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水馬龍的街道,江晚意下去就看見了米寶。


    米寶正被一個女人圍著,看樣子是心懷不軌。


    米寶也看見了江晚意,遠遠的就朝著江晚意揮手:“媽媽我跟弟弟在這裏!”


    “我媽媽來了!”米寶轉臉,惡狠狠的看向了那個女人。


    瞧見江晚意過來,那女人轉頭就離開。


    “姐姐你終於來了!”


    米寶一下子撲到了江晚意的懷裏。


    江晚意摟住米寶,去看孩子。


    籃子被掀開,裏麵那個小家夥還以為是大家在跟他玩兒捉迷藏,笑了起來。


    江晚意心中柔軟成一團,看著這粉嘟嘟的孩子,可見是養得好的。


    牙齒都沒有,在這大雪天裏麵,捏緊了小手,咧嘴衝著她笑。


    她都聞到他身上的奶香味了。


    帶著孩子上了車,江晚意才跟米寶說:“以後你不能這樣了,要是今天我來得晚了,你被別人抱走了,那怎麽辦?這樣太危險了!”


    米寶委屈的點點頭:“米寶知道錯了,姐姐別生氣了。”


    “你應該叫我阿姨的。”江晚意摸了摸她的頭,在看向了都不哭的孩子。


    小嬰兒張大了眼睛,亮閃閃的看著江晚意,傻乎乎的樣子,瞧著可稀罕人。


    “我沒有你舅舅的聯係方式,你舅舅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


    江晚意低頭看向了米寶。


    隻是,米寶已經靠著她睡著了。


    口中,還囈語:“小寶……小寶……姐姐帶你找媽媽。”


    江晚意忽然想起來。


    據說這個孩子的母親生下他就走了。。


    米寶也是。


    生下來就沒有了媽媽。


    小孩子顧忌是看見個跟自己一樣的人,所以心疼孩子,就把小寶偷出來,帶著他到處找媽媽。


    結果,人生地不熟,也不敢聯係旁人,隻能聯係自己了。


    “上哪去啊?”司機師傅有些不耐煩了。


    上來老大一會兒,也沒說去哪裏。


    江晚意拿出米寶的手機,想要找找傅先生的聯係方式。


    可是卻需要密碼。


    看著米寶累的睡著了,江晚意心中一軟,道:“先去這裏。”


    她的手機遞過去,給司機當導航。


    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她隻能先把孩子帶回去。


    這時候,懷裏的小寶忽然哭了起來。


    江晚意是有點哄孩子的經驗的,立即抱著晃了晃:“乖寶不哭,是不是餓了呀?馬上就回家嘍,等回去,給你吃nienie。”


    哭聲漸漸小了,小寶打了個哈欠,看著江晚意的時候,又笑了起來。


    不知怎麽回事,江晚意很喜歡這個孩子。


    忍不住的,將臉在他額頭上貼了貼。


    或許是因為女兒的原因吧,她喜歡每個軟乎乎的小孩子,都是鮮活的生命。


    剛到門口。


    張嬸就急匆匆的迎了上來。


    看見江晚意懷中抱著的孩子,張嬸愣住:“太太你這是……”


    “車上還有一個,你去把她抱出來。送去我的房間,我照顧這兩個孩子。”


    江晚意原本是不想要來的。可是她也沒有地方去了。


    進了房間,暖氣開的足。


    江晚意把女兒的奶瓶遞給小寶,小家夥捧著就喝了起來。


    看樣子是餓急了。


    就連米寶,也是眼睛都睜不開的呼呼大睡。


    搖籃裏麵,女兒這會兒也呼呼大睡。


    暖黃的燈光靜謐無比,江晚意此時無比安心。


    懷裏的小寶,這會兒也進入夢鄉了。


    張嬸看著小寶,忍不住小聲道:“太太,這孩子是哪來的?跟咱們小小姐,瞧著差不多啊。隻是,這孩子看著更強壯一些。”


    江晚意起身去看自己的孩子。


    小雪球看著幹癟的很,瘦瘦的。


    她心中唏噓。


    將孩子放入另一個搖籃,帶著張嬸出門。


    門才關上,薄庭的聲音就出現在她身後:“你上哪去了?”


    江晚意嚇了一跳,轉過身,就看見盛怒的薄庭。


    薄庭握住她的手,將她朝著外拉,直接拉到了書房。


    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麵一切的聲音。


    江晚意忍不住開口:“你瘋了嗎!我隻是跟你結婚了,不是賣身了,我要去哪裏,還要跟你說嗎?”


