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軍煌再度陷入了獨自一人的狀態,他的目光向花園的一側投去,那裏靜靜地擺放著一條木質長椅。


    白軍煌慢慢走了過去,隨後輕輕坐了下來,整個人的身體微微後仰,半眯著雙眼,準備稍作休息。


    “監督大人,您好。”


    一道清脆如黃鸝啼鳴的聲音傳入白軍煌的耳中,他緩緩睜開雙眼,向著發聲的方向看去,隻見一名少女亭亭玉立在他身前。


    這位少女並未身穿傳統意義上那些華麗的貴族女性禮服,而是身著一身淡藍色類似軍裝的男款禮服,顯得英姿颯爽。


    少女一頭如霜似雪的銀發整齊地紮在腦後,雙瞳赤紅,宛如兩顆璀璨奪目的血色寶石,閃爍著神秘的光芒。


    “美麗的小姐,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白軍煌站起身來,目光對上那雙赤瞳。


    “監督大人,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哦,美麗的小姐,你有什麽問題?”白軍煌眼中好奇的神色一閃而過。


    少女似乎對“美麗的少女”這個稱謂不是十分滿意,她皺了皺小巧精致的鼻子,略帶不滿地開口說道:“我叫嚴娥!”


    “嚴娥?”白軍煌微微一愣,神情有些詫異。他仔細地端詳著眼前的少女,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段信息。


    他不禁想起昔日的教官,如今的西疆與獸之領聯合艦隊群總提督嚴複舉,老來得女,為其取名為嚴娥。


    隻因嚴娥之母並非炎鍠人,而是來自米德加爾特侯國,故而出生的嚴娥帶著米德加爾特侯國人獨有的體貌特征——白發赤瞳。


    “你是嚴複舉,嚴教官之女?”想到這裏,白軍煌看向少女,突然發問。


    “是的,家父便是嚴複舉!”嚴娥微微揚頭,神情中帶著一絲驕傲。“現在,監督大人,我可以提問了嗎?”


    “哦,當然可以。”白軍煌頓了一下,隨後鄭重地點頭。


    嚴娥紅瞳中一道精光閃過,一字一頓地問道:“我想請問監督大人,什麽是戰爭?”


    “什麽是戰爭?這個問題很寬泛啊!”


    聽到白軍煌的話,嚴娥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確實寬泛了些。不過,我還是想聽聽監督大人的看法!”嚴娥的眼神炯炯,滿是期待。


    “好吧,那我想想該如何回答你。”


    沉默半晌,白軍煌緩緩開口:“我認為,戰爭是個被人類曆史不斷重複的悲劇,它不僅僅是國家之間衝突的極端表現,更是對人性最深刻的考驗。


    它像一場狂暴的風暴,無情地席卷過無辜者的家園,摧毀了家園中的一切物品,也將人們的心靈摧殘得支離破碎。在戰爭的濃重陰影下,人們被迫無奈地放棄了日常的寧靜與和諧,被硬生生卷入了混亂與死亡的漩渦之中。


    戰爭不單是軍隊與軍隊的激烈對抗,更是每一個個體與自己內心、與周遭世界的殘酷鬥爭。在這場鬥爭中,人們不得不直麵自己的恐懼、絕望,甚至是內心深處潛藏的獸性。戰爭無情地暴露了人類的脆弱,卻也在不經意間揭示了人類的勇氣和犧牲精神。”


    這番話說完,白軍煌發現對麵的嚴娥眼中異彩連連。


    嚴娥又開口問道:“那監督大人喜歡戰爭嗎?”


    白軍煌堅定地搖了搖頭,眼神深邃:“我從不喜歡戰爭。即使如今的我已靠戰爭為生。我更希望我生活在一個和平的世界中吧。隻可惜條件並不允許。”


    接著,白軍煌又看向嚴娥那如紅寶石般璀璨的雙眼:“不知我這番回答,嚴小姐是否滿意?”


    “監督大人,我很滿意您的答案。感謝您抽時間滿足小女子我的好奇心。”嚴娥臉上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如同春日裏初綻的桃花,嬌豔動人。


    “那監督大人,我就不打擾您了,祝您今日愉快。”嚴娥微微行禮,動作優雅而輕盈,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少女漸行漸遠的背影,白軍煌心中悵然若失,仿佛有什麽珍貴的東西正在悄然離去。不過,他很快將這絲雜念拋之腦後,又坐回長椅上,放鬆地休息起來。


    在他看來,與嚴娥的交談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人生小插曲。可他不知道的是,他與嚴娥的這次邂逅已被有心人看在眼裏。


    冷餐會從當日的中午一直持續到了日落西山,餘暉如金,灑在大地上的時候。白軍煌站在居所的大門前,臉上始終掛著得體的笑容,親自送走每一位客人。


    當最後一位客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白軍煌這才卸下笑容的麵具,臉上瞬間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倦怠。似乎這一天的交際應酬比他指揮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還要辛苦萬分。就在這時,白將興直屬侍從隊已迅速各就各位,有條不紊地清理起冷餐會後那一片狼藉來。片刻之間,白軍煌居所中的花園再次變得一塵不染,恢複了往日的整潔與寧靜。


