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慈手軟’的雲渺渺決定不收房蓋兒了,她收瓦片。


    她從空間裏甩出梯子,這梯子還是老程家的。


    農村裏,到收玉米的時候要在房頂上鋪玉米曬,這樣家家戶戶都有上房梯子。


    這個梯子特別長,雲渺渺順著梯子爬上去,然後又爬上房頂,從南邊開始收。其實也就幾分鍾的時間,就把王曼芝兩間房子的瓦片都收進了空間。


    瓦片下麵是油氈紙,都被她給收了。這個時期的房子,沒有幾家是吊頂的,就跟古代一樣,抬眼就能看到房梁。


    雲渺渺收完了之後趕快下了梯子,把梯子甩進了空間,又把自行車甩出來,騎著自行車在城裏亂七八糟地騎了幾圈,這樣就避免有人跟著自行車的痕跡找到她家。離她家老遠,她把自行車收進空間,然後走回家。


    躡手躡腳地進了院子,又躡手躡腳地插上大門,貼著牆根兒溜回了自己的房間。


    感覺這事兒真爽啊,雲渺渺好長時間不幹了,就特別興奮。


    興奮得睡不著,在空間裏來回地跑,跑累了之後才覺得困。


    王曼芝被兩個廠都開除之後感覺暫時沒臉見人,所以天天龜縮在家裏。


    她不出去,鄰居反而奇怪了。有幾個鄰居跑到他們家問她為啥沒上班,王曼芝撒謊說自己的臉受傷跟單位請假了。


    別說,這也是個理由,要是臉上沒這點傷,她還真就找不著理由。


    她就在家裏一待就是好幾天,她二婚的丈夫也覺得奇怪,問她,她也是這樣說。


    她男人又不怎麽管她,所以就沒往心裏去。


    今天晚上她男人又喝了點酒,正躺在自個炕上呼呼大睡呢。


    睡著睡著,咦,就感覺到冰火兩重天。


    貼著炕的後背就滾燙,朝上的地方就冷得快凍成冰塊兒了。


    因為他喝酒了,所以迷迷糊糊的就在半睡半醒之間,還知道把被子往上拉一拉然後接著睡,但睡著睡著鼻涕就流下來了。


    這時候他就被凍醒了。


    因為今天晚上沒月亮,外邊烏漆抹黑的,所以王曼芝的男人即便朝上看也是烏漆抹黑的一片,根本就不知道房上沒有瓦了,上麵就是天。


    反正就是感覺八麵來風。


    “咋整的,這屋裏咋這麽冷呢?感覺跟外邊沒啥區別。”王曼芝她丈夫感覺小肚子脹脹的,正好醒了就起來放水,摸到燈繩兒一拉。


    燈亮了,王曼芝她丈夫披著衣服起來,頭頂上一陣風吹過,他頭上的頭發竟然呼噠呼噠地被吹起來了。


    “……”


    王曼芝她丈夫懵逼了,抬起頭,一定是今天晚上酒喝多了,不對,他肯定是喝假酒了。


    不然他咋能夢到房頂上隻剩房梁了呢?


    他還以為在做夢,又是一陣風吹過,他冷得一個哆嗦,這下酒徹底醒了。


    “啊……”


    一聲驚悚的尖叫聲,把大雜院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個哆嗦。


    “這是誰呀,大半夜的不睡覺,鬧鬼呢?”


    “可不是咋的,這也太缺德了,自己不睡還不讓別人睡?”


    “好像是王曼芝在叫喚。”


    大雜院兒就這麽大,而且隔音效果又不好,說句不好聽的,這個屋放個屁那個屋都能聽見。


    所以王曼芝的尖叫聲,整個院子都聽得清清楚楚的,也都聽出來是她的聲音。


    本來就被風吹得一個激靈,現在王曼芝又尖叫,王曼芝她二婚丈夫趕快就奪門而出,手裏還拿著手電筒。


    他跑到院子裏連連後退,打開手電筒往房子上一照,媽呀,手嚇得一哆嗦,手電筒差點掉在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沒看錯,他家房上的瓦都沒了,對,就隻是他家,別人家的還好好的。


    這也太詭異了。


    他壓根就沒想到誰缺德,半夜偷他們家瓦。


    因為這根本就是辦不到的事兒,半夜靜悄悄的,踩上房頂的瓦,那聲音不小,而且瓦片容易被踩碎,那聲音就更大了。


    可他啥聲音都沒聽見啊!你說見鬼不見鬼?


    很顯然王曼芝肯定也沒聽見,所以發現房頂的變化就尖叫了。


    這時候王曼芝也頭發亂蓬蓬地衝了出來。


    “老瞿,老瞿,咋回事兒?啊?咋回事兒?”


    她男人姓瞿,叫瞿亮。


    “我哪知道咋回事兒啊!你問我我問誰?”


    他們兩個這一鬧騰不要緊,把大雜院的人都給吵醒了。


    家家戶戶都亮起了燈,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


    陸陸續續的有人出了門,就看見王曼芝兩口子站在院子裏朝他們家房頂看。


    “小王小瞿啊!兩口子過日子,沒有不磕磕碰碰的,得互相諒解。”


    “就是,再說咱都住一個院子,你們老這樣鬧影響到四鄰了。”


    因為他們兩個經常吵架,院子裏麵的鄰居都知道,所以他們以為這次他們兩個又吵架了呢。


    這大冬天的,兩個人就披著衣服,下麵穿著線褲站在院子裏吵架,這像話嗎?


    還婦女主任呢,自己家男人的工作都沒做好。


    瞿亮,“丁奶奶,我倆不是吵架,你看我們家房頂。”


    他打開手電筒往他們家房頂上照了照。


    “哎呀媽呀,你家房上的瓦呢?”


    “我是不是眼花了?不是,你們看到了啥?”


    “我們看到的是他家房頂沒有瓦片了,連瓦片下麵的油氈紙都沒了,就剩下房梁。


    你跟我看到的是一樣的吧!?”


    就連鄰居們都以為自己眼睛有毛病了,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那就沒錯了。”


    王曼芝哭了,她最近咋這麽倒黴?


    就連這麽不可思議的事兒都發生在她身上。


    “曼芝啊,別哭了,趕快報案吧!”


    “是,趕快報案吧!”


    “也不知誰這麽缺德,肯定是自己家蓋房子買不著瓦就偷別人家的。”


    “你這話說的,那為啥不偷咱們家的,專門偷王曼芝家的呢?”


    這的確是個問題。


    兩口子凍得瑟瑟發抖,連連打噴嚏,回屋趕快把棉褲穿上,連夜去派出所報案。


    兩個人走了之後,鄰居還在他們背後低聲地指指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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