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該用午膳了。”林誠微微探身,聲音輕柔地呼喚著寧落羽。


    “嗯……”躺在床上的寧落羽雙眼緊閉,眉頭緊蹙,臉色蒼白中透著一絲痛苦的神情,從喉嚨裏擠出了一聲輕微的聲響。


    “殿下?”見寧落羽除了發出這一聲悶響外,再無其他動作,林誠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疑惑,聲音裏也多了幾分擔憂。


    寧落羽終於睜開了雙眼,側頭看向林誠,聲音沙啞:“是林誠來了啊。”


    “是的,殿下。我來了。現在是午膳的時間了。您身體虛弱,需要進食補充體力。”林誠微微躬身,語氣格外恭敬,臉上滿是關切。


    “嗯,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再休息一會兒,然後再用餐。”寧落羽聲音虛弱,似乎每說一個字都要耗費極大的精力。


    “是,殿下!”林誠恭敬地躬身行禮,隨後轉身準備離去。


    忽地,他又猛地轉過身來,聲音略顯異樣,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說道:“殿下,下臣還有一事需向您稟報!”


    “你還有什麽事?”寧落羽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疑惑,眉頭微微皺起。


    “殿下!”林誠又向前走了幾步,瞬間離寧落羽的床頭拉近了不少距離。


    “事情是這樣的。有人想要您的性命!”


    話音剛落,林誠身形如閃電般暴起,手中銀光乍現,那竟是一柄金屬飯叉,叉刃在室內的光線中閃爍著寒芒,鋒利無比,直直衝著寧落羽的喉嚨凶狠地刺了過去。


    按理說,以寧落羽那因病痛折磨而極度虛弱的身體,萬萬不該躲得過林誠這突如其來的暴起刺殺。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神奇之事發生了。


    就在那餐叉已然逼近喉嚨咫尺之時,寧落羽的身體竟如靈蛇般迅速一動,整個人縱身跳起,以毫厘之差驚險地躲過了那致命的一擊。


    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揮出一拳,拳頭上有璀璨的光華閃爍,隱隱之間發出風雷之聲,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雷霆之力。


    林誠的反應極快,迅速向後暴退。


    他雖說僥幸躲過了寧落羽那勢大力沉的重拳,但依舊被淩厲的拳風狠狠掃中。


    刹那間,林誠隻覺自己的五髒六腑一陣翻江倒海,氣血翻騰。


    “你不是寧落羽。你到底是誰?”林誠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地看向對方,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微微顫抖。


    如此驚人的騎士之力,絕對不是那個自己無比熟悉的寧落羽能夠擁有的。


    “真沒想到,林兄你會是刺客。”那人緩緩站定身形,目光銳利地看向林誠,語氣中帶著遺憾和失望。


    “你是?”聽到那無比熟悉的聲音,林誠滿臉的難以置信,死死地看向對方。隻見那人在臉上輕輕一抹,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麵具便輕飄飄地落在了手中。


    那人的麵容已然改變,原本屬於寧落羽稚嫩的五官變得英俊剛毅,棱角分明,正是侍從官韓峰。


    “韓峰,竟然是你!”林誠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道,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是我,林兄!我也沒想到會是你。”韓峰的語氣中滿是憂傷。


    “寧落羽在哪?”林誠強忍怒火,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


    韓峰露出一副看傻子般的表情,嗤笑道:“殿下,在離開西疆時便不在守衛艦隊中了。”


    “怎麽會這樣?”林誠一臉的難以置信,整個人如遭雷擊,呆立當場。


    “難道林兄你不知道那句人類文明古語‘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一絲嘲諷的微笑在韓峰臉上肆意綻放。


    林誠聽了韓峰的話,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相當精彩。


    不過,他很快也強自穩定了心神。林誠心裏清楚,自家主子所有的動作都已經是徒勞無功,而自己,也不過是這無用功中的犧牲品罷了。


    “投降吧,林兄。”韓峰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憐憫。


    此刻,沈麗華、霍歡和杜萊三名高階騎士也邁著沉穩的步伐走入房間。他們氣勢威嚴,與韓峰從四麵將林誠緊緊圍在當中。沈麗華眼神複雜地看向林誠,目光中有著諸多複雜情緒。


    “投降是不會投降的了。”林誠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是絕望。


    接著,他的雙眼突然精光一閃,不顧一切地向韓峰猛衝了過去。三名高階騎士見狀,反應迅速,朝著林誠迅猛地圍了過去……


    副官張軒遠步伐匆匆地走到白軍煌身前,微微俯身附耳低聲講述著剛剛戰艦休息區內發生的一切。


    白軍煌目不轉睛地看著艦橋上大屏幕上激烈的戰況,表情淡然,靜靜地聽著張軒遠的報告。


    當張軒遠結束報告直起身來,白軍煌的表情依舊不變,視線也未曾從大屏幕上移開。


    他輕描淡寫地問道:“刺客怎麽處置了?”