    就在白軍煌驚歎於老家主的侍從隊工作效率如此高效時,老家主白將興已悄然走到他的身側,與他並肩而立,目光平靜地看向正在忙碌工作中的侍從們。


    “家主,您感覺如何?”白軍煌趕忙見禮。在冷餐會期間,白將興身體略有不適,在白樓內休息了好一陣子。


    “我已經沒事了,放心吧。“白將興微微一笑。隨即,他又說道:“軍煌你今天做的很好,已具備了未來家主的氣勢。後麵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對了,軍煌。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沒等白軍煌回應白將興前麵的話,白將興突然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略微嚴肅起來。


    “家主盡管吩咐軍煌便是,何來商量一說?”白軍煌鄭重地回應,神色肅穆。


    “哈哈!軍煌不用緊張,就是件小事。”白將興再次輕笑出聲。“我一位老友的孩子剛入軍伍,我的老友希望我給他的孩子安排個地方鍛煉一下。我就想能不能把她放到你那邊做個副官先,你那名名叫張軒遠的副官也該升遷一下了。”


    “哦,這事啊。這是小事。明天讓那人來報到就是。”一聽白將興之言,白軍煌也有所放鬆,然後隨意地說道。隻是他沒看見老家主嘴角一抹狡黠的笑意。


    “額……是你呀……”


    第二日清晨,白軍煌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驚訝地看著老家主口中那個“老朋友的孩子”。果真是老朋友的孩子。這孩子白軍煌自然也認識,正是昨日偶然邂逅的嚴複舉之女嚴娥。


    “監督大人,上尉嚴娥向您致敬!”說著,辦公桌前的嚴娥挺直身板,一板一眼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白軍煌趕忙起身,鄭重地回禮。白軍煌可絲毫不敢怠慢這位小祖宗。


    別看嚴娥年紀輕輕,卻和他輩分相同,而且還是自己昔日教官嚴複舉的掌上明珠。要是讓這小姑娘心裏不痛快了,那位嚴教官絕對會讓自己吃不了兜著走的。


    白軍煌絞盡腦汁也想不通家主白將興為何要如此安排。他怎麽也猜不透白將興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不過,看嚴娥在軍校的成績那是相當優異,射擊、格鬥、戰略、情報等科目都名列前茅,更為厲害的是她擁有過目不忘的超強記憶力。這可比當年白軍煌這個軍校裏的吊車尾強得太多太多了。


    “這樣優秀的人才,也許能對我有所幫助吧!”白軍煌暗暗想著。隨即,他目光嚴肅地看向嚴娥的赤瞳,沉聲道:“嚴娥上尉,我現在正式任命你為我的副官,一會兒陪我出席一個儀式。”


    “是,監督大人!”嚴娥再次行禮,動作幹淨利落。


    畫麵一轉,白軍煌與嚴娥已然置身於一間寬敞無比的大廳之中。白軍煌端坐在巨大的座椅上,身姿挺拔,嚴娥則靜靜地站在座椅的一側。


    在白軍煌的前方,他麾下諸將整齊地分列在兩側。大廳內,莊重肅穆的授權儀式正在進行。


    直屬白軍煌的快速反應部隊配置已經完成,共四支艦隊。第一艦隊提督正是任海。他雖然年紀輕輕,卻戰功赫赫,加之與白軍煌關係特殊,成為白軍煌座下第一人也當之無愧。


    快速反應部隊第二艦隊提督是昔日西疆艦隊分艦隊指揮官之一的巴頓?卡梅倫。在西疆艦隊時期,他便對白軍煌忠心耿耿。在白軍煌於獸之領的“除草行動”中,他同樣堅定不移地站在了白軍煌一側。


    後來獸之領軍事力量重組,他成了白家子弟白軍虎的副手,卻毫無怨言。這些,白軍煌都一一銘記在心中。此刻,正是投桃報李的時候,白軍煌讓他成為了獨領一軍的提督。


    第三和第四艦隊的提督,分別來自白家和白家的附庸家族。名字分別是白軍升和沈渡,兩人皆具有極高的指揮天賦。


    白軍煌還任命了一位快速反應部隊的參謀長,是他在炎鍠軍總參謀部中挖掘出的人才,名叫趙普。


    趙普生性孤僻冷漠,不善與人交往,但卻擁有一顆堪比戰術電腦的大腦,極其擅長布置精密的作戰計劃。白軍煌慧眼識珠,將這個無人問津的存在帶到了自己身邊。


    儀式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很快便接近了尾聲,白軍煌麾下諸將都得到了與自身能力相匹配的職務。隨著授權儀式的結束,諸將也相繼離開,匆匆趕赴各自的崗位。


    這時卻有一人留在了當場。白軍煌抬眼一看,正是他的老部下,負責情報係統的崔石。如今他已榮升為快速反應部隊情報署總長。


    “崔石,有什麽事嗎?”白軍煌穩坐在座椅上,目光投向崔石。


    “監督大人,我有重要情報需要向您稟報!”崔石的聲音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目光卻看向一旁的嚴娥。


    嚴娥瞬間領會其中含義,輕聲對白軍煌說:“監督大人,我先出去一下。”


    “好!”白軍煌微微點頭。嚴娥輕步走出大廳,並小心翼翼地關閉了大門。


    “說吧,你有什麽情報要稟告?”白軍煌瞟了眼關閉的大門,轉頭向崔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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