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衿的那抹慌亂在南宮珣的眼中,恰如那欲蓋彌彰之態,瞬間使得他的火氣如烈焰般猛地騰起,他的雙眸中,心疼與怒火交織閃爍。


    一想到那種可能,他便被難以遏製的憤怒與心疼所占據。他剛欲起身,卻被陸子衿反手緊緊拉住,“你要幹嘛?”


    “找他算賬。” 南宮珣咬牙切齒地說道。


    陸子衿趕忙拉得更緊了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真的,就是我自己誤服了藥。”


    她見攔不住他,氣急道:“你是要毀了我的名節嗎?”


    最後這一句,讓滿腦充血的南宮珣瞬間卸去了力氣,他軟軟地癱坐在凳子上。


    “真沒發生任何事,而且與你也無關。” 陸子衿見他坐了下來,知曉他不會再衝動,又重複了一遍。


    “你是我未婚妻。” 南宮珣低聲喃喃道。


    “那個是假的。” 陸子衿提醒道。


    四處尋找陸子衿而不得的羽墨幾人,被快馬趕回來的南風告知,南宮珣已找到了陸子衿,正往回趕。


    幾人依舊一臉憂色地在府門口徘徊。


    待陸子衿回府去後院,抹雲伺候她泡完澡去休息後,回到前院告知眾人無事,他們這才鬆了一口氣。


    羽墨昨日也曾去過蘇宅詢問,門房說小姐沒在,他也就沒再多想。


    他自小就在宋承乾身邊,自是見過君子端方的蘇長卿,既然蘇家說沒在,那必是沒在的。


    南宮珣也不敢多言,隻說在半道上碰到的陸子衿,他垂著頭,拳頭自始至終都未鬆開過。


    若隨心而為,他此刻應是將蘇長卿打得鼻青臉腫,但是正如陸子衿所說,他不能去,否則她的名聲盡毀。


    即使未發生什麽,但眾口鑠金,人言可畏,反而可能促成了二人的好事。


    南風輕輕地瞥了南宮珣一眼,一副心中了然的模樣,神色淡淡地飲了一小口茶水,心中暗歎,從不知愁的少主也有這般抓心撓肝的時候。


    陸子衿後來連著睡了五日,才恢複精神,她三令五申,讓別院的所有人此事要對宋承乾緘口。


    然而,雁過留痕,風過留影,在發生此事的當日,消息就從金陵傳回了廣陵蘇家。


    劉孝悌狠狠地拽扯著帕子,留長的指甲都被劈斷了都不自知,“卿兒,竟膽敢做出此等事。”


    跪在地上的鋪子掌櫃,趴伏在地,瑟瑟發抖,他一刻都沒敢耽擱,快馬加鞭連夜趕回來向當家主母稟報此事。


    世家素來注重名聲,未來家主為了迎娶陸家女,竟做出生米煮成熟飯這種昏事來,他做下人的,勸阻無用,隻得聽吩咐辦事。


    但事發後,公子迎娶佳人,他這做下人的命就不知還在不在了。


    也許能看在他拚了命送信回來,主家還能饒他一次。


    蘇文伯被下人叫了回來,聽說這事後,摩挲著他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良久才說道,既然如此,就全了長卿的心思吧。


    劉孝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懊惱,男人總是比女子多一些那沒用的所謂度量。


    這天大的事,竟被他輕飄飄地就下了定論,她好不容易等來陸家退婚的機會,可以扶持娘家,現下卻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又無計可施,陸家是什麽人,能被白輕薄了去?不僅要娶,還要放低姿態抱歉地娶。


    她心裏暗下決心,等陸家女進了門,定要她知曉婆母的厲害。


    幾日後,陸子衿終於在貢院門口等到了宋承乾。


    宋承乾明顯比進去前消瘦了許多,胡子拉碴,但好在精氣神尚佳。


    這幾日裏,陸子衿經常聽抹雲從外麵聽來的消息,誰誰誰又被抬出來了,有的是發燒腹瀉頭痛等,也有毛筆壞了,沒有筆用的等等。


    秋闈比拚的不僅僅是學識,也是體力和萬無一失。


    陸子衿遞給宋承乾一個水囊,裏麵是出門前灌的溫水。


    宋承乾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才隨大家一起回去。


    到府裏後,飯食早已擺放好。


    陸子衿催促他趕緊用飯,用完後,美美地洗個熱水澡,再去睡一覺。


    一直到第二日的下午,宋承乾才睡好,羽墨正雙膝跪地被訓。


    “讓你在子衿妹妹那邊待了段時日,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宋承乾臉色冷若冰霜,雖子衿妹妹麵色如常,那如狗皮膏藥般的南宮珣主仆也不見異常,但宅子裏的下人看見他,眼神躲閃,一看便知有事瞞著他。


    將羽墨叫來問話,一問一個不吱聲。


    “公子有事可以問小姐,屬下無話可說。” 羽墨梗著脖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宋承乾雙眸微眯,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良久,宋承乾薄唇輕啟,冷冷地吐出兩個字:“滾出去。”


    羽墨二話不說,利索地站起身,默默地退了出去。


    羽墨閉口不言,還不是子衿妹妹下的封口令,即使他去問,她也斷不會說。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心中思緒翻湧。


    片刻後,他來到廊下,緩緩走到南宮珣麵前。順著南宮珣的目光,他也望向庭院中的芍藥。


    “你可知發生了何事?” 宋承乾沉聲問道。


    南宮珣心中莫名湧起一絲喜悅,他知曉陸子衿的一件事而宋承乾卻不知,這種感覺讓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無事。” 他簡短地回應道。


    宋承乾舌尖輕輕抵了抵上顎,心中湧起一股惱怒。一個兩個的都瞞著他,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他的眼神愈發深邃。


    他毅然轉身便走,腳步匆匆地來到灶間。將正在忙碌的陸子衿叫了出來,臉色陰沉如水,而後拉著她來到了僻靜的角落裏。


    “我都知道了,你打算怎麽辦?” 宋承乾目光灼灼地盯著陸子衿,語氣嚴肅。


    陸子衿心頭一驚,暗忖道:羽墨這麽沒用,這麽快就說了?


    “承乾哥哥,什麽事啊?沒頭沒腦的,我都聽不明白。” 陸子衿低下頭,輕輕將鬢發往耳後攏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宋承乾目不轉睛地盯著她,仿佛在看她如何繼續演戲。


    陸子衿清了清嗓子,聲音平靜說道:“也沒發生什麽事,就是我不小心吃錯了藥,昏迷了,長卿哥哥將我帶到了蘇宅找了府醫救治。”


    宋承乾微微眯起眼睛,顯然對她的話並不完全相信。


    “真沒什麽,長卿哥哥品行如何,承乾哥哥還不知道嗎?” 陸子衿為了徹底打消他的懷疑,巧妙地將了他一軍。


    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宋承乾微微一怔,眸中的疑惑漸漸退去。


    他回想起蘇長卿一貫的君子風範,心中的疑慮也漸漸消散。


    良久,他輕輕地嗯了一聲,算是認可了陸子衿的說法。


    然而,他的心中仍有一絲隱隱的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被忽略了。


    但此刻,他也無法確定那不安的源頭究竟是什麽。


    陸子衿看著宋承乾的反應,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暫時穩住了宋承乾,隻要無人再探究這事,事情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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