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渺,“哦,也沒啥大事兒,告訴你也無妨。就是我抓住給我寫匿名信的人了,我得去找書記給我做主。我絕對不能遭受這樣的迫害而無動於衷。”


    邵主席激動地站起來,“……什麽?你抓住人了?是誰?人呢?”


    也不怪他激動,這幾天廠裏鬧哄哄的事,王曼芝和蕭亞軒打架的事,不都是因為匿名信引起的嗎?要是能抓住這個罪魁禍首可太好了。


    雲渺渺,“王曼芝啊!”


    邵主席,“……”


    “不是,雲渺渺同誌,這是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不能因為王曼芝同誌跟你們有矛盾你就亂給她扣帽子。


    說話得講證據,沒有證據亂說可不行。”


    邵主席稍作思考就覺著雲渺渺可能是因為跟王曼芝過不去才這麽說的。


    畢竟王曼芝做了那些不地道的事,而且王曼芝已經受到了懲罰,連幹部都做不了了。要是再窮追猛打就過分了。


    雲渺渺,“邵主席,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死皮賴臉、沒證據就冤枉同誌的人?”


    邵主席,“……”不然呢,昨天也不是誰趴在人家背上不下來。


    “咳咳,那你證據呢?”


    雲渺渺,“當然是當場抓獲呀!所以我不願意跟你說嘛,你哪有胡書記幹脆?


    再說胡書記對同誌的信任度比你高,我不跟你說了,我找胡書記說。”


    邵主席趕快也追出了辦公室。


    胡書記倒不是不相信,就覺得凡事也得講個證據吧!


    雲渺渺,“書記,這麽跟你說吧,自從上次匿名信事件之後,我就請我弟弟妹妹找了幾個小夥伴天天看著郵筒。


    而且我弟弟妹妹認識王曼芝,要是別人去,他們不一定認識,但王曼芝、華成輝他們兩個人都認識,就別說那張五彩繽紛的臉了。


    就今天一大早七點多鍾她被當場抓獲,王曼芝又寫了一大堆的信寄出去了。”


    胡書記氣地拍案而起,背著手在辦公室轉來轉去。


    他信雲渺渺說的話,因為上次工作組之後,王曼芝還找他反映情況,數落雲渺渺各種不好。


    說不定他不理她,王曼芝就采取行動了呢,自從工作組調查以來他心裏也有好幾個人選,其中一個就是王曼芝。


    邵主席,“書記,就算知道是她,但信已經寄出去了,就算把信擺在眼前,她不承認怎麽辦?”


    雲渺渺,“誰說沒有辦法?”


    胡書記停住腳步,猛然回頭看向雲渺渺,“說說看,用什麽辦法能把她揪出來。”


    雲渺渺得意一笑,“咱們就這麽這麽辦。”


    今天是王曼芝正式在一線上班的日子,車間裏的轟隆隆聲吵得她頭疼,多少年沒有在機器前走來走去了。


    剛開始還不太熟練,但畢竟她是從一線上去的,幹著幹著也就上手了。


    她戴著白帽子,圍著圍裙,在機器前來回地走。


    “王曼芝,王曼芝,書記辦公室通知你去一趟,這裏交給別人,給你帶一下班。”車間主任過來喊王曼芝。


    王曼芝詫異,怎麽又找她?突然眼睛一亮,是不是工作組的人來了?


    想到她可能要平反了,趕快把頭上的白帽子抓了下來,圍裙摘下來又拍了拍身上,在車間主任不屑的目光下昂首挺胸出了一車間。


    到了書記辦公室一看,工作組的人倒是沒見到,整個廠的中高層幹部全在。這是什麽意思?她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胡書記見她來了說道,“王曼芝同誌不要緊張,喊你來是走一個流程,走完流程你就可以回車間了。”


    王曼芝鬆了一口氣,這顆心終於放下了,不過她放早了。


    胡書記接著說,“呃,把大夥都叫來呢,也沒別的事兒,就是咱們單位匿名信的事兒,得搞清楚是誰幹的。咱們就不一個一個問了,就算問到了她也不會承認。所以呢,我們就交給司法部門。”


    啥叫交給司法部門啊?王曼芝的心跳突然像敲鼓一樣通通通,自己都能聽見。


    她告訴自己不要慌亂,不要慌亂,一亂就露出馬腳,就會被別人看出來。


    “匿名信這事兒吧,我交給公安機關查了。


    公安機關的意思是讓我們這些所有的人都留下指紋,用我們采集的指紋跟信上的指紋做對比。


    這就簡單了,幾天以後就能找出這個人。


    我們對寫匿名信的人不是想存心打擊報複,而是寫匿名信這個人她是無中生有睜眼說瞎話,純粹的汙蔑同誌。


    如果她舉報的是事實,我們也不反對她向上麵去反映情況嘛!


    行了,不耽誤大家時間,這就開始吧,我第一個來。”


    胡書記拿著印泥把自己10個手指頭全按了一遍。


    第二個就是陳廠長,他依樣畫葫蘆也做了一遍。


    然後就是第三個、第四個。


    王曼芝感覺自己脖子上架著隨時要落下的一把刀。


    隨著按手印的人越來越少,她感覺這把刀離著自己的脖子越來越近了。


    明明已經初冬,天很冷了,可王曼芝的額頭上竟然細細密密地出了一頭的汗。她掏出手絹擦擦額頭上的汗。


    雲渺渺,“咦?王曼芝同誌你很熱嗎?我們都沒出汗,怎麽就你出汗了呢?”


    她這麽一說不要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王曼芝身上。


    胡書記,“大概王曼芝同誌急著回車間,這樣吧,王曼芝同誌,你在這張紙上按完了就可以走了。”


    其實按手印哪用得著一個一個的,一人發一張紙同時可以完成的事情,那為什麽一個一個來呢?


    這是雲渺渺特地交代的。雲渺渺說了,是要給王曼芝造成心理壓力。


    王曼芝腦瓜子嗡嗡響,所有人的視線把她定在當場。


    前麵的桌子上一張雪白的紙還有一方印泥等著她。胡書記就站在桌前叫她快些。


    王曼芝兩條腿像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可比背雲渺渺吃力多了。


    步子再慢也沒用,離辦公桌也就五六步遠,她還是走到桌前了。


    眼睛盯著那方比她臉上紅藥水還要鮮紅的印泥,王曼芝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按進印泥裏。


    雲渺渺,“書記,這個人要是抓出來的話會怎麽處理啊?”


    胡書記看看王曼芝,“還能怎麽處理?都經過公安機關了,當然是交給他們處理,既然已經報了案就不歸廠裏管了。”


    雲渺渺歎氣,“這人該多傻呀,還不如早點招了,廠裏麵處理不會那麽慘,這要是公安查出來還不得蹲大獄呀!”


    “撲通”,王曼芝兩條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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