    她有了工作,工作給她注入了靈魂。


    女人,一定不能指望著男人,會迷失自己的。


    薄庭看著江晚意現在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皺眉:“才出去一天,你就忘記自己身份了?”


    “我的身份是我自己!你自己記住你自己的身份才是,薄庭!你要求別人的時候,先自己做好一個好父親,好丈夫,正常人!”江晚意懶得跟他多話。


    她說東,薄庭說西。


    他們之間的話題,永遠扯不到一起。


    這樣的婚姻,可真累人啊。


    而且,江晚意已經想好了。


    她努力治好病,然後工作做起來,到時候,就打官司,爭奪撫養權,然後離婚。


    他們之間的婚姻,隻能靠法庭了。


    可是她這樣的人,又不是薄庭那種資本,有很大可能會敗訴。


    但是沒關係,她知道世界上最好的律師在哪裏,她可以拿著錢跟誠意去請。


    她現在,還是缺錢!


    “很好,外麵的世界果然精彩。你出去玩樂過了,就這麽快迷失自己了。薄太太,我不是個好父親,好丈夫。所以你不會做一個好母親,好太太,你要去找別人,夜店找樂子,是嗎?”薄庭抬手,狠狠關上門。


    江晚意轉身。


    薄庭就站在她身後。


    她擰眉:“你自己不離婚,我們就各玩各的!難不成我要以為你這種人,因為你拖著我不離婚,我要把自己耗死在你身邊?你不配!”


    江晚意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可能是找到了突破口,她又看見了希望。


    薄庭垂下眼看著江晚意:“我不配誰配?外麵的那些身無分文的小白臉!”


    他直接把江晚意強勢抱起來,轉身過去,按在了桌案上。


    文件灑落了一地。


    外麵的傭人都知道了這個家裏的男女主人不合,誰也不敢進來勸。


    江晚意呼吸劇烈,問薄庭要做什麽。


    薄庭冷嗤:“我看你也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也應該考慮要一個孩子,畢竟,小雪球還等著呢。”


    “啪”的一巴掌,打的薄庭的臉偏過去。


    江晚意也沒有料到自己會突然給他一巴掌她也愣住了。


    薄庭這次當真生氣。


    抓著江晚意的手腕,直接將她按在了身後:“是找到工作了,底氣足了,所以讓你以為你現在的資本,都能跟我對抗了?薄太太,你忘記是誰跟你的台階,你吃的是誰給的飯了?”


    江晚意很快冷靜下來,看著薄庭道:“我不想,我的身體情況,現在不適合做那種事情。”


    薄庭抬手,強勢的把江晚意的下巴抬起來:“不準愛上別人。”


    突兀的一句話,叫江晚意一頭霧水。


    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聽見薄庭再度說:“也不要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


    “跟人牽扯不清,這不是你的專長嗎?”她什麽時候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


    薄庭的眼底晦暗難明,此時隻死死捏著江晚意的下頜,似是警告,似是命令:“我不希望我的太太,頂著我薄庭的姓,出入那些不正當的場所,跟那些低等的男人牽扯不清。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江晚意更加冷靜的點頭:“你有病,病的不輕。”


    當初她愛他的時候,他不要。


    現在,他又要囚她在身邊。


    “我會給你立下家規,遵從它。”薄庭似乎並未把江晚意的不滿放在心上。


    他鬆開手,靜靜注視著江晚意:“至於你的病,我會找人給你治。等治的差不多了,我們準備要孩子。”


    很快,家規被打印了出來。


    江晚意覺得薄庭瘋了,簡直是瘋了。


    都什麽年代了,居然會有這種東西。


    薄庭坐在椅子上,昏暗的光線裏,他聲音沉悶且危險:“薄太太,把它們背給我聽。”


    江晚意看了一眼那家規,直接揉成球,扔進了垃圾桶:“你瘋了,我不跟瘋子計較,你自己背吧!”


    她還要去看三個寶寶呢!


    隻是,門卻打不開了。


    江晚意這才意識到,剛才他關門的時候,直接上了內鎖。


    “鑰匙呢!”


    薄庭淡淡掃了一眼垃圾桶。


    江晚意過去,翻找了一遍:“什麽都沒有!”


