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下榻之處,盧安平就開始研究起了那一張秘境詳圖。


    秘境試煉這種東西,和遊戲不同,遊戲玩的是個新鮮感,所有東西自己探索才有意思。


    秘境試煉可沒有拿命試錯的機會,總歸是要慎重一些的,靠著攻略走,總是沒有錯的。


    這一場試煉,位處百裏之地一處空間之內,大小與神國的麵積相當,原本是神國開辟的一處寶地,孕育礦脈靈草以及凶獸。


    神國建立伊始,不知因何原因,此處空間被外物侵染,變為詭秘的凶煞之地。


    建立神國的長生大能抹殺其中凶煞,可不知因何山中凶煞之氣不能盡除,積累之下時常爆發,需要大量的人手清除山中凶煞,如此三十年光陰彈指一揮。


    二十年前那次長生盛會之後,有不少長生散修為了拜入靈源神國,去往了詭山絕地清理凶煞。


    因為在清除凶煞的過程之中發現了一些好苗子,所以在這第二次長生盛會之際,凶煞之地再度開啟,作為試煉之地,允準各方長生者進入其中參與試煉,吸納弟子的同時清理妖邪,獲取資源。


    這名為詭山絕地的試煉場,比起神國別處限製極大的試煉之地,少了太多太多麻煩。


    不需要將自身寶物留在神國之內,受神國監視探查,不需要在事後將所獲之物與神國三七分成。


    除了風險之外,這一場秘境試煉,可謂是一場完美的試煉,尤其是在他手頭上擁有了秘境詳圖之後,他可以少遭遇一些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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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餘下幾日時間,因為盧安平一直未曾出門,那些想要鬧事的人也找不了什麽麻煩,大多在貶斥譏諷一陣之後,離開了這裏。


    一晃就到了盛會開始的日子,大多人都已經早早的準備著去往盛會的開始。


    盛會開始的第一日,強者聚集在浮空島下中心廣場之地,遠望大長生之人傳經。


    而後幾日之間,可以選擇參與的試煉,從試煉之中獲取資源和進入的資格,如果不想進入神國之內,將獲取的資源與神國一九二八或是三七分成,收獲一到三成的資源離開試煉,結束這次神國盛會。


    再之後是一場演武,以長生之法彼此爭鬥,從爭鬥之中,再度篩選長生之人的資質,從中擇選神國弟子,培養中堅力量。


    一場神國盛會就是這樣,大勢力收獲資源的同時,擇選出一些可用之人,散修或是小勢力參與盛會,躋身大勢力之中得到庇護,向前一步,進入不得也可以收獲一定的資源,供以下次的修行或是培養後人。


    這第一日,是長生大能傳經頌唱,隻要有心修行的人,不會不去聽這長生大能誦經。


    盧安平倒是不在乎長生大能的誦經,這對他所修的星火燎原也沒有幫助。他之所以出門,是因為詭山絕地在誦經之後就會開啟,因為凶險沒有多少限製,隨時都可以進入其中。


    出門之後,原本想著低調行事的盧安平,還是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原本在人群之中行走的他,剛剛走了沒有多遠,便被身邊之人避開,那些避開他的人,看向盧安平之時多是鄙夷,還有人跟同伴竊竊私語,議論盧安平。


    “這就是那個修行那荒誕功法,把自己耗的油盡燈枯的家夥?”


    “我看過留影,是他沒錯,就是這個要死的老頭樣子。”


    ······


    “好好的非修行那一冊蒙人的仙法,修行的不怎麽樣,還把自己熬得壽元將盡,當真是可憐啊。”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他自己非要修行這一冊功法呢,都是自作自受,可憐他做什麽。”


    ······


    “這就是那個欺負少年人的老不羞?”


    “就是那個,修行異法把自己搞得油盡燈枯,還欺負少年郎的老不羞。”


    “他怎麽出來了?”


    “八成是動了心思,想要跟咱們競爭入神國的資格。”


    “他都這把年紀了,就隻是啟心境界,還要跟我們競爭?他沒病吧,當真是不要麵皮啊。”


    “他都這樣了,要什麽麵皮?”


