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永富感覺出氣多進氣少,給氣的。他像蛤蟆一樣鼓起肚子猛吸一口氣,“你看我家那兩頭豬夠賠嗎?”


    韋老太眼前一黑,“兒砸,那豬都養了半年了,一頭都一百多斤呐!你這是割娘的肉啊!”


    程渺渺,“老太太看你說的,我們家那可是三頭大肥豬,隨便拎出一頭就比你家那個大。”


    韋老太,“小逼崽子,你別過分,我勸你見好就收。”


    程渺渺看向韋永富,“韋書記,你說咋辦吧?”


    韋永富咬牙,“還有一頭我賠錢。”


    一句話是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這個死崽子給他等著。他要不好好收拾她他就不姓韋。


    程渺渺這才滿意,按照市場價,毛豬的價格是五毛錢一斤。程渺渺說她家那個豬一頭得有一百五斤,然後就賠了七十五塊錢。


    大夥兒幫著抓豬,把兩頭豬綁好了幫程渺渺扛回家。


    所謂的家就是現在的程家,因為程渺渺沒地方住了,程家又搬走了。


    姓韋的大手一揮,讓程渺渺去程家住。


    行吧!程渺渺覺得看在兩頭豬和七十五塊錢的份上,她暫時先忍著,但這口氣必須得出。


    程渺渺大聲喊徐小霞,“徐小霞,你傻了?跟我回家,我一個人住在老程家就害怕,那是程家搓磨我的地方。一到那兒我就做噩夢,你得跟我作伴。”


    徐小霞正愁呢,她不想去牛棚,但現在天已經晚了,程渺渺這樣子也不可能給她去牛棚撐腰警告程家人了。


    結果人程渺渺夠意思,竟然借著害怕的借口讓她去程家住。徐小霞屁顛屁顛的就跟了上去。


    按道理說,徐小霞的成份就應該跟程家在一起,不可能讓她到處亂跑,但誰讓人家程渺渺今天是苦主呢。


    才鬧了這麽一場,姓韋的也累得夠嗆,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的,都被程渺渺折騰的疲憊不堪。他也就懶得管了,愛咋咋滴吧!


    時隔兩個月,她又回到了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程渺渺指揮大夥把兩頭豬放在後院的豬欄裏。然後大夥就散了。


    院子裏隻剩下程渺渺和徐小霞,“渺渺,謝謝你哈!真夠意思。”徐小霞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程渺渺,“你先別急著謝我,我這地方不養閑人。


    在離婚之前你是想回程家還是想跟我住在這,你拿個章程出來。”


    徐小霞眼睛一亮,這簡直就是巨大的驚喜呀,她點頭如搗蒜,“我跟你住,我跟你住。”跟程家人住在一起明顯的要遭罪。傻子都會選。


    程渺渺,“我剛才說了,我這不養閑人,你住在我這兒就得給我幹活,我不可能白給你吃白給你喝。


    家裏洗衣服做飯喂豬,這些活都你幹。不願意幹立刻就給我滾蛋。”


    徐小霞,“……”滾蛋是不可能的,徐小霞掂量掂量,到哪兒都幹活,在程家那邊不但幹活還得受氣,而且還要睡牛棚。所以徐小霞乖乖的就答應了。


    晚飯徐小霞做的,也不知道程渺渺是從哪兒拿回來的這些家夥事兒,不是說被韋家給霸占了嗎?


    但她現在人比以前聰明多了,不該問的就不問,不該多嘴的就不多嘴,她現在就想著能平安的全身而退,快點離婚滾回娘家。


    家裏有免費的老媽子幹活,也有人伺候了,程渺渺過上了地主家小姐的日子。


    韋家晚上就不太平了,老太太那個作啊!


    就怪兒子答應賠錢又賠了豬,那哭的跟死了親爹媽似的,捶胸頓足要韋永富把豬要回來。


    這兩頭豬,其中有一條是任務豬。現在兒子掉到這麽個地方,天高皇帝遠的,老太太就想把那頭任務豬給賴掉。


    一頭大肥豬到年底出欄將近三百斤,能賣不少的錢。現在可好,全便宜了那死丫頭。她配嗎?


    “這口氣你們誰能咽得下去?反正我老婆子是咽不下去。


    問題是,咱家也沒拿她東西啊,一張紙都沒拿,現在眼睜睜的就賠了兩頭豬和七十五塊錢呐!


    我的老天爺呀!還有沒有王法呀?這是個啥破地方?啊?我要回家。”老太太在村子裏橫行霸道半輩子,後半輩子借著兒子和女婿更加的囂張。哪吃過這麽大的虧。


    一來到這個地方就被一個死丫頭片子坑了這麽大一筆錢。氣的老太太的心肝兒疼。


    韋永富也氣的晚飯都沒吃,主要是全家都怪他。


    韋永富的大兒子已經十九歲了。這小子遊手好閑是個待不住的,哪裏肯在農村裏麵待著。也是天天往街上跑。


    初來乍到,覺得新鮮,所以這兩天把鎮上縣上逛個遍,今天晚上回來就聽到了這個晴天霹靂。


    大小夥子血氣方剛的氣性大。“奶你放心,我給你出氣。


    等那死丫頭片子啥時候不在家或者晚上我摸去她家,把那兩頭豬給毒死,咱們家得不到也不讓那死丫頭得到。


    得讓她知道便宜沒那麽好占的。”


    韋永富呼的一下坐起來踹了他兒子一腳,“你他媽沒長腦子啊!?你把那豬毒死了,人家立刻想到是咱們家幹的。


    老子新來乍到的,你別給老子惹事兒。”


    韋永富他媳婦兒心疼的給兒子揉腰,“幹啥呀?往哪踹呢?把孩子踹壞了咋辦?我兒子哪說錯了?


    就毒死它能咋滴?誰當場抓住了?沒當場抓住就不是咱們幹的。


    兒子,別像你爹似的,孬種。”


    韋永富惱羞成怒,“誰說算了?我說算了嗎?


    你們能不能有點腦子,這地方人欺生,剛才你們沒看見,有一個人站在咱們家這邊的嗎?


    不是有句話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要不報了這個仇我就不叫韋永富。”


    ————————————


    沈陽。


    小四合院兒裏,一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坐在小凳子上洗著尿布。


    她看看天,這天都已經擦黑了。媽媽和爸爸還沒回來。


    心裏惦記著父母,活也幹不下去了,她把手在圍裙上抹了兩把,擦幹了手走到門口伸著頭往門外張望。


    路的盡頭沒有她熟悉的影子。張望了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歎了口氣又回到小院子裏接著洗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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