    “沒說在裏麵。”薄庭的嗓音漫不經心,仰頭時,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偏執。


    再度垂眸,看著垃圾桶旁邊的江晚意,薄庭淡淡開口:“背書它,今晚你就能出去。否則,咱們就在這裏耗著。”


    江晚意無動於衷。


    薄庭輕輕一笑:“你聽,聽見孩子的哭聲了嗎?”


    是小雪球的哭聲。


    張嬸也敲門:“太太,孩子哭起來了,不知道怎麽回事。兩個孩子都哭!”


    “聽說你帶了兩個孩子回來,哪撿來的?”薄庭看著江晚意衝到了門口,不緊不慢的開口。


    江晚意轉過頭:“你管不著!”


    “那我們就繼續談談家規。”薄庭目光淡然。


    從心理協議撕破開始,兩人似乎就開始又換了一種方式折磨彼此。


    薄庭不在順著她了,他捏著她的軟肋收拾她。


    江晚意的確被打到了七寸,可她提醒:“那是你的女兒,你的女兒也在哭!”


    薄庭隻淡淡瞥了一眼嬰兒房的監控。


    別說那個女嬰不是他的女兒,就算是。


    “你覺得一個孩子的哭聲,能撼動一個男人?”


    何況,還是一個在商場隻手遮天的強悍男人。


    江晚意咬牙,堅定了要跟他打官司爭奪孩子撫養權的心。


    薄庭朝著江晚意看了一眼,示意她撿起地上的家規。


    江晚意繃緊了身子,一把抓起那揉成了一團的紙,撕成了碎片。


    薄庭的麵色一沉:“那就罰你……”


    “第一條!”江晚意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她示弱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被必要浪費時間。


    背歸背,出去知道,誰還知道他是誰。


    “不準跟男人牽扯不清,若有違背,抓到證據,視為自動放棄孩子撫養權,探視權。”


    好狠,薄庭真的好狠。


    “那你呢,你跟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呢?”江晚意氣的想要砸東西。


    薄庭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在地上的江晚意:“薄太太,你搞清楚,你沒有任何資本質問我任何事情。況且……”


    “況且什麽?”江晚意問。


    薄庭收回眼。


    況且,他對林清婉根本無心。


    如果不是因為江晚意那一次的算計,他不會跟林清婉牽扯上一個孩子,現在的局麵,不會這麽亂。


    在抬眼,薄庭冷聲:“況且我沒什麽在乎的東西。”


    無欲則剛。


    曾今的薄庭,隻有事業上的野心。


    現在,他對江晚意起了心。


    “第二條是什麽?”


    江晚意不記得了。


    掃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就聽見薄庭道:“重新背。”


    “你這不是滿足你心裏的變態掌控欲嗎?”江晚意皺眉看著薄庭。


    薄庭若有所思:“嗯……在你之前,是沒有人能忤逆我。如果你願意這麽理解,也未嚐不可。繼續背。”


    “第二條,履行夫妻義務,妻子責任。”江晚意隻覺得羞恥:“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東西!”


    “別這麽武斷,薄太太。”薄庭伸手,想要給要站起來的江晚意一個力,隻是她沒有接受,他笑著收回手:“結婚四年,我沒有碰過任何一個女人,我守了婚姻裏麵的底線。是你,在那裏一晚,趁著我被老夫人下了藥,把林清婉算計到了我身邊。”


    “自己給自己戴綠帽找不自在的行為,我隻見過你這樣的。你說,你這是自作自受嗎?”


    江晚意還想要開口。


    薄庭麵色驟然一肅:“我跟林清婉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我們之間,除了那一次因為你的算計之外,沒有發生過半點關係。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不過在你病沒有好之前,我可以不碰你,當然,我也不會碰別人。”


    婚姻裏麵的底線,他不會碰。


    可江晚意卻覺得好笑。


    男人的底線,可真低啊。


    隻要不跟女人做那種事,婚姻就是完整的,可以補救的。


    江晚意不預備再說什麽:“第三條,每天必須回家,跟丈夫匯報一天的行程。第四條,打電話不能不接。第五條,不準冷戰。”


    “第六條,如有違背以上任何一條,皆視為自願放棄孩子撫養權,探視權。”


    “可以了吧?”條例又怎麽樣,反正她不會遵守。


    誰知道,薄庭在這些日子跟她的爭鬥之中,早就熟知了她的心思。


    “我隻相信白紙黑字的合約,所以……”遞給她一支筆,還有紅泥:“簽字,按手印,我們走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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