。


    少年人已經飛升而去,這老頭子仍在宗門之內,有他在,便沒有內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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