    “在與韓侍從官與三名騎士大人的戰鬥中,刺客林誠負隅頑抗,最終身受重傷,眼下正在進行緊急救治。韓侍從官說了,待刺客醒後,便立刻進行審問!”張軒遠聲音低沉。


    聽了張軒遠的回答,白軍煌不置可否,依舊神色平靜。


    早在寧落羽從獸之領進入西疆,接受嚴複舉接待的時候,他們便共同製定了一個大膽至極的計劃:“他在離開西疆時,將悄然脫離守衛艦隊,帶著少數護衛獨自返回格蘭星。而白軍煌則率領艦隊繼續前進,以此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白軍煌起初對這個計劃的風險性滿心憂慮,最主要的便是擔心寧落羽的安全無法得到保障。


    不過在寧落羽的執意堅持下,他也不得不遵從。因此,在守衛艦隊離開西疆的那一刻起,炎鍠侯國儲君寧落羽殿下便不在艦隊之中了。


    為了維持寧落羽依然在艦隊中的假象,白軍煌安排身形與寧落羽有著幾分相似的韓峰假扮寧落羽,裝病在戰艦休息區內的房間裏呆著。


    這樣做,一是為了穩定軍心,讓將士們覺得儲君仍在,從而士氣不減;二是為了吸引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的注意力,為真正的寧落羽分擔壓力,減少其潛在的危險。


    白軍煌如此安排,現在看來是相當明智,切實地吸引了所有敵對者的目光,分擔了寧落羽的壓力。


    白軍煌沉吟半晌,緩緩抬起頭,看向張軒遠說道:“通知白軍虎指揮官,‘除草計劃’可以開始了!”


    “是,提督!”張軒遠腰板挺得筆直,聲音沉穩地回應道。


    獸之領首府“耀星”的浩瀚太空之中,數量驚人的戰艦正在疾速集結。戰艦陣列之中,有一艘體態無比巨大的重裝母艦格外醒目,赫然在列。


    這艘母艦上的艦橋裏,有著“白家猛虎”之稱的白軍虎正靜靜地望向艦窗外那顆正閃爍著迷人光芒的耀星。


    他的身邊,站著獸之領駐守艦隊的另一位資深指揮官巴頓?卡梅倫。


    “沒想到這一天這麽快就要到了!”白軍虎的語氣中滿是感慨。


    “白指揮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都是各為其主。”巴頓?卡梅倫輕輕拍了拍白軍虎的肩膀,寬慰道。


    “唉……”白軍虎輕聲一歎,歎息聲仿佛在這空曠的艦橋中悠悠回蕩。


    白軍虎性格一向粗豪放蕩,為人不拘小節,但實則不乏精明的一麵。堂兄白軍煌已被家主白將興定為白家下一代領袖。對於白軍煌的任何決定,白軍虎向來都是無條件地遵從。


    老家主白將興和白軍煌曾經進行過深入的溝通,兩人達成了一致意見,要全力支持儲君寧落羽殿下登上國主之位。


    因此,麵積達到炎鍠侯國國土三分之一大小的獸之領,這新納入侯國的遼闊領土必須成為寧落羽殿下堅實的根基。


    也正因為如此,隱藏在獸之領中,那些除儲君派係之外的勢力就必須被清理得一幹二淨。


    此次,白軍煌率領獸之領駐守艦隊的二千艘精銳戰艦護送寧落羽返回格蘭星,如此浩大的陣仗引得獸之領內部的其他勢力紛紛側目,各式陰謀詭計更是如潮水般接踵而至。


    然而,他們又怎能知曉,白軍煌其實早已在暗中設局,精心布下了天羅地網,隻等時機一到,便將他們一網打盡。


    艦隊行程的情報通過隱秘手段傳到了某些人的手中。於是,便有了後麵毒刺海盜團的出現以及林誠的刺殺。


    於此同時,負責獸之領中安全事務的崔石等人也通過抽絲剝繭,掌握了這些事件的幕後黑手究竟是何許人。


    不過,某些幕後黑手礙於各種複雜的因素暫時還不能動,但某些具體事務的執行人卻是必須立即清除的。


    正因如此,作為獸之領最高軍事長官的白軍煌製定了“除草計劃”。


    “除草計劃”的執行人正是白軍虎。白軍虎之所以感歎,是因為即將被清除的那些“雜草”,都是自己昔日的同袍戰友,想到這,他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


    “白指揮官,白軍煌提督有命令傳來!”一身灰色軍裝的崔石快步走到白軍虎和巴頓?卡梅倫的身側,聲音急促。


    白軍虎一聽,臉色瞬間一肅,原本還帶著些許愁緒的麵容瞬間變得冷峻,眼神變得銳利。


    “提督有什麽命令?”他的聲音低沉。


    “提督的命令,即刻執行除草計劃!”崔石神情嚴肅。


    白軍虎點了點頭,轉身麵向艦橋的控製台,下達了命令:“所有部隊,準備行動。執行‘除草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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