    ······


    一路上譏諷之聲不絕於耳,旁人和盧安平離得都遠遠的。


    麵對他們的譏諷嘲笑和鄙夷,盧安平壓根就沒有時間去聽,因為所修功法而被譏諷責罵,這本就是一個很荒誕的事情,他修行這一冊功法,不過是為了力量而已,別的他都不在意。


    一路來到了中心廣場之地,來到這裏之後,盧安平站在了最外圍最偏僻的區域。


    因所有人都等待著長生大能的傳法,盧安平反倒沒有什麽人在意落了個輕鬆。


    等待了許久的時間,也不見浮空島上方傳來大能大能的恢弘仙音,眾人紛紛議論,也說不出個什麽。


    “此番長生盛會,因我神國上位大能近期有所感悟,暫且閉關,無法傳法諸位,還請見諒。”浮空島上,恢弘之音傳來,仙家長生者降下仙音。


    這一席話說出,在下方等待著長生傳法的眾多修士,臉上帶著一絲不悅之意,在下方議論紛紛,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有很多人前來長生盛會,為的就是仙家大能傳授自己的感悟,讓他們這些迷茫之人有個方向,目的落空他們自是有些不滿。


    一開始,有很多人也隻敢低聲抱怨,不敢真的說出來。


    怨氣之聲響起,總有上頭之人,在所有人低聲抱怨之時,有人站了出來高聲叫罵道:“這長生盛會若無仙家大能傳法,還有個什麽意思,這不是消遣我們遠來之人嗎?”


    此人一出聲,話說出口了,旁人見有人出頭,當即便有人隨聲附和。


    一時間群聲鼎沸,都在抱怨叫罵,盧安平從旁看著他們,隻覺得吵鬧和無趣,等待著上方之人將他們這些人給打發了。


    “那便我來傳法吧,小道的修為尚淺,傳法諸位,應當是不成問題的吧。”就在群聲鼎沸,上方傳音之人壓不住這聲音的時候,一個聲音從上空中傳來。


    刺目的光芒迸發,伴隨著一道焰火,上空籠罩浮空島的雲霧在焰火之下,一掃而空,一個踏著劍刃,衣著龍紋素青長袍,相貌超凡的青年人,立於高空之上,俯瞰向下方,露出了一抹鄰家少年一樣的溫暖笑容。


    就這麽一副麵容,加上這一抹微笑,連浮空島上的一些女修都有些激動的尖叫著。


    盧安平站在這裏,看向上方那人,像是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木在了當場。


    這張臉映入他腦海之中,很多很多年了,那年這人也是這樣,在高空之上,以審判之姿俯瞰下方,一樣的視角,一樣的麵容,盧安平從未忘記。


    此人甚至成為了他修行之時的心魔,耗的他油盡燈枯。


    多年之後的如今,止步在啟心境的盧安平,再度這個毀了他安居之所的元凶,這次他的心魔未起,反倒是異乎尋常的平靜。


    “哇,他他他!是那個焚焰宗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劉子瑜吧?”一旁的女修,望向上方那個禦劍而來的仙姿青年,激動的問向自己的同伴。


    “對就是他,年紀輕輕就突破了法淵境的焚焰宗真傳第一人,還是焚焰宗的第一美男,姐姐我的夢中情人,他極少露麵,見上他一麵可是很難很難的,沒想到他居然會來這靈源神國,能在這裏見到他,可真是太好了。”被詢問的女修,也是犯著花癡,回答著身邊女修的話。


    有不少女修,甚至跟一旁的同伴爭論起了上方之人的歸屬,甚至吵打了起來。


    盧安平聽著那兩個女修的話語,隻聽到了對方的境界。


    法淵,這個境界與啟心,隔了四個大境界。


    四十年前,這人隻是銘文境界,與楚悅文的差距隻有一道道文,盧安平自己並未修到。四十年後的如今,盧安平進入啟心境界,不知何時才能將這境界修到圓滿,對方已經從銘道境界修到了法淵境界。


    彼此之間的差距,比起當時更大了,好似天塹一樣的差距在兩者之間,報仇雪恨的時刻,遙遙無期。


    現實就這麽擺在眼前,仇敵就在上方,受人敬仰,他在泥塵之中,為長生者唾棄貶斥。


    這種反差的情況下,出奇的是盧安平這一次並沒有和以往一樣生出心魔,他很平靜的看著上方之人,麵對著這一切。


    他心中的仇怨沒有消散,以往他總想著盡快修行,達到更高的境界,找到對方,將其擊殺,報仇雪恨。


    可現在他知道了彼此的差距,短時間內追趕不得,著急無用,即便再怎麽憤怒,對方仍是高高在上的那個,該是沉下心來,麵對這一切,用更多的時間,追趕上對方,隻要對方未死,他總有報仇之機,哪怕追趕到更高的境界,追趕到最強的境界,他也要追上去。


    未生心魔,僅有變強之念的盧安平,心間那難以突破的啟心境桎梏,在此刻有了一絲鬆動的跡象。


    摸了一下心口,感知到了那一點境界桎梏的鬆動,盧安平自嘲一般的笑了一下,看向上方的眼神之中滿是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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