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佑的身影剛剛消失,南宮珣便施施然走了進來。


    “你將琉璃的買賣給了二表哥?”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


    “嗯,把上京的市場交予他了。” 陸子衿深知南宮珣此來的緣由。


    幾番交道下來,每次都按著他這頭羊薅。


    那些深居閨閣的女子,又有誰似她這般,一門心思地琢磨著如何掙錢呢?


    “這樁買賣太大,我即便掙到手,恐怕也難以守住。” 陸子衿繼續說道。


    南宮珣靜靜聆聽,並未插話。


    他當初也考慮到了這一層,隻是覺得一開始就拱手相讓,著實有些可惜。


    “這世間的錢財是掙不完的。表麵上看,一百兩銀子我少得了六十兩,可若我在四京府、三十府都尋得合作之人,那便會有千兩之餘。


    他們又何止盈餘一百兩呢?況且,我可沒有三十多位能幹的管事。”


    陸子衿深受後世觀念影響,更傾向於合作共贏。此地極為講究家族,而她母族的人丁寥落得可憐,既然如此,借助外力亦是可行之策。


    “最為關鍵的是,我生性慵懶,著實不喜管人。成百上千的人,光是想想就讓我頭疼不已。” 陸子衿說著,不禁打了個哈欠。


    南宮珣一直知曉陸子衿聰慧過人,卻未曾想到她的生意經竟也如此熟稔。


    “你夜裏究竟在做什麽?怎會如此困倦?” 南宮珣看著她不時地用手掌掩住哈欠,心中滿是疑惑。


    “我在尋找金剛石,翻遍了好多書籍都未找到……” 陸子衿瞧見南宮珣那猶如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硬生生地咽下了未說完的話。


    “是那用於鑽玉補瓷的金剛鑽?”


    “嗯,嗯…… 你知道?” 陸子衿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腦袋如搗蒜一般點個不停。


    原來,早在大昭國建立之前,金剛石就已從西番傳入。


    匠人們用它來鑽玉補瓷,甚至還應用於石刻之上。


    陸子衿在南宮珣的科普下,趕忙命李莊頭派人去購置。


    有了這金剛石,便可以製成玻璃刀,可任意裁剪成所需大小。


    轉過身來,陸子衿滿心歡喜,恨不得仰頭大笑,而她也確實這般做了。


    南宮珣被她的笑聲所感染,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麽些時日以來,陸子衿折騰了不少東西,但唯有玻璃這一塊,盈餘足夠大,方能真正解除她的後顧之憂。


    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她既想開懷大笑,笑過之後卻又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當一切都步入正軌之後,便沒什麽需要陸子衿操心的了。


    在接下來的幾日裏,她一直跟著木匠花季,為馬車安裝玻璃罩。


    沒錯,她為馬車精心設計了一個駕駛艙。


    每次看到卜一日曬雨淋,她都覺得他實在是太可憐了。


    如今有了現成的玻璃材料,終於可以付諸實踐了。


    “哎呀,花伯,這樣可不行哦。木料會熱脹冷縮,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形的。在裏麵放置銅條,做成雙軌道。這樣一來,若是有人在後麵呼喊卜一,他便能拉開一半的窗戶,把頭伸出來回應。”


    陸子衿急忙伸手拽住正要將玻璃按入木槽的花季胳膊,“快點,快點,聽我的準沒錯。”


    花季最初被叫來的時候,聽聞小東家有東西要與他一同製作,心中誠惶誠恐。


    幾日相處下來,他發現小東家毫無架子,十分好相處,隻是有些沒大沒小,仿佛他們是同輩之人一般。


    花季還在思索著陸子衿所說的熱脹冷縮究竟是何意,陸子衿卻已經開始動手安裝銅條了。


    安裝完畢後,將兩塊玻璃分別放置在其中一個卡槽中,來回抽拉,極為順滑。


    陸子衿滿意地點了點頭,“完美。”


    “這邊要開一個水孔,下雨天的時候,雨水便能從外麵流出去。” 陸子衿指著堵住銅條一側槽口的木塊,對花季說道


    在花季小心翼翼地開鑿那塊木料的時候,宋承佑指著前方一塊露出來的方方正正的洞口問道:“姐姐,這裏還是會漏風啊。”


    那裏會有韁繩穿過,隨著路況的不同,韁繩的動作幅度也不小。


    “那邊啊,就在框架上掛上你的狗皮就行啦。” 陸子衿心情輕鬆之後,總是時不時地拿宋承佑逗趣。


    “姐姐,哼。” 宋承佑氣哼哼地說道。


    南宮珣微微握拳,輕抵嘴角,笑了一陣之後說道:“子衿當真是聰慧過人。”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誰。” 陸子衿毫不謙虛地附和道。


    當玻璃罩做好後,忙碌的眾人陸續也都回到了莊子上,紛紛跑過來瞧個熱鬧,這等稀罕物件,他們以前可是聽都沒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哎呀媽呀,小東家那腦袋瓜子就是比咱好使多了。”


    “就你那腦袋瓜子能跟小東家比?拉倒吧。”


    “誰能有那老些福氣把咱小東家娶家去喲!那指定得是上輩子積大德了。”


    “咱小東家這麽能幹,誰家要是能娶到她,那可了不得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一個多時辰後,才各自散開回家去。


    陸子衿與南宮珣,宋承佑,在玻璃罩做好後,白日裏就試駕了個痛快,宋承佑嚷嚷著,他也要做一份。


    南宮珣頭一回跟他爭起來,說他要做大昭國第二個擁有車罩的,兩人互不相讓。


    最開心的就要數卜一了,今年的夏日眼看就要過去了,不過今年的冬日趕上了,他就不用再挨凍了。


    雖然小姐心疼他,給他渾身上下都做了皮子,可露在外麵的眼睛凍得還是生疼。


    陸子衿用完膳後,像往常一樣早早地就洗漱上了床,她除了看書、鑽研中醫這兩個愛好外,另外最愛的就是睡覺,若是沒有什麽事,她能天天在家睡覺不出門。


    就在她睡得正香時,突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巴,她驚慌睜眼,卻發現是南宮珣。


    他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放在嘴邊,做出噤聲的動作。


    陸子衿瞬間明白了發生何事,急忙將放置在床頭十餘日的包裹緊緊抱入懷中。


    黑衣人驟然消失,皇上必定會再度派遣人手前來。


    她能夠隱匿如此之久,也算是頗有些本事。


    自住進這個新莊子後,南宮珣便住進了主屋,宋承佑則居於他的隔壁。


    陸子衿深知他們如此安排的緣由,他們的身手與警覺性皆遠勝於她。


    故而,她搬到了隔了幾間屋子的另外一處